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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原理》17

滴滴滴——尖锐的电子音刺破实验大楼的沉寂，空旷的空间里回声不绝。陆远舟站在阴影中，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时间到了，你们就乖乖等死吧！”话音未落，轰——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空气仿佛被撕裂，天花板和墙壁像沙砾般崩塌而下。他刚迈步朝门口冲去，却瞬间被飞溅的碎石吞没。

张子墨瞪大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收缩。突然，脚上传来剧痛，一根粗大的柱子直直砸在他的腿上。他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完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微不可闻。就在他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一道身影猛然扑过来。黄朔用身体将他死死护住，双臂撑住另一根摇摇欲坠的柱子。咔嚓——断裂声不断响起，尘土如雾般弥漫，张子墨耳边只听得一声闷哼。

肩膀传来的温热感让张子墨瞬间清醒。他低头一看，黄朔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衫。“朔朔？小拨！醒醒！”张子墨疯狂地摇晃黄朔的身体，可对方毫无反应。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黄朔微微睁开眼睛，嘴唇轻动，虚弱地吐出几个字：“小墨，我爱你。”声音轻得像风中的枯叶，飘飘荡荡，随即彻底闭上了眼。

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目的红蓝光透过残垣断壁洒进废墟。医护人员匆匆赶来，将两人抬上担架。张子墨躺在病床上，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最后陷入无边黑暗。

幸运的是，经过检查，张子墨的伤势并不算太严重。昏迷三天后，他终于醒来，除了膝盖有些损伤外并无大碍。又过了三天，他办好了出院手续。同学们和老师们联系他，想一同去看望黄朔。

病房门口，白疏茼去了厕所，张子墨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哑的“进”。病房内只有两名患者，黄朔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尚未苏醒。张子墨一言不发，拉开床边的凳子坐下，轻轻牵起黄朔的手。两家的家人都在忙，他们彼此是唯一的依靠。

医生走到黄朔身旁，低头检查片刻后抬头问道：“你是他家属？”

张子墨点点头，又摇摇头：“男朋友。”

医生顿了一下：“通知他直系亲属来。哦，对了，你多跟他说话，或者刺激他一下，让他醒来就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离开后，张子墨拿起床头柜上的黄朔手机，熟练地拨通号码。

“喂，阿姨，您和叔叔有时间来一趟A市人民医院吗？小朔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让我通知你们过来。”

“你怎么样？伤得重吗？”

“还好，除了腿没什么大问题，小朔比我伤得重多了，到现在都没醒。”

“好，我们最早也得明天到，你好好休息，别担心他。”

挂断电话，张子墨退出软件，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壁纸是一幅动漫人物插画，是他画的，也是他们两个人的模样。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他攥紧了黄朔的手机，指节微微发白。

打发走大家后，张子墨无助地坐在床边，试过了各种方法，就是不见得他醒。

张子墨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刚喊了声妈妈，张子墨瞬间就哭了出来。

“小墨，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凶？”

“妈妈，我和黄朔……你们真的不同意吗……”

“小墨，我和你爸想清楚了，他爱你就好。”

“妈妈，他到现在都没醒，医生说他不醒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妈妈，我想家了……”

张晏青白疏茼听得心都碎了。那是他们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他和他的恋人很优秀，为了这一场实验他们可谓费尽心思，本该轻松的大学生活全部都贡献在了实验室；两人感情也很好，一直都是旁人艳羡的情侣。如今他却哭成这样。

“小墨，别哭，听妈妈说，你得好好休息才有更好的精力去照顾他。他很重要，你也很重要，小墨。”

张子墨在电话里哭了很久，等情绪稳定下来后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