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实验室的爆炸声还在耳边回荡，常霄却已经闻到了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他艰难地撑开眼皮，刺目的阳光让他立即闭上了眼睛。

"这...不是实验室。"

再次尝试睁眼时，常霄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湛蓝如洗的天空中，三道流光正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追逐交战，最前方的青色流光突然一个急转，朝他所在的山头坠落。

"轰！"

气浪将常霄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百米外的陨坑中，一位身着青色羽衣的女子正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金色血液。她手中长剑已经折断，却依然警惕地望向天空。

"凡人？"女子转头发现常霄，眼中闪过诧异，"速速离开，此地危..."

话音未落，天空中的两道流光已然落地。烟尘散去，出现一金一红两道身影。金袍男子手持玉如意，红袍者脚踩风火轮，二者脑后皆有七彩光轮旋转。

"云霄，交出混元金斗，饶你不死。"金袍男子声音冰冷，玉如意上开始凝聚刺目光芒。

常霄的大脑一片空白。云霄？混元金斗？这些名字他只在《封神演义》里见过。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真实得令人绝望。

"广成子师兄，与这截教妖女多言无益。"红袍的哪吒已经转动火尖枪，"连这凡人一并杀了，免得走漏消息。"

常霄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一棵参天古木。树皮粗糙的触感提醒他这不是梦境。他注意到云霄脚下散落的金色碎片正在发出微弱光芒——那是他实验室里的量子共振仪零件！

"等等！"常霄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你们不能杀她！"

三道目光同时射来。常霄的喉咙发紧，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继续胡诌："我是...是碧游宫新收的记名弟子！通天教主说...说近日会来此处巡查！"

广成子眉头微皱，玉如意的光芒稍减。哪吒却冷笑："师兄，他在撒谎。我这就..."

突然，云霄脚下的金属碎片爆发强光。广成子脸色骤变："空间波动？不好，快退！"

强光吞没了一切。等常霄恢复视力时，发现自己被云霄拎着衣领飞在半空，下方是连绵不绝的原始山脉。云霄嘴角又溢出一丝金血："小辈，你为何帮我？"

"我...我只是..."常霄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恐高症让他声音发抖，"那些金属碎片是我实验室的..."

云霄突然剧烈咳嗽，飞行轨迹变得不稳。常霄惊恐地发现她后背有个碗口大的贯穿伤，正在渗出金色液体。

"仙子！你受伤了！"

"无妨..."云霄声音虚弱，"只是被番天印擦到...等等，你叫我什么？"

"仙...仙子？"常霄不确定地回答。

云霄竟轻笑出声："多少年没听人这般称呼了。小辈，你从何处来？为何身上毫无修为，却带着先天灵宝碎片？"

常霄刚要回答，云霄突然身形一晃。他们开始急速下坠。

"抓紧！"云霄勉力掐诀，一道青光包裹二人，坠势稍减。最终他们摔进一片竹林，常霄在连续撞断十几根竹子后瘫软在地。

意识模糊间，他听到云霄惊讶的低语："天机混沌...此子竟不在天道之中..."

当常霄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竹屋内的草榻上。屋外传来水声和女子的哼唱。他挣扎着起身，牵动全身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的却不是云霄，而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朴素的麻布衣裳，手里端着木碗。

"呀！你醒啦！"少女惊喜地放下碗，"别乱动，你浑身骨头断了七八处呢。"

常霄警惕地缩了缩："你是谁？云霄仙子呢？"

"姐姐在闭关疗伤。"少女好奇地打量他，"我是碧霄，姐姐让我照顾你。她说你很有趣，居然能从广成子手下骗到时间。"

常霄瞪大眼睛。碧霄？三霄娘娘里的碧霄？那这里难道是...

"别那样看着我。"碧霄撇撇嘴，"虽然你确实长得奇怪——短发，还穿着这么紧的奇怪衣服。姐姐说你不是修士，但身上有先天之物..."

