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的雨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吴所谓躲在休息室的阴影里，听着郭城宇那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背包里的U盘和芯片像是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段戛然而止的录音界面。池骋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里回响，那个混蛋，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以为这样就能保护好所有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包扎好的手臂，纱布已经被血渗透了一小片，隐隐作痛。但这点疼，跟心里那块像是被硬生生剜掉一块的感觉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想起刚才池骋被按在地上，右臂以那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底却还是那样的眼神。那么多年了，池骋看他的眼神，好像从来都没怎么变过，就算是在说最伤人的话的时候，也是藏不住那点温柔。
"呵。"吴所谓自嘲地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那个霸道又自我的池骋，原来也有这样的一面。分手那阵子，他把自己关在小出租屋里，对着池骋留下的那三个字的信封发呆，心里恨得要死，觉得池骋就是嫌他麻烦，嫌他粘人，嫌他配不上他那个所谓的精英世界。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蠢得可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里的时候，池骋被郭城宇抓走了，那些证据也需要尽快交给可靠的人。姜小帅？池骋在录音里提到了他。那个家伙，以前就跟池骋不对付，见面就吵架，不知道靠不靠谱。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吴所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他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地的狼藉和几滩未干的血迹，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辨认了一下方向，记得姜小帅的工作室好像在城西那边，离这里不算太远。
他背上背包，检查了一下门锁，确认没有被人动过手脚。然后，他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尽量避开大路，专挑那些狭窄的小巷子走。夜风有点凉，吹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想起自己的甜品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郭城宇会不会去找麻烦？还有店里的那些员工... 吴所谓甩了甩头，不能再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池骋救出来。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他终于来到了城西的创意园区。姜小帅的工作室就在园区最里面的那栋楼里。吴所谓记得以前池骋提起过，说姜小帅那个鬼地方，藏得比什么都严实。他绕到大楼后面，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侧门。门上没有门牌，只有一个小小的涂鸦，画着一只戴着墨镜的猫。吴所谓记得这个，是姜小帅的标志。
他按了一下旁边的门铃，等了大概半分钟，门开了一条缝，露出姜小帅那张写满不耐烦的脸。"谁啊？大半夜的..." 话还没说完，他看到吴所谓那张狼狈的脸，愣住了。"吴所谓？你怎么来了？还弄成这副样子？"
吴所谓没说话，只是朝他身后看了看，确认周围没人。姜小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侧身让他进来。"出什么事了？"关上门，姜小帅皱着眉头问。工作室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电脑和各种电子设备，墙上还挂着几台显示屏，上面闪动着各种复杂的代码。
"池骋被抓了。"吴所谓直接开口，声音低沉。
姜小帅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被谁抓的？"
"郭城宇。"吴所谓从背包里掏出那个加密U盘，"这里面有郭城宇他爸公司走私神经毒素的证据，池骋让我来找你，说你知道该怎么做。"
姜小帅接过U盘，插到旁边的电脑上。"那混蛋...我就知道他会惹麻烦。"他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敲击键盘，"郭城宇那帮人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家背景好像挺深的。"吴所谓靠在墙上，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池骋为了收集这些证据，好像准备了很久。"
姜小帅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突然骂了一句脏话。"妈的，这防火墙真他妈难搞。"他揉了揉太阳穴，"不过放心，给我点时间，肯定能破解。"
吴所谓点点头，目光落在墙边的一张照片上。照片上是姜小帅和池骋，两个人都很年轻，大概是大学时候的样子，勾着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原来他们以前关系这么好？那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见面就吵架的样子？
"别看了，"姜小帅注意到他的目光，语气有点不自然，"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他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吴所谓，"你和池骋...现在怎么样了？"
吴所谓低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沉默了半天。"我们已经分手三年了。"
姜小帅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又好像在意料之中。"那混蛋...当初把你甩了，现在知道后悔了？"他嗤笑一声，"当初他跟我说，你太粘人，太烦，说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我看他就是瞎了眼！"
吴所谓的心里一阵刺痛，原来池骋真的是这么想的。他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不过，"姜小帅话锋一转，"这两年，他过得也不怎么样。表面上看起来风生水起的，其实就是个工作狂，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上次同学聚会，他喝多了，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呢。"
吴所谓的心猛地一跳，抬眼看着姜小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姜小帅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盯着电脑屏幕，"总之，先把池骋救出来再说吧。这些证据很重要，一旦曝光，郭家就完了。"他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屏幕上的代码越来越复杂。
突然，工作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郭城宇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姜先生，别来无恙啊。"他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直接对准了姜小帅的头，"我就知道池骋会把东西交给你，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
吴所谓和姜小帅同时脸色大变。"郭城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姜小帅厉声问道，手却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似乎想保存什么。
"想销毁证据？晚了。"郭城宇冷笑一声，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把电脑搬走。"
两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开始拆卸电脑主机。姜小帅想反抗，却被郭城宇用枪顶住了脑袋。"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这枪会不会走火。"
吴所谓看着这一切，心里焦急万分。他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想要报警。就在这时，郭城宇突然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身上。"吴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池骋在我那里可是很想念你呢，不如你跟我回去，陪他聊聊？"
吴所谓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知道郭城宇是什么人，绝对不能跟他走。"你想干什么？"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
