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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暗夜毒香

毒后归来,本王妃专治不服

亥时末刻的更鼓声刚过第三响,靖王府的后院便沉寂得只剩下风声。沈青妩坐在妆台前,指尖悬在那个装着牵机引的瓷瓶上方,月光透过窗棂在桌面上铺陈开一层朦胧的银纱。铜鹤香炉里飘出的青烟比往日浓重些,带着栀子花与檀香混合的熟悉气味,可仔细闻来,尾调却藏着一丝极淡的苦杏仁味。

她原本在复盘赏春宴上沈月柔的每一个眼神,冷不丁太阳穴突然针扎似的疼起来。指尖摸到妆台边缘时,竟发现指腹不知何时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不对劲。"沈青妩倏然起身,撞得身后的楠木椅发出闷响。茶盏在案上晃了晃,琥珀色的茶汤溅出几滴在暗纹锦缎上。她掀开熏笼上搭着的银鼠毛披风,刚要跨步开窗,眼角余光就瞥见门口的云溪晃了晃,手里端着的青瓷茶碗"哐当"落地,人软软地栽了下去。

这声脆响像道惊雷劈在沈青妩心头。她反手摸向妆台暗格,冰凉的金属触感硌进掌心——那是枚藏着解毒丹的银质发簪。刚将丹药塞进嘴里,三扇窗纸几乎同时"嗤"地划破,三支乌黑的毒箭擦着她耳边钉进屏风,箭尾的黑色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沈青妩,纳命来!"

破窗而入的三个黑影裹着夜风扑进来,长剑划破空气的锐响刺得耳膜发疼。沈青妩矮身避开迎面劈来的刀锋,手肘狠狠撞向第一个刺客的肋下,同时掀翻了身旁的妆台。胭脂水粉撒了满地,碎瓷片在月光下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就凭你们三个?"她啐出含在舌尖的血水,左手偷偷拂过博古架第三层——那里藏着她用曼陀罗花粉和蜈蚣毒特制的药粉。两个刺客果然循着她的动作追来,鼻尖刚要撞上木架,她突然旋身踢翻药罐,白色粉末顿时弥漫开来。

"咳咳!"离得最近的刺客猛地后退,捂住喉咙剧烈咳嗽。沈青妩趁机抽出髻上金簪,反手刺向另一人咽喉。金簪没柄而入,那人闷哼都来不及发出就软倒在地,脖颈处很快浮现出紫黑色的血痕。

"找死!"领头的黑衣人低喝一声。他比另外两个身形更高,动作却异常迅捷,剑锋带着凌厉的破风之声直刺沈青妩心口。她就地翻滚躲开,指尖在散落的瓷瓶里摸到个冰凉的物件——是下午收回的牵机引小瓶。

就在此时,那人挥剑的空档,沈青妩看清了他握剑的姿势。左手中指第二节有道月牙形的伤疤,握剑时会微微凹陷——这个细节像烧红的烙铁烫进她脑海。

"不可能..."她失声后退,后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那是黑石!前世为了护她冲出皇宫,硬生生替她挨了三十箭的黑石!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定住,剑锋距离她咽喉只剩寸许。月光从他耳后照过来,隐约能看见耳垂上那颗极小的朱砂痣。沈青妩颤抖着手,猛地扯下他脸上的黑布。

熟悉的面容在月色下显得陌生又冰冷。黑石的眼神像淬了冰,可沈青妩分明看见他握剑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为什么?"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沈家究竟哪里对不住你?"

黑石避开她的目光,剑尖却又往前送了半分,冰凉的触感贴上她颈间肌肤。"王妃,属下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沈青妩突然笑出声,泪水却毫无预兆地滑落,"你当年在雪地里跪了三天求我爹收你入伍,说要生生世世护着沈家。现在告诉我身不由己?"

剑锋猛地颤了颤。黑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多说无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另一只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金属小盒,打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沈青妩瞳孔骤缩——那是蚀骨散!此物遇血便能腐蚀筋肉,比牵机引霸道百倍。

"看来太子真是下了血本。"她冷笑一声,突然抓起地上云溪掉落的银簪,狠狠扎进自己掌心。鲜血涌出的同时,她将牵机引瓷瓶狠狠砸向黑石面门。

趁着黑石闪避的空档,沈青妩转身撞向身后的墙壁。她记起来了,这座宅院原是前朝贵妃的旧居,传闻每间屋子都有密道。手掌下的墙砖果然微微松动,随着她用力一推,整面墙竟缓缓移开,露出个漆黑的洞口。

