“你不该……”
“不该什么？”他打断她，目光灼灼，带着一种执拗的追问，“不该靠近你？还是不该……有不该有的想法？”
他的直白让她无所适从，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她想推开他，手却软得没有力气。他明明没有碰到她分毫，她却觉得浑身都被他侵略性的气息所禁锢。
“你是章昊，”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颤抖，“无数双眼睛看着你。一步踏错，所有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我……我不能……”
“所以，你是在担心我？”章昊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光亮，他再次逼近一寸，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交缠，“江屿棠，看着我。”
“告诉我，你拒绝，仅仅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想？”
他的问题像一把钥匙，试图强行撬开她紧闭的心门。
江屿棠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错辨的认真和期待，看着她爱慕了多年的人，此刻正为她流露出如此不设防的情感，所有的防备和理智都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心动吗？何止是心动。那积攒了多年的暗恋，在此刻被他点燃，几乎要化作燎原之火。
然而，最后一丝清醒拉住了她。
她看到了走廊尽头晃过的人影，听到了隐约传来的谈笑声。
这里是公共场所，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她猛地偏过头，避开了他过于炙热的凝视，声音带着恳求，也带着决绝：“章昊，别这样……求你。”
这声“求你”，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章昊眼中翻涌的情绪。他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眼睫和苍白的侧脸，那强装的镇定下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挣扎。
他明白了。
她的拒绝，并非无情，而是太过沉重的情意，裹挟着太多的顾虑。
他缓缓直起身，收回了虚扶在门框上的手，那股迫人的压力随之散去。
他退后一步，重新拉开了安全的距离，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沉静，只是那沉静之下，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坚定。
“好。”他低声道，声音恢复了平稳，却带着一种承诺般的重量，“我明白了。”
他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他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走廊，背影挺拔依旧，却莫名地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江屿棠靠着门板，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缓缓松了口气，心脏却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耳畔回响着他最后那句“我明白了”，以及他离去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明白了什么？明白她的顾虑，还是……明白了她的心意？
……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江屿棠走到乔荞身边，轻声提议。
乔荞如蒙大赦，立刻点头：“好！”
向沈溪禾道别时，小寿星依依不舍，沈泉锐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裤袋里，状似随意地对乔荞说：“这么晚，我让司机送你们。”
这次，乔荞没有立刻拒绝，只是看了江屿棠一眼。江屿棠心绪未平，只想尽快离开，便轻轻点了点头。
章昊也走了过来，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他对江屿棠微微颔首，语气客气而疏离：“路上小心。”仿佛走廊里那个几乎失控的追问从未发生。
浦江的夜色温柔而漫长，如同他们之间，刚刚拉开序幕的、充满未知与纠葛的未来。
◎章昊：平行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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