"不干什么，"郭城宇耸耸肩，"只是想请你去做客而已。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他朝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把他带走。"
一个黑衣人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抓吴所谓。吴所谓下意识地躲开，抄起旁边的一个键盘砸了过去。黑衣人被砸了个正着，疼得叫了一声。郭城宇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抬起枪，对准了吴所谓。
就在这时，姜小帅突然猛地朝郭城宇撞了过去。郭城宇猝不及防，手里的枪响了，子弹打在了天花板上，溅起一片灰尘。趁这个机会，姜小帅大喊一声："吴所谓，快跑！证据我已经传到云端了，快去报警！"
吴所谓犹豫了一下，看着被黑衣人按在地上的姜小帅，又看了看朝自己扑过来的郭城宇，咬了咬牙，转身朝工作室后面的一个小门跑去。那是姜小帅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他以前听池骋说过，那里有个消防通道。
他拼命地跑着，身后传来郭城宇愤怒的吼声和枪声。消防通道里一片漆黑，他跑得跌跌撞撞，手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不敢停下，拼命地往下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他终于逃出了大楼，来到了街上。夜已经很深了，街上空无一人。他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那是池骋以前的一个秘密据点，他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但眼下，他实在想不到别的地方可去了。
出租车一路飞驰，吴所谓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里乱成一团麻。池骋还在郭城宇手里，姜小帅也被抓了，证据虽然传到了云端，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取出来。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往哪里飞。
他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但又犹豫了。郭城宇家势力那么大，万一警局里有他的人怎么办？到时候不仅自己会有危险，池骋和姜小帅也可能会遭殃。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吴所谓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疲惫："所谓，是我。"
吴所谓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池骋？你...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事，"池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我趁机逃出来了。你现在安全吗？"
"我...我还好。"吴所谓的声音有些哽咽，"你怎么样？你的手..."
"没事，小伤。"池骋轻描淡写地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吴所谓报了地址，池骋让他在那里等，不要乱跑。挂了电话，吴所谓感觉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池骋逃出来了，这是好事，但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郭城宇会不会再去找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路边。车窗摇下，露出池骋那张苍白但依旧俊朗的脸。他的右臂用绷带吊在脖子上，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明亮。"上车。"
吴所谓愣了一下，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你..."他看着池骋的手臂，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池骋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很快汇入了夜色之中。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吴所谓看着池骋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分手三年，他们终于又像这样单独相处了，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隐蔽的别墅前。池骋熄了火，转过头看着吴所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地方，暂时应该安全。"他打开车门下车，吴所谓也跟着下了车。
别墅里装修得很简单，但很干净。池骋带他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处理点事情。"
吴所谓点点头，看着池骋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池骋的左臂。"池骋，"他看着池骋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三年前，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池骋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着吴所谓。他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心疼，还有一丝吴所谓看不懂的情绪。"所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现在就要知道！"吴所谓打断他，语气有些激动，"你说啊！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
池骋沉默了半天，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所谓，对不起。"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吴所谓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然后慢慢地收了回去，"当初...是我不好，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那样对你好..."
"对你好？"吴所谓冷笑一声，眼睛里泛起了血丝，"你以为跟我分手，跟我说那些伤人的话，就是对我好吗？池骋，你知不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过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池骋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所谓，真的对不起。"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握住吴所谓的手腕，动作很轻柔，像是怕弄疼他，"我当时...是怕郭家会对你不利。他们已经盯上我了，如果让他们知道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他们一定会用你来威胁我。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所以我才选择跟你分手，想让你离我远一点，这样你才会安全。"
吴所谓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池骋。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是这个原因。"你...你说的是真的？"
池骋点点头，眼神真诚。"是真的。所谓，我从来没有不爱你，从来没有。这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看到你开了自己的甜品店，看到你过得那么好，我...我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难过的是...陪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
吴所谓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一直以为池骋是嫌他麻烦，嫌他粘人，却没想到是为了保护他。这个笨蛋，这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他用力地捶打着池骋的胸口，哽咽着说："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扛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刚才看到你被他们抓走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池骋任由他捶打着，没有反抗，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拥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所谓，再也不会了。"
吴所谓靠在池骋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和那淡淡的烟草味，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他紧紧地抱住池骋，像是要把这三年失去的时间都补回来。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过了很久，吴所谓才抬起头，看着池骋的眼睛。"那现在怎么办？姜小帅被他们抓走了，证据也..."