常霄低头，发现自己还穿着实验服，只是已经破烂不堪。口袋里的手机居然还在，他连忙掏出来——没信号，但相册里存的《山海经》电子版还能打开。

"这是什么法器？"碧霄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

"这叫...呃...千里传图匣。"常霄随口胡编，赶紧转移话题，"仙子，现在是什么年代？"

碧霄歪着头："年代？你说甲子轮回吗？现在是龙汉劫后第九会，具体多少年..."她掰着手指开始数。

常霄心里一沉。龙汉劫是洪荒最早的劫难，按传说距离封神量劫还有...他不敢往下想。

"对了，姐姐让我问你。"碧霄突然严肃起来，"你为何说自己是我截教弟子？"

常霄额头冒汗。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情急之下扯谎？正犹豫时，竹屋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吼声。

碧霄脸色大变："不好！是饕餮！它怎么找到这里的！"

屋外传来树木倒塌的巨响。常霄透过窗户看到一头山岳般的巨兽正在逼近，它羊身人面，腋下生目，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饕餮！

"阵法撑不了多久！"碧霄急得跺脚，"姐姐在闭关关键处，不能被打扰！"

常霄大脑飞速运转。《山海经》说饕餮贪食无厌...他看向屋内唯一的食物——碧霄刚才端来的那碗药汤。

"仙子，这附近可有悬崖？"

"后山就是万丈深渊，但..."

常霄已经抄起药碗冲出竹屋。饕餮的威压让他双腿发软，但他咬牙向前跑，一边跑一边把药汤洒在自己身上。

"嘿！大家伙！"常霄挥舞双臂，"这边有好吃的！"

饕餮的六只眼睛同时转向他，鼻孔翕动。常霄转身就往后山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身后大地震动，饕餮追来了！

悬崖边，常霄急刹车停下。深渊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饕餮在十步外停下，狡猾地打量着这个弱小的人类。

"想吃吗？"常霄晃了晃空碗，然后用力扔向深渊，"下去拿吧！"

饕餮怒吼一声扑来。千钧一发之际，常霄向侧面翻滚，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对准饕餮眼睛——

"咔嚓！"

强光让饕餮瞬间失明。巨兽收势不及，轰然坠入深渊。常霄瘫坐在悬崖边，全身被冷汗浸透。

"你...你居然..."赶来的碧霄目瞪口呆，"用凡人之躯智取饕餮？"

常霄虚弱地笑了笑："《山海经》曰：饕餮目畏强光，贪食不要命..."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常霄发现自己躺在玉床上，屋内陈设精美雅致。云霄正在案前摆弄他的手机，伤势似乎已经痊愈。

"醒了？"云霄头也不抬，"你这'千里传图匣'颇为有趣，里面记载的异兽特征竟分毫不差。"

常霄撑起身子："仙子，那是我的..."

"我查阅了你的魂魄。"云霄突然转身，眼中青光流转，"你不是此界之人，对吗？"

常霄哑然。云霄走近，将手机还给他："天外之人，不在天道之内。难怪广成子的玉如意测不出你说谎。"

"我...我是从未来来的。"常霄决定坦白，"在我的时代，你们都是神话传说。"

云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未来？难怪你知晓饕餮弱点。那么，未来可有我截教？"

常霄喉咙发紧。按照《封神演义》，截教会在封神量劫中...

"天机不可泄露？"云霄似笑非笑，"无妨。你既助我脱困，又救了我妹妹，这份因果我记下了。"

她袖袍一挥，桌上出现三件物品：一块青铜令牌、一卷竹简、一颗青色丹药。

"碧游宫令牌，可保你在洪荒行走无忧；《黄庭经》入门卷，助你引气入体；九转青灵丹，服下可脱胎换骨。"

常霄难以置信地抬头："仙子这是..."

"我截教主张有教无类。"云霄转身望向窗外云海，"既然天意让你来此，不妨看看你这个'未来之人'，能在这洪荒掀起什么波澜。"

常霄握紧令牌，脑海中闪过实验室爆炸前看到的最后景象——那个突然出现在仪器中的青铜残片，上面刻着的正是碧游宫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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