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陆燎原踩着早读铃声冲进教室，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物理试卷，直奔林听寒的座位。
"林老师！快看！"他啪地把试卷拍在桌上，声音大得引来周围同学的侧目，"我考了78分！"
林听寒抬起头，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镜片上，模糊了他的眼神。他接过试卷，指尖轻轻擦过陆燎原的手背，像一片雪花落在皮肤上，转瞬即逝的凉意。
"嗯。"他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班级排名？"
"28名！"陆燎原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眼睛亮得像星星，"比上次进步了20名！"
林听寒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0.5度："及格了。"
"什么叫'及格了'！"陆燎原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李秃子说如果我考进前30，就免了我下周的卫生值日！"
他的兴奋像一团火，在清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醒目。前排几个女生偷偷回头看他，捂着嘴笑。林听寒的目光落在试卷上，红笔批改的痕迹密密麻麻，但大题部分已经能看出清晰的解题思路。
"动能定理全对。"他轻声评价，指尖点了点最后一道大题，"这里用了能量守恒，思路很好。"
这句简单的夸奖让陆燎原的耳根发烫。他挠挠头："还不是你教得好......"
"陆燎原！"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早读时间吵什么吵！"
李老师顶着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气势汹汹地走进来。陆燎原条件反射般站直身体，却把试卷往身后藏——上次周测他物理只考了52分，被李老师当众批评"拖班级后腿"。
"手里拿的什么？"李老师眯起眼睛，"又是没及格的试卷？"
陆燎原张了张嘴，还没出声，林听寒突然站起来："老师，他物理考了78分，班级第28名。"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李老师瞪大眼睛，几步走过来抢过试卷，翻来覆去地检查，仿佛在找作弊的痕迹。
"真是你自己考的？"他狐疑地盯着陆燎原。
"当然！"陆燎原挺起胸膛，"林听寒给我补了两周的课！"
李老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哼了一声："运气好罢了。下周的周测，你要是能保持这个水平，我就信你有进步。"
"没问题！"陆燎原信心满满，"我一定能——"
"前20名。"李老师打断他，"考不到，罚扫一个月厕所。"
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陆燎原的笑容僵在脸上——从28名到20名，意味着他至少要考到85分以上。
"怎么？不敢？"李老师挑衅地看着他。
陆燎原咬咬牙，正要开口，林听寒突然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答应他。"
那触感像一股电流，瞬间给了陆燎原勇气："赌就赌！我要是考进前20，老师请全班吃冰淇淋！"
李老师冷笑一声："行啊，你要是考不到，不仅要扫厕所，还要在升旗仪式上唱《征服》。"
全班哄堂大笑。陆燎原的脸涨得通红，却倔强地昂着头："成交！"
早读结束后，陆燎原瘫在座位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完了完了，我是不是中计了？"
林听寒推过来一张纸条：【每天加练一小时，能到85分。】
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却在角落里画了一个小小的握拳手势。陆燎原盯着那个涂鸦看了好久，突然觉得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林老师，"他凑近林听寒，声音压低，"要是我真考进前20，你有什么奖励给我？"
林听寒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你想要什么？"
"嗯......"陆燎原假装思考，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林听寒的侧脸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教我打篮球吧？你投篮超准的。"
这个请求似乎出乎林听寒的意料。他转过头，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我心脏不好。"
"我知道！"陆燎原急忙解释，"就教我最基础的，不用跑跳......"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林听寒正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复杂得难以解读。就在陆燎原准备放弃时，林听寒突然点了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像一颗糖，在陆燎原心里化开，甜得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说定了！"他一把抓住林听寒的手腕，又像被烫到般迅速松开，"呃......抱歉。"
林听寒没说话，只是低头整理笔记，但陆燎原分明看到，他的耳尖悄悄红了。
午休时分，他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开始特训。林听寒从基础公式开始梳理，陆燎原难得地全神贯注，连夏昭洋在窗外做鬼脸都没分心。
"这里，"林听寒的笔尖在纸上轻轻一点，"动量守恒和能量守恒结合，是高频考点。"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像一条小溪缓缓流过陆燎原的心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林听寒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陆燎原突然发现，当他专注讲题时，眉头会微微皱起，形成一个可爱的小疙瘩。
"听懂了吗？"林听寒抬起头，正好撞上陆燎原的目光。
"啊？"陆燎原猛地回神，"当然！就是......P1+P2=P1'+P2'，对吧？"
林听寒的嘴角微微上扬："嗯。"
这个笑容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陆燎原脑海中的某个开关。那些曾经晦涩的公式、复杂的推导，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抓起笔，在草稿纸上刷刷写下一串推导过程，一气呵成。
"对了。"林听寒轻声评价，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个瞬间，陆燎原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花怒放"。他盯着林听寒映着阳光的侧脸，暗暗发誓一定要考进前20——不仅为了免于扫厕所，更为了那个约定的篮球课，为了这一刻林听寒眼中的星光。
放学铃声响起，陆燎原依依不舍地合上笔记本："明天继续？"
林听寒点点头，递给他一张折叠整齐的纸："今晚把这些题做了。"
陆燎原打开一看，是十道精选的物理题，每道题旁边都标注了考察的重点。而在纸张的角落，除了惯常的"加油"之外，还多画了一个小小的篮球。
这个发现让陆燎原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小心翼翼地折好纸张，放进书包最里层的夹层，像是珍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走出校门时，夕阳正好。陆燎原回头看了一眼教室窗口——林听寒还坐在那里，低头写着什么，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美好得像一幅画。
我一定会考进前20的。 陆燎原在心里默默发誓，为了你眼中的星光，也为了那个约定的篮球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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