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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定洗月峰

灾星?我一剑斩了这预言!

星光流转,悄然裹挟着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融于无垠夜色,杳然无踪。唯余满目疮痍,与窗外那轮依旧半掩于浓云之后、清冷孤悬的残月,无言相对。

  天枢宗,洗月峰。

  此峰非群峦之冠,却独蕴一股清灵之气,如遗世明珠。

  清泉自高处流泻而下,水声淙淙,如玉磬轻鸣,汇入峰腰处一方碧波粼粼的灵池。

  池畔几座精巧竹楼木舍半隐于灵雾花树之间,檐角挂着古朴风铃,随风发出清越悠远的叮咚声,与泉鸣鸟语相和,涤荡人心。

  此处,便是星宿君的居所。一派清幽雅致,不染凡尘的仙家气象。

  意识如同沉坠在万载玄冰之下,冰冷、凝滞。柳泽玉是被一股清冽甘醇的气息,自那无边寒渊中拽回的。那气息丝丝缕缕,如春溪般悄然浸润他干涸的肺腑,驱散着蚀骨寒意。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眼帘,一片柔和曦光漫入视野。那是透过木棂洒落的晨光,澄澈、温煦,并不刺眼。

  身下是触感绵软的云锦衾被,空气中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草药清苦之息,混杂着灵池水汽。

  星宿君端坐于窗边案几旁,神色澹然,眸光深远,似在观想,又似神游物外。而他身侧还坐着两人。

  “师傅……”柳泽玉喉间微涩,迟疑着轻唤一声,声音带着久睡的沙哑。

  “嗯。”星宿君应声,目光落回他身上,如古井无波。

  “醒了?”星宿君身旁,一位身形伟岸的男子闻声而起。

  他身着玄色劲装,外罩一袭绣有暗金流火纹路的宽袍,面容英挺如刀削斧凿,剑眉斜飞入鬓,眸光锐利似鹰隼掠空,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仪。

  “此乃天枢宗,我乃宗主,道号玄诚。”声如金玉,沉稳有力。

  语罢,他侧目望向星宿君,见其并无开口之意,遂温言续道:“汝师性喜清静,常于峰顶闭关清修。日后修行若有疑难,可至开阳峰寻我解惑。”

  玄诚目光如炬,似已洞悉少年眼底深处的不安,语气愈发和缓:“既入天枢,便是缘法。安心修行,明心见性即可,无须惶惑。”

  另一位是位身着月白素绫长袍的女修。她眉眼温婉如画,唇角噙着一抹春风化雨般的笑意,令人见之忘忧。莲步轻移间,广袖微拂,带起一阵清雅药香。

  “我乃回春峰峰主,云芷。”她的声音宛如清泉滴落玉盘,温润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来,先将这碗养元灵羹用了,固本培元方是眼下要务。”

  她步履轻盈行至榻前,将一只温润玉碗递至柳泽玉眼前。碗中羹汤色泽莹润,灵气氤氲,清香扑鼻。

  柳泽玉望着那碗灵羹,又抬眸看了看云芷温煦的笑靥,最后悄悄瞥向静坐的星宿君。那双深邃星眸仿佛能包容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未入眼。

  最终,他垂下眼睫,接过玉碗,低声道:“多谢云峰主。”

  恰在此时,一串清脆如银铃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少女活泼的嗓音穿透了竹舍的宁静:“师傅,师傅!听说星峰主带回个小师弟,人可醒了么?”

  话音未落,一道水绿色的身影已如穿花蛱蝶般轻盈地闪入门内。

  来者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水绿罗裙,腰间系着个精巧的素色药囊,行走间草木清气萦绕。

  她生得明眸皓齿,一双杏眼顾盼生辉,灵动非常,乌发如瀑,仅用丝带松松束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贴在白皙的颊边,更添几分娇俏活泼。

  “云苓,休得莽撞。”云芷轻嗔,语气中却并无半分苛责,反似习以为常。

  名唤云苓的少女俏皮地吐了吐舌尖,目光瞬间便锁定了床榻上的柳泽玉。待看清他苍白的面色与眼周未褪的红痕,眸中好奇霎时被浓浓怜惜取代。

  “呀!小师弟你醒啦!”她快步凑到榻边,笑容灿烂得如同破开云层的朝阳,带着能融化冰雪的暖意,“我是回春峰的云苓。以后呀,你就叫我云苓师姐。”

  “以后师姐罩着你!谁敢欺负你,看我不拿针扎得他嗷嗷叫!”说着,她还真煞有介事地拍了拍腰间那个装着银针的小布囊。

  银针……柳泽玉心口猛地一刺,仿佛被冰冷的针尖扎中,母亲燃尽神魂前紧握银针的身影骤然浮现。

  他喉头哽住,强压下翻涌的悲恸与酸涩,垂下眼,声音低哑:“我叫,柳泽玉。”

