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纸用完

清晨七点，闹钟的秒针刚稳稳落在“12”上方，刘江晓的眼睛便随之睁开了。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像细碎的金粉，从窗帘缝隙溜了进来，在地板上撒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鸟鸣声清脆婉转，从远处的树梢间传来，像是在提醒新一天的开始。他揉了揉眼，慢慢坐起身，目光落在床头那只老旧却依然精准的老式闹钟上。指针正安静地指向整点，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种平静而有序的氛围中。

刘江晓的动作一丝不苟，穿上校服时连领口都仔细整平，刷牙时泡沫细腻地堆满了嘴角。当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时，走廊尽头的一扇门恰好也被人拉开——是爸爸。阳光从客厅的大窗户斜斜洒进来，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柔和，几乎贴在一起。爸爸穿着熨得笔挺的衬衫和西裤，公文包的金属扣在光线下亮得耀眼。他伸手揉向刘江晓的脑袋，“小懒虫，今天要加油啊！”语气里藏着宠溺与几分不舍。刘江晓躲开他的手掌，嘴上嘟囔着“都说了不要摸我的头发啦”，可身体却不由自主朝爸爸靠近了些。这一刻，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最近爸爸会很忙，可能没时间陪你。”他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下去，“在家听妈妈的话，好不好？”刘江晓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听话的！”见她答应得爽快，爸爸脸上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容。“对了，今天考试吧？好好考，考好了奖励你。”话音未落，他的手又落回了刘江晓的脑袋上，动作轻柔，像是要把所有鼓励揉进这一触之间。刘江晓哼了一声，却掩饰不住心里翻涌起的决心：“知道了！”

考场上的气氛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呼吸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数学试卷已经过半，刘江晓正埋头奋笔疾书，草稿纸上的数字密密麻麻挤成了一片小丛林。忽然，她停下了手，眉头微微蹙起——草稿纸居然快用完了。而试卷还剩下整整两大题未完成。时间依旧冷漠地流逝，但她却感到自己的心跳骤然加快了几分。指尖攥紧铅笔，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调整解题节奏。周围的一切仿佛变得格外清晰：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监考老师走动的脚步轻轻回荡，甚至连同桌写字时轻微的摩擦声都刺进了耳朵。空气凝滞了，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胸腔里回荡。

她的视线缓缓扫过桌面和四周，睫毛微垂，在脸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教室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被她目光细细掠过：旁边同学的橡皮掉在地上没人捡，窗台上一只蚂蚁正沿着玻璃爬行，甚至监考老师低头看手机时屏幕反射出的微光也没逃过她的眼睛。此刻的她，像是在寻找某种出口，或是试图从这些琐碎之中找到解决问题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