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再次亮起时,他们站在片熟悉的巷口。
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蓝天白云,街角的老糖铺飘出麦芽糖的甜香,王阿婆正坐在门口的竹凳上,给檐下的红灯笼换新绳。
“阿婆!”林小满的藤蔓先一步缠上糖铺的木门,门楣上挂着的风干桅子花轻轻晃动。
阿婆转过身,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看见他们时眼睛一亮:“哟,是小囡和她的朋友们啊,快来,刚熬好的糖能拉丝了。”
沈星野的电磁枪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他摸出来一看,枪身映出个穿碎花裙的女孩,正举着两张电影票朝这边挥手——是隔壁班转学的同桌,手里的票根崭新,时间正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
“原来你回来了。”他笑着把枪塞回口袋,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女孩走去。
苏砚的指尖掠过糖铺的玻璃窗,窗上贴着张泛黄的照片:老人坐在石凳上,怀里抱着个布娃娃,娃娃脸上的红星被阳光晒得发亮。
她推开门时,阿婆正从糖罐里舀出颗桂花糖:“这是你外婆托我留给你的,她说你小时候总偷藏这个。”
糖纸剥开的瞬间,甜香漫过鼻尖,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秦冽的符文刀在腰间发烫,他抬头看见巷尾的书店敞开着门,老板正把本《唐诗宋词选》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书脊上贴着张便签:“秦编辑推荐,扉页有惊喜。
”他走进去翻开扉页,“赠吾儿”三个字的旁边,多了行新的字迹:“爸说,你的书比星星还亮。”
顾沉舟的机械臂扫过糖铺的铜锅,全息屏上跳出最后一组数据:彩虹冰融化率100%,所有“未完成”均已闭合。
阿婆递给他块刚切好的麦芽糖:“你小时候总蹲在灶前看我熬糖,说要做个会自己转的锅,现在实现了没?”他看着机械臂上转动的齿轮,笑着点头:“实现了,阿婆。”
夕阳把巷口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小满的藤蔓缠着桅子花枝,苏砚的掌心躺着桂花糖,沈星野的电影票被风卷到半空,秦冽的书页里夹着片红叶,顾沉舟的全息屏映着所有人的笑脸。
王阿婆的铜锅还在咕嘟作响,糖浆拉出的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把所有散落的时光,都缠成了甜甜的线。
“该回家了。”林小满的藤蔓轻轻碰了碰檐下的红灯笼,灯笼晃了晃,把暖光洒在每个人身上。
他们没有再看那面镜子,因为转身时就发现,那些曾以为失去的、错过的、遗憾的,其实一直都在——在巷口的风里,在糖铺的甜香里,在彼此相视一笑的眼里。
青石板路上的水洼里,映出片完整的星空,星子们排成温暖的形状,像谁用指尖,在人间画了个圆满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