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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同归原理》18

那晚，张子墨被叫回了学校，匆匆忙忙地站在后台，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他只穿了件朴素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临时用手抓了抓头发，连妆都没化，就这么硬着头皮走上了台。聚光灯打下来的时候，他眯了眯眼，心里有些发慌，但还是努力镇定下来。

“大家说想听张子墨唱歌，今天就满足大家！有请张子墨——今天你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什么呢？”主持人笑得灿烂，话筒递到了他面前。

“《永不失联的爱》。”张子墨低声答道，声音清冷又带着些许坚定。

“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

“亲爱的你躲在那里发呆，有什么心事还无法释怀……”他的声音一开口就抓住了全场的注意力，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相信爱的征途就是星辰大海……”尾音缓缓拉长，余音绕梁般在礼堂里盘旋。

几首呼声很高的歌结束后，他匆匆离开了学校，赶回医院。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黄朔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氧气面罩覆在脸上，显得格外脆弱。

“小拨，你怎么还不醒……你爸妈明天要来，你能不能突然醒来吓我们一跳？”张子墨坐在床边，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今天回学校表演去了，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你给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失联的爱，你现在不醒，算怎么个事儿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可黄朔依然一动不动。他叹了口气，脑袋慢慢垂下来，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饥饿的感觉把他唤醒。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肚子空得像是能听见风声。强撑着快要低血糖的身体，他出去买了早餐。回到病房时，刚好看到黄朔吐出一口气。

“小拨？你是不是醒了？”张子墨连忙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轻摇了摇黄朔。

黄朔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张子墨惨白的脸色。“你脸怎么这么白？”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心疼。

张子墨没有回答，只是扶着黄朔坐起来，关切地看着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朔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好像浑身都没劲儿。”

张子墨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医生很快走了进来，“怎么了？”

“我感觉全身瘫软，没什么力气。”黄朔说道。

“正常，刚醒。还有其他症状吗？”医生问完，见黄朔摇头，便转身离开。

张子墨身子晃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连黄朔的脸都看不清了。黄朔赶紧搂住他的腰，下一秒，张子墨的意识突然消失，整个人往他怀里倒去。

小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抽血的工具。“您好，我有糖。”她注意到两人的情况后，急忙拔下针头，走向黄朔。

黄朔接过糖，迅速塞进张子墨嘴里，然后腾出一只手让她抽血。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时，黄朔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怀里的张子墨。

张子墨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小护士递过来一个棉签，“自己按一下。”他低头接过，温暖的手掌覆上来，另一只手还在用力按着针口。

黄朔让护士帮忙摘掉氧气面罩，俯身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谢谢小墨。”

张子墨无力地靠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衬衫感受到彼此的温度。再次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时，他发现对方已经哭红了眼眶。“小墨？你怎么哭了？”黄朔的声音带着颤音，又抱紧了些。

“没什么，我太激动了……既然你醒了，那就没事了。”张子墨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未干的泪意和久违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