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布谎言

苏言的指尖擦过董欣欣手背时，她腕间的珍珠手链突然发烫。少年将莫奈画册摊在她膝头，定制西装袖口的梵克雅宝四叶草扫过她耳垂："你看这抹钴蓝，像不像你上周穿的丝绒裙？"他说话时故意凑近，雪松香水混着发胶味裹住她，少年的眼睛弯成狡黠的月牙——这是董欣欣第一次发现，原来讨厌他的言哥哥也会对着他笑，睫毛会在眼睑投下蝴蝶翅膀般的阴影。

"这里的光影......"她指着《睡莲》的水波，话音却被苏言突然握住的手腕截断。十四岁少年的掌心比想象中温热，腕表表盘在灯光下反射出细碎光斑，恰好落在她发间新换的珍珠发卡上。"我知道你喜欢印象派。"他翻开随身带着的皮质笔记本，里面贴着她半年内点赞过的所有画作截图，每张贴纸都用荧光笔标着"欣欣喜欢"，"上周你说讨厌抽象派，我就让管家撤了客厅的康定斯基。"

傅沉舟端着香槟站在不远处，百达翡丽的表链在袖口若隐若现。他看着苏言用手挑起董欣欣的下巴，看她受惊时像小兽般蜷起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教室里，这同一个少年撕烂了女孩给他的情书，眼里淬着的冰。而此刻苏言正把一枚镶着碎钻的书签塞进董欣欣掌心，金属片上刻着她随口提过的诗句，"以前总惹你生气，"他垂下眼睫，睫毛在画册上投下颤动的影，"现在想对你好。"

董欣欣捏着书签的指尖发颤，蜜糖般的甜腻突然涌进喉咙。她想起半年前苏言把她的画具丢进泳池，想起他在宴会上故意撞洒她的果汁，却没看见苏言藏在背后的手，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少年身上，苏言替她别正发卡的动作温柔得像幅画，

傅沉舟端着水晶杯踱步上前时，杯中的香槟晃出细密泡沫。他刻意用镶红宝石的袖扣轻碰苏言的腕表，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揶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十四岁少年微扬眉梢，发胶固定的金发在射灯下泛着银蓝，"昨天还把欣欣的杏仁可颂扔进喷泉池，今天就知道送限定版画集了？"

苏言替董欣欣拢好披肩的动作顿了顿，指尖的玉扳指擦过她颈间的珍珠链。他转身时，眼睛弯成狡黠的弧："傅少不懂，"少年故意凑近，雪松香水混着发胶味裹住两人，"以前觉得她是麻烦精，现在才发现......"他突然握住董欣欣的手腕，腕表表盘在她手链上投下光斑，"妹妹就该捧在手心。"

董欣欣的心漏跳半拍，却看见苏言垂眸时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少年转动着腕间的百达翡丽，鳄鱼皮表带上新添的划痕若隐若现——是昨天母亲打碎杯子划到表盘留下的痕迹，而此刻傅沉舟突然指着墙上的《镜中爱丽丝》，声音压低却足够清晰："欣欣妹妹，"他的指尖划过画布，

傅沉舟的鹿皮手套抚过《最后的晚餐》复制品，指尖突然停在犹大攥着银币的手部阴影处。"达芬奇画这幅时，特意用了会变色的群青颜料。"他侧头望向苏言，腕表的鳄鱼皮带擦过画框发出细微声响，"百年后人们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背叛神色，不过是颜料氧化的骗局。"

董欣欣盯着画面里扭曲的面孔，珍珠手链突然变得沉重。苏研哥哥曾替她讲解这幅画时，曾说过"真正的背叛藏在笑容背后"，此刻傅沉舟的声音却裹着蜜："就像某些人，明明撕碎过你的素描本，"他故意顿住，看苏言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却突然捧着梵高的《向日葵》说喜欢。"

"傅少这是在说画，还是在说人？"苏言转逼近，手表擦过傅沉舟的锁骨。少年发梢在射灯下泛着冷光，傅沉舟却突然轻笑，指着画面里彼得割下大祭司仆人的耳朵："听说达芬奇画完后，偷偷把模特的脸换成了自己——这算不算最大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