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撞击地板的声响在体育馆内回荡，陆燎原一个急停跳投，三分球划出完美弧线——"唰！"空心入网。电子记分牌跳动到87:65，终场哨声刺破空气，整个A大替补席像炸开的爆米花般冲进场内。
"冠军！我们是冠军！"温江猴子似的挂在陆燎原背上，差点把他刚拿到的MVP奖杯撞飞。
徐主任顶着锃亮的脑门冲过来，一巴掌拍在陆燎原后背："好小子！没白费我那块玻璃！"他晃了晃手机，"视频都给你录下来了，回头发校园网！标题就叫《从拆窗专家到三分王》！"
陆燎原抹了把脸上的汗，奖杯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细碎金光。观众席突然传来骚动，他抬眼望去——有个戴鸭舌帽的高挑身影正转身离开，背包上挂着个眼熟的星云挂件。
"看什么呢？"温江顺着他的视线张望，"卧槽！该不会是......"
"不是。"陆燎原把奖杯塞给他，"帮我拿着。"
庆功宴上，烧烤摊的油烟熏得人睁不开眼。队友们起哄让陆燎原表演用奖杯喝啤酒，他刚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
【赵锐：小子，听说你夺冠了？要不要来我这儿玩两天？地址发你】
定位显示是西南某特种部队训练基地。
三天后，陆燎原站在基地大门口，迷彩服被烈日晒得发烫。哨兵检查证件时，远处传来熟悉的吼声："陆二哈！这儿！"
赵锐晒得更黑了，迷彩背心下的肌肉线条像用刀刻出来的。他身旁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白净斯文得像大学讲师，作战服袖口却露出一截狰狞的伤疤。
"我对象，李承汶。"赵锐咧嘴一笑，"MIT航空航天工程博士，现在是我军某新型无人机项目总工。"
陆燎原的矿泉水差点喷出来。
"久仰。"李承汶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得像实验室里的精密仪器，"老赵天天念叨你，说你是棵当兵的好苗子。"
基地比想象中更震撼。训练场上，特种兵们徒手攀爬五层楼高的模拟建筑；射击场内，狙击子弹穿透八百米外的靶心；甚至还有模拟太空舱，据说是为太空战准备的。
"牛逼吧？"赵锐得意地展示全息沙盘，"这玩意儿能模拟任何地形作战，老李设计的。"
李承汶正在调试设备，闻言抬头："要试试吗？"
虚拟现实头盔戴上的瞬间，陆燎原眼前炸开漫天星光——是近地轨道战场，漂浮的卫星残骸间，敌方机甲正呼啸而来。
"左手控制推进器，右手激光炮。"李承汶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注意氧气余量。"
陆燎原手忙脚乱地操作，还是被机甲一炮轰成了太空垃圾。摘掉头盔时，赵锐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我们陆二哈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第一次玩还不如他。"李承汶突然拆台，"撞进空间站厕所那次？"
三人笑作一团。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基地天台上喝啤酒。赵锐突然正色道："说真的，你小子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陆燎原摩挲着啤酒罐："保研了，天体物理方向。"
"然后呢？"赵锐眯起眼睛，"去NASA？还是跟着某人跑MIT？"
易拉罐被捏出凹痕。陆燎原望向远处正在降落的武装直升机，旋翼掀起的气流吹乱了他的额发："不知道。"
"我有个提议。"李承汶突然开口，"我们正在组建太空作战研究室，需要既懂天体物理又体能达标的人才。"他推了推眼镜，"三年后你毕业，正好赶上首期选拔。"
陆燎原心跳漏了一拍。
"别急着回答。"赵锐碰了碰他的啤酒罐，"先看看这个。"
平板上是段视频：漆黑的太空中，空间站机械臂正在维修卫星。镜头一转，控制舱里坐着个穿蓝色制服的清瘦身影，袖标上绣着五星红旗和"TSWC"字样——太空作战指挥中心。
那人转头瞬间，陆燎原的呼吸停滞了。
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尾微挑的凤眼，他隔着千万光年都能认出来。
"认识？"赵锐意味深长地问。
陆燎原把视频倒退回去，定格在那人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疤，是高三那年他们做天体模型时，林听寒被美工刀划伤的。
"我军最年轻的轨道计算专家。"李承汶轻声道，"去年放弃MIT终身教职回国的。"
夜风突然变得滚烫。陆燎原仰头灌完剩下的啤酒，铝罐在掌心捏成扭曲的雕塑。
"需要什么条件？"
赵锐和李承汶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第一，毕业论文答辩优秀。"李承汶打开平板调出文件，"第二，通过航天员基础体能测试。"
"第三。"赵锐掏出个东西抛过来，"雅思过了没？"
陆燎原接住——是枚太空舱形状的U盘，插进手机后弹出他的雅思成绩单：总分7.5，听力8.5。
"卧槽你们连这都......"
"你导师是我学长。"李承汶微笑，"顺便说，某人雅思9分。"
这个"某人"是谁，三人心照不宣。
深夜的宿舍里，陆燎原反复观看那段视频。第八遍时，他注意到控制台角落放着台熟悉的望远镜模型——是高三那年他们用可乐瓶和镜片DIY的土星观测仪，当时林听寒还说"精度只够看环形山"。
手机突然震动，是温江发来的校园八卦：【震惊！MIT天才学者回国内幕曝光！竟是为爱回国？！】配图是模糊的机场照，林听寒推着行李车，无名指上似乎有反光。
陆燎原放大图片看了半晌，突然笑出声——那根本不是戒指，是那人习惯性转笔时，钢笔的金属环反光。
他点开与赵锐的对话框：【三年后，我来报到】
发完消息，陆燎原走到窗前。基地的夜空清澈得不像话，银河像打翻的钻石铺满天幕。他想起视频里那人仰头观察星图的模样，忽然明白了李承汶说的"轨道计算"是什么意思——
有些人就像近地卫星，无论飞出多远，终究会回到共同的引力场。
而他要做的，是成为足以与之比肩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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