池骋打断他，眼神坚定。"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救小帅出来，证据也一定能拿回来。郭家做的那些事，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轻轻抚摸着吴所谓的头发，"不过现在，你必须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好不好？"
吴所谓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给池骋添麻烦。"那你自己要小心。"
池骋笑了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暧昧，"倒是你，刚才抱着我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想我了？"
吴所谓的脸瞬间红了，一把推开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谁想你了！自作多情！"
池骋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宠溺。"好好好，是我想你了，行了吧？"他凑近吴所谓，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好想你，所谓。这三年，每一天都在想。"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吴所谓的心跳瞬间加速，脸也更红了。他不敢看池骋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小声嘟囔着："知道了..."
池骋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伸出手，轻轻抬起吴所谓的下巴，然后慢慢地凑近，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带着积攒了三年的思念和愧疚。吴所谓一开始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应着池骋的吻。
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分开。池骋额头抵着吴所谓的额头，眼神里充满了爱意。"所谓，等这件事结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吴所谓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他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虽然前路依旧充满了危险和未知，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池骋紧紧地握住吴所谓的手，眼神坚定。"相信我，所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吴所谓点点头，回握住池骋的手。他相信他。
池骋的手指擦过吴所谓湿润的眼角，指腹残留着咸涩的泪痕。窗外突然掠过一道车灯，在他锁骨处投下短暂的光影，那里还留着三年前吴所谓醉酒时咬出的浅疤。
"饿不饿？"池骋忽然开口，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滚动，"厨房应该有吃的。"
吴所谓这才发现自己的 stomach 在咕咕叫，从仓库逃出来到现在，他粒米未进。点了点头，却被池骋捏住手腕往楼下走。别墅老旧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咿呀声，像极了他们分手那天出租屋的地板。
厨房冷白的灯光照亮池骋悬在胸前的右臂，绷带末端渗着暗红污渍。他拉开冰箱门，冷气裹挟着牛奶香扑面而来。吴所谓注意到保鲜盒里整齐码着的草莓大福，粉色糯米皮上还凝着细水珠。
"上周路过你店买的。"池骋背对他从柜子里拿杯子，声音闷闷的，"本来想..."
吴所谓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完好的左臂，把脸埋在对方带着消毒水味的衬衫里。池骋拿杯子的手顿住，玻璃碰撞发出轻响。
"别动。"吴所谓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就让我抱五分钟。"
池骋缓缓放下杯子，左手反过去捂住环在腰间的手背。冰箱低沉的嗡鸣声里，吴所谓听见他胸腔震动："所谓，姜小帅给的云端地址在我手机备忘录第三页，密码是你生日后六位。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回来——"
"闭嘴。"吴所谓掐了把他的腰侧，听见对方倒吸冷气的声音，"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把这些大福全都喂狗。"
池骋低笑起来，身体的震动透过相贴的部位传到吴所谓心口。他转身揉了把对方的头发，掌心温度烫得惊人："我去处理点事，早餐放在微波炉里温三分钟就行。"走到厨房门口又回头，"别碰二楼书房，听到没？"
大门落锁的声音响起时，吴所谓正盯着微波炉旋转的大福发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只有一张照片：姜小帅被反绑在椅子上，嘴角的血迹和背景里的扳手都闪着寒光。
微波炉"叮"的一声跳开，热空气带着甜腻的草莓香涌出来。吴所谓抓起手机冲出厨房，二楼书房门虚掩着，透出彩光。
推开门的瞬间，他看见整面墙的显示屏亮着蓝绿色代码，中央窗口停留在实时监控画面——郭城宇的人正走进池骋刚刚离开的路口。
姜小帅和郭城宇是情侣关系，这个发现像电流一样窜过吴所谓的神经，他猛地看向屏幕右下角——姜小帅手腕上那串银色情侣手链，和郭城宇昨天用来捆住池骋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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