"拦住她!"黑石怒吼着挥剑砍来。沈青妩侧身躲开,发丝被剑锋削断几缕。她反手将掌心的血抹在另一个刺客脸上,那人惨叫着捂住眼睛——沈家秘传的鹤顶红与鲜血相融,见血封喉。

密道里的冷风灌出来,吹得沈青妩一个激灵。她回头看了眼黑石,他正站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剑尖垂在地上,血珠顺着剑穗滴落在青砖上。

"为什么不杀我?"她轻声问,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黑石猛地抬头,眼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他咬了咬牙,突然将一个小巧的哨子塞进嘴里,吹响了尖锐的调子。三短两长,是沈家旧部的紧急联络信号。

"快走!"他低吼着推了沈青妩一把,自己却转身冲向密道,"那批火药..."话未说完,整个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沉重的石门缓缓合拢,将外面的打斗声隔绝开来。沈青妩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在地,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蚀骨散的气味让她忍不住干呕起来。腰间突然传来震动,她摸出个温热的物件——是萧玦给的那个暖玉香囊。

就在此时,密道深处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沈青妩立刻屏住呼吸,将发簪横在胸前。黑暗中,一点荧绿的光芒越来越近,隐约能看见是个人影提着盏小巧的宫灯。

"王妃不必惊慌。"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熟悉。

沈青妩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竟是看守王府库房的老刘头。他怎么会在这里?老刘头将宫灯举高些,灯光照亮他满是皱纹的脸。

"老奴是奉王爷之命在此等候。"他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这是解蚀骨散的药膏,王爷说若是王妃遇到麻烦,就把这个交给您。"

沈青妩接过油纸包的手微微发颤:"萧玦知道这里?"

老刘头叹了口气,转身领着她往密道深处走:"这王府里就没有王爷不知道的地方。三个月前您刚嫁进来,王爷就命人把所有密道都查了个遍。"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王爷还说,沈家当年的旧部里,出了个叛徒。"

宫灯的光晕在潮湿的石壁上晃动,沈青妩握紧了手中的药膏。药香混着霉味钻入鼻腔,她突然想起黑石最后那句话——"那批火药..."。前世皇城大火,正是因为东宫私藏的火药库爆炸引起。

"老刘头,"她突然停住脚步,"库房里最近可有陌生人出入?"

老刘头皱起眉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半个月前倒是有批从江南运来的丝绸,说是给您做新衣裳的。不过卸货的时候出了点岔子,管事还挨了王爷的罚。"

沈青妩的心猛地沉下去。江南丝绸?沈月柔的母亲正是江南富商之女。她快步跟上老刘头的脚步,掌心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密道尽头连着王府花园的假山,老刘头熄灭宫灯隐入黑暗。沈青妩刚钻出石洞,就看见萧玦站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下,玄色衣袍融入夜色,只有腰间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怎么会在这里?沈青妩下意识地想躲,脚却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萧玦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流血的掌心,眉头微不可觉地蹙了蹙。

"看来本王准备的药膏派上用场了。"他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很凉,触碰到伤口时却带着奇异的暖意,"黑石的剑法,还是这么刁钻。"

沈青妩猛地抬头看他:"你早就知道?"

萧玦从袖中取出瓷瓶,沾了药膏的指尖轻轻涂抹在她掌心的伤口上。辛辣的痛感过后传来清凉,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很轻柔,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冷漠的靖王。

"知道他会来,不知道他会反水。"萧玦的声音很轻,"当年沈家灭门那晚,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沈青妩的心猛地一颤。这倒是她不知道的事。前世她被太子软禁在东宫,对外面的情况知之甚少。

"那批火药..."

"已经处理了。"萧玦打断她的话,包扎伤口的手指顿了顿,"不过你最好当心沈月柔,她手上握着你父亲当年的兵符。"

月光穿过海棠花枝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光影里,沈青妩突然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却又从来不解释自己的意图。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终于问出了口。

萧玦抬起头,目光深邃得像寒潭。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在她唇角的伤口处停顿了片刻。沈青妩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他捏住下巴动弹不得。

"因为,"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情人间的呢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你是本王的王妃。"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喊声。萧玦立刻松开手,后退两步恢复了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温柔的男人只是幻觉。

"回去吧。"他转身走向夜色深处,声音冷淡,"明日本宫宴,别迟到了。"

沈青妩站在原地,摸着发烫的脸颊,掌心的药膏散发出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密道石门合拢的闷响从假山后传来,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萧玦包扎的伤口,突然笑了。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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