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的瞬间，苏言母亲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狠狠掐住他手腕：“你以为苏研母亲的车祸真是意外？”她压低声音，香奈儿香水烟味喷在他脸上，“刹车油管被人做了手脚，方向盘锁死的时候，后座还绑着他五岁的妹妹......”
“当年若不是我亲手剪断了刹车线”女人抓起威士忌杯狠狠砸向墙面，玻璃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突然凑近，眼底的疯狂像淬了毒的刀刃，“所以联姻必须成功！董家的势力能帮我们永远封住秘密！”
“我知道了妈，我会听话”少年低着头
董欣欣躲在暗处，钻石发卡下的微型摄像头忠实记录着一切。她望着苏言骤然扭曲的表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录音笔——这场藏着十几年血腥秘密的博弈，终于撕开了最致命的缺口。
房间里，球鞋踩碎薯片袋的声响在寂静中炸开，苏言撞开卧室门时，膝盖狠狠磕在电竞椅的金属扶手上。房间里弥漫着未散去的雪松香薰，书架上的《百年孤独》夹着苏研送的羽毛书签，可此刻他只看见书脊上母亲和他和哥哥的合照笑的温柔——那个亲生母亲的笑容里，藏着十五年前剪断刹车线的冰冷指骨。
他跌坐在电竞椅上，转椅因重心不稳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电脑屏保突然亮起，是去年圣诞苏研搂着他在滑雪场拍的照片，少年们的白围巾在雪地里晃成两团暖光。苏言颤抖着摘下墙上的相框，玻璃碎裂声中，他看见自己和哥哥交握的手上，现在看来是那样的刺眼。
苏言蜷缩着抱住膝盖，指节深深掐进校服裤的褶皱。记忆如玻璃碴翻涌——初进苏家那天，浑身污泥的他躲在门后，是苏研蹲下身递来温热的毛巾，白衬衫袖口沾着钢琴谱的铅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少年指尖的温度，此刻却像烙铁般烫着他的皮肤。
"哥......我对不起你"呜咽冲破喉咙，他抓起床上苏研送的星际战舰模型，却在触到舷窗时猛地松手。模型摔在地上的脆响里，他想起六岁那年高烧不退，是苏研把他裹在羊绒毯里，而母亲当时正学着豪门太太的礼仪社交，对他从不上心。
他颤抖着摸出抽屉深处的铁盒，里面装满泛黄的合照：苏研教他系领带的清晨、在滑雪场背他下山的黄昏、还有他十岁生日时，哥哥把继承权文件塞进他书包的深夜。那些温柔的碎片此刻都变成利刃，割开母亲那句"刹车线是我亲手剪断的"的血色真相。
"哥，我真的把你当亲哥啊......"他捶打着床垫，崩溃的无声哭泣。苏言突然笑出声，混合着泪水的笑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像困兽濒死的哀鸣。
当第一缕晨光透进百叶窗，他将染血的合照塞进保险柜最底层。柜门闭合的瞬间，少年对着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睛扯出冷笑——原来这些年的手足情深，不过是建立在血海深仇上的沙塔。他按下手机屏幕，给董欣欣回了条消息："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去看你画展。"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