  门口光影微动,又探进来一颗脑袋。

  是个与柳泽玉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身利落的深蓝短打,头发用布带随意束起,眼神晶亮,透着股机灵劲儿。

  他手里正摆弄着一只巴掌大小、结构繁复精巧的木质机关鸟雀。

  “青阳!你又捣鼓你那木头疙瘩!”云苓叉腰嗔道。

  “什么木头疙瘩!这是我的‘巡风隼’!能探查敌情,日行千里送信呢。”青阳不服气地反驳着,一步跨了进来,目光灼灼地落在柳泽玉身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热情与好奇,“我叫青阳,开阳峰的。

  “以后阵法机关、奇门遁甲有啥不懂的,尽管找我!”他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机关鸟,一脸神气。

  望着眼前的师兄师姐,迥异的性格却都洋溢着蓬勃的生气,柳泽玉心中那份初临陌生仙门、如浮萍无依般的惶恐与孤寂,不知不觉间,竟被这鲜活的气息悄然驱散了几分。

  “你多大啦?瞧着比我还矮些。”青阳比划着自己的个头,心直口快。

  云苓闻言,反手一个爆栗敲在青阳头上:“就你话多!”

  “十二,”柳泽玉倒不甚在意,声音平静,“幼时体弱多病,缠绵病榻,是以,较同龄人长得慢些。”

  平静的语气下,是早已习惯的淡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好了,”玄诚宗主适时开口,声音温和却自有威严,瞬间压下了些许喧闹,“泽玉元气未复,尚需静养。云苓,你精于药石,这几日便劳你多费心照看。青阳,莫要在此喧哗扰他清静。”

  “待泽玉将息妥当,你们二人带他熟悉宗门各处便是。”

  “是。”两人齐声应声。

  云苓给了柳泽玉一个安抚的眼神,青阳则朝他挤眉弄眼,无声地比了个“改天带你玩儿”的口型,旋即便被云苓拽着衣袖拉出了竹舍。

  室内复归宁静。药香、灵雾、晨光交织。柳泽玉怔怔望着窗边静坐的师傅,心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真实感。这一切……当真不是大梦一场么?

  星宿君仿佛能洞悉他心中迷惘,眸光微转,声音如古琴拨弦,清越而淡漠:“既入此门,便安此心。待你精气复元,便去内门学堂修习根基。大道漫漫,首重心性澄明。”

  他略一停顿,问道:“你如今修为几何?”

  柳泽玉微愕,但仍恭敬答道:“回师傅,弟子已达炼气中期。”心中却疑惑师傅何以突然问起这个。

  星宿君目光掠过他身上那件看似寻常的玄色大氅,淡淡道:“你身上此氅,名为‘苍冥’,乃天阶成长型灵器。非但可以遮掩修为气息,更能御敌护身。其主修为愈深,其威能亦愈强。”

  灵器品阶,自高而低分为天、地、玄、黄。天阶之上,便是仙器。

  玄穹氅,竟是天阶灵器!

  母亲将它交予自己时,分明只道是一件寻常的玄阶护身之物。

  柳泽玉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微微泛白。他这般修为,都能凭此神器挡下魔尊一击,若此氅仍在母亲身上,以其修为催动这天阶灵器之威……母亲是不是有生还的可能?

  魔云遮天,母亲燃魂化光……惨烈景象与刻骨之痛如潮水般再次噬咬心脏。

  一股从未有过的、近乎灼烫的渴望,在他冰冷的心湖深处疯狂滋长、蔓延。

  他要力量!足以撕裂魔云、斩断宿命的力量!足以不再任人鱼肉、足以……守护住想要守护之人的力量!

  柳泽玉垂首,双手死死摩挲着那承载着哀思的衣摆,久久,不发一言。唯有紧抿的唇线,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前尘莫念,眼下安心静养便是。”星宿君起身,青灰色道袍如水纹般拂过。他行至门边,似想起什么,脚步微顿,“待你筑基功成,可至剑池,择一柄本命灵器。”

  “是。”柳泽玉低声应道。

  看着师傅清瘦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外光影中,却又忽地折返,柳泽玉眼中浮起一丝疑惑:“师傅,您……还有吩咐?”

  星宿君立于门扉处,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若孤峰劲松,一派超然物外的仙家气度。

  他神色淡然,只吐出六字,言简意赅:“这是我的房屋。”

  ……?

  柳泽玉一时怔住,试探着问:“那……弟子出去?”

  “不必。”星宿君语气毫无波澜,“洗月峰暂无空置屋舍。明日遣人造好,你再搬离。”

  “是。”柳泽玉应声,看着师傅再次转身,那抹青灰身影终于融入门外的晨光与灵雾之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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