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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与蜜的悖论

大小姐与她的恶犬

董欣欣突然扳正陆野的肩膀,十一岁的女孩踮起脚,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钢刃般锋利。她指尖划过少年锁骨处狰狞的旧疤,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野野,你还记得地窖里那把生锈的钥匙吗?当时你说只要有我在,再黑的地方都能闯出去。”

陆野的睫毛剧烈颤动,异瞳里翻涌的恐惧渐渐被困惑取代。董欣欣从枕头下摸出枚泛着冷光的硬币,“现在换我问你——如果连我的骑士都先害怕了,谁来帮我撬开陆家那扇锁着继承权的铁门?”硬币在她掌心转了个圈,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你看,硬币都有正反两面,脆弱和勇敢本来就该在一起。”

她突然把硬币按在陆野心口,草莓味的呼吸喷在他发烫的耳垂:“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替我守好老宅的每一块砖,记住每个敌人的脚步声。等我戴上继承人徽章那天,你得带着全胜的战绩来见我。”女孩仰起脸时,月光将她眼底的坚毅镀上银边,恍惚间竟像换了个人,“能做到吗?我的骑士?”

陆野喉结滚动,突然扣住她手腕。董欣欣掌心的硬币硌得他生疼,却让混沌的思绪骤然清醒。“我……我能。”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第二日清晨,晨雾在车轮下碾出细碎的光,陈叔的黑色轿车停在巷口时,引擎声惊飞了墙头上的灰鸽子。董欣欣攥着陆野手指突然收紧,草莓发绳上的铃铛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

“上车吧,小少爷。”陈叔推开车门,陆野却像钉在原地,异瞳里映着董欣欣的精致漂亮的脸,喉结滚了滚才把话咽回去——他想说书房里的素描本每一天都画了欣欣了,想说她睡衣上的兔子耳朵快掉了,想说……

“磨磨蹭蹭的。”董欣欣突然伸手拽住他后领,把草莓铁盒塞进他怀里,“铁盒里有新画的宝藏地图。”她踮脚时,发间的茉莉香撞进陆野鼻尖,“陈叔后备箱藏了把信号枪,遇到麻烦就往梧桐树梢打。”

车门关上的闷响惊得陈叔手腕一颤。陆野摇下车窗的瞬间,董欣欣把枚硬币拍在玻璃上——是昨晚那枚刻着骑士的银币。轿车驶离巷口时,他从后视镜里看见女孩站在晨光里,像棵倔强的小草莓,直到老宅的铁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那抹粉色才化作雾里的一点光斑。

医院内,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董欣欣推开病房门时,陆盛正蜷缩在床角,骨节泛白的手指死死抠着床单。看见她手里提着的草莓蛋糕,那双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又很快被阴翳覆盖。

“你怎么又来了?”他别过脸,脖颈处还留着注射的针孔,“看我这幅狼狈样子很有趣?”

董欣欣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从包里拿出温热的粥:“陆盛哥哥,医生说你该吃点清淡的。”她的目光扫过他手臂上的淤青,声音不自觉放柔,“明天...你就要去戒毒所了。”

陆盛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冷笑出声:“所以今天是来送我最后一程?假惺惺的,和我那个你那个我未婚夫一样让人恶心。”话虽这么说,他却伸手抓住她的衣角,指甲深深陷进布料里,“你为什么还会来看我?明明...明明我只是因为你是阿言的未婚妻才和你当朋友。”

董欣欣蹲下身,与他平视:“因为你是陆盛哥哥呀。”她轻轻掰开他紧握的手指,“而且,我相信你可以变好。”

陆盛突然用力把她拽进怀里,呼吸灼热又急促:“变好...别像他们一样抛弃我。”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我其实...很喜欢你来这里,只有你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打在玻璃上啪嗒作响。董欣欣没有挣扎,只是轻声说:“去戒毒所是为了让你重新开始。等你出来,我请你吃真正的草莓蛋糕。”

陆盛的身体僵了僵,良久,松开手躺回床上,用手臂盖住眼睛:“好 那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董欣欣替他掖好被角,转身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呜咽声。雨滴敲打窗棂的节奏,仿佛也变得沉重起来。

消毒水的气味裹着血腥味刺进鼻腔时,董欣欣的手指在门把手上顿了顿。病房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混着输液管滴答作响,像某种破碎的倒计时。她推开虚掩的门,看见陆盛蜷在床角,凌乱的黑发遮住半张脸,脖颈处的针孔还渗着暗红血痂,在苍白皮肤下格外刺目。

"谁让你进来的?"沙哑的吼声惊得输液架都跟着晃了晃。陆盛猛地扯过被子蒙住头,露出的手背青筋暴起,输液管被他攥得扭曲变形。董欣欣瞥见床头催吐盆里未及清理的暗红呕吐物,酸腐气息混着消毒水,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她将水果果篮轻轻搁在窗台,瓷盘里的水果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冷光。"陈叔说你胃溃疡出血。"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指尖拂过床头柜上散落的药片,铝箔板被撕开的锯齿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医生开的流食,还热着。"

陆盛突然掀开被子,额角新鲜的淤青在白炽灯下泛着紫。他抓起枕边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擦着董欣欣耳畔飞过,扎进身后的墙皮。"来看笑话?"他的瞳孔因药物作用微微涣散,眼底却烧着自暴自弃的火,"我爸用皮带抽我,说要把毒血都抽干净!"他扯开领口,锁骨处狰狞的鞭痕蜿蜒如蛇,"苏言和傅沉舟呢?现在我给他们电话都成了空号!"

董欣欣蹲下身时,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她避开他发红的眼睛,从保温袋里掏出温热的粥,塑料盒的蒸汽模糊了镜片:"上周你还说想吃王姨做的海鲜粥。"她拧开盖子,米香混着淡淡的姜味漫开,"可惜王姨没买到鲜虾,用干贝和蟹棒熬的。"陆盛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死死攥住她手腕,输液管回血的暗红顺着透明管道缓缓攀升。

"为什么?"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皮肤,声音却像被掐住喉咙的困兽,"我这种人......"他的目光扫过自己布满针孔的手背,突然泄了气似的松开手,"连亲爸都当你要我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窗外惊雷炸响,雨幕瞬间模糊了玻璃。董欣欣轻轻掰开他痉挛的手指,将勺子塞进他掌心:"因为你是陆盛哥哥呀。"她的拇指擦过他手背上结痂的针眼,触感像砂纸磨过丝绸,"明天去戒毒所,我陪你。"她从包里摸出枚草莓形状的润喉糖,糖纸在闪电的白光里泛着甜腻的粉,"等你出来,陆盛哥哥我们就去吃你最爱的那家日料店,你不是总说要教我握寿司刀?"

陆盛猛地将脸埋进枕头,单薄的肩膀剧烈颤抖。董欣欣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压抑到破碎的呜咽,像困在深潭里的兽。她安静地坐在床边,数着输液管滴落的水珠,直到雨声渐歇,枕边传来绵长而颤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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