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像是某种赦免令，又像是新刑场的开场哨子。我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研究那本被雨水泡得皱巴巴的数学练习册，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教室里的动静。三十多双眼睛，有好奇的，有探究的，还有嫉妒的，像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
"姐妹，你可以啊！"苏晓晓用课本挡着脸，嘴巴飞快地动着，"从实招来，什么时候跟江辰勾搭上的？瞒得够深啊你！"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都说了什么都没有！"我压低声音吼回去，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什么都没有？人家校草亲自送到教室门口，还专门做了爱心三明治道歉？"苏晓晓挑眉，一脸"你当我傻啊"的表情，"而且我可听说了，昨天早上江辰在楼梯口跟你站了好久，你们到底干嘛了？"
我刚想辩解，前排几个女生突然回过头，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林晓茶，你跟江辰真的在一起了？"其中一个卷发女生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得，这下好了，全校都知道江辰给我送三明治了。我预感到，今天绝对不会平静地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早读课结束，课间操的铃声响了起来。我几乎是弹射般地冲出教室，苏晓晓在后面喊我都没听见。我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冷静，顺便跟那个破系统好好理论理论。
教学楼后面的林荫道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僻静角落。平时除了偶尔有几对情侣来这里偷偷约会，大部分时间都没人。我靠在一棵老樟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晃动的光斑，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课间操的音乐声和广播喇叭里体育老师单调的声音。
"系统？007？你在不在？"我在心里默念，"出来解释解释，昨天到底怎么回事？江辰怎么会当真了？"
【宿主您好，分手系统007为您服务。】那个冷冰冰的机械音终于响了起来。【关于目标人物江辰为何会相信虚构恋情一事，系统数据库暂无相关信息。可能是由于宿主演技过于逼真，或目标人物本身存在记忆偏差。】
"记忆偏差？我看他是脑子进水了！"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有，你那个学霸光环体验卡不错，能不能给我来个永久的？"
【检测到宿主需求。永久学霸光环可通过累计10000分手积分兑换，当前宿主积分为10分。】
"一万分？你怎么不去抢！"我忍不住低声吐槽。第一次分手才给10分，要攒到一万分，我岂不是要跟江辰分手一千次？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谁会来这里？该不会是那几对情侣吧？我下意识地想躲起来，结果刚转过身，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江辰。
他就站在林荫道入口附近，穿着干净的白色校服衬衫和黑色长裤，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纸袋。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但那张帅脸却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当时就僵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专门来找我的？不可能吧！
"你...你怎么来了？"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江辰没说话，只是迈开长腿朝我走来。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挺拔又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跳上。随着他越走越近，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混着阳光晒过的青草味，意外地好闻。
【检测到目标人物江辰接近，距离10米...5米...3米...】系统的提示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贴在了樟树上，退无可退。
江辰在我面前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树荫落在他脸上，形成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那双本来就好看的桃花眼显得更加深邃。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眼神复杂，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那个...你有事吗？"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对视，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
江辰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他抬起手，把手里的纸袋递到我面前。"这个给你。"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纸袋，又看了看他，没敢接。"这是什么？"
"三明治。"江辰言简意赅，"我重新做了。"
我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重新做了？他居然真的因为我昨天那个随口胡诌的分手理由，重新做了一个三明治？
见我迟迟不接，江辰往前递了递，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你尝尝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纸袋。入手温热，纸袋上印着我不认识的高端烘焙店logo。我打开袋子，里面铺着一层吸油纸，一个形状完美的爱心三明治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标准、最精致的爱心三明治。边缘圆润，线条流畅，大小匀称，比甜品店卖的样品还要好看。面包烤得金黄，里面夹着新鲜的生菜、番茄和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这...这是你做的？"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江辰，嘴巴微张。
江辰点了点头，耳根微微泛红，眼神有些闪躲。"我查了教程，用了模具，应该...符合你说的爱心形状了。"
我看着那个完美的爱心，又看了看江辰微红的耳根，心里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愧疚？感动？还是觉得更荒谬了？我也不知道。
等等，我突然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上贴着一个小小的创可贴，上面似乎还有一点点面粉的痕迹。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人物为满足宿主需求付出额外努力，情感投入度+10。当前情感投入度：25。】
"你受伤了？"我指着他手上的创可贴，脱口而出。
江辰下意识地把手往后缩了缩，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不小心划了一下。"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我是不是玩得太过分了？他可是江辰啊，那个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校草，居然会因为我一个荒唐的理由，跑去学做什么爱心三明治，还把自己弄伤了。
"江辰，其实我..."我张了张嘴，想把真相告诉他。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那三天恋情是我编的，分手理由也是我瞎想的，对不起，让你白忙活了。
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我要怎么解释？说我被一个叫分手系统的东西绑定了，必须跟你分99次手？他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抓起来才怪。而且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以后肯定不会再理我了，那我接下来的98次分手任务要怎么完成？失败的惩罚可是电击和痛经MAX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林荫道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了说话声。
"欸，这里好像有人。"一个女声说道。
"谁啊？我们去看看。"另一个声音回答。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个时候来人，要是被他们看到我和江辰单独在一起，还拿着他送的爱心三明治，那简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下意识地想把三明治藏到身后，结果慌乱中差点把它掉在地上。江辰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的手腕，帮我稳住了三明治。
他的手指温热，触感跟上次一样结实有力。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经过，我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
"小心点。"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谢...谢谢。"我赶紧抽回手，不敢看他。
这时候，两个女生已经走了过来。她们看到江辰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江...江辰？"其中一个短发女生结结巴巴地说道。
另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则是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爱心三明治，还有我和江辰之间那双刚刚分开的手。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迅速变成了了然的八卦神情。
江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两个人的存在，他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有事吗？"他冷冷地问道，语气跟刚才对我说话的时候判若两人。
那两个女生被他冰冷的气场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没...没事！我们就是路过！"说完，她们对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步却放慢了许多，明显是想留下来看戏。
我心里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这两个一看就是大嘴巴，不出一节课，全校都得知道江辰和我在林荫道"私会"，还送了爱心三明治！
"江辰，我们快走吧，被人看到不好。"我着急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江辰却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认真得让我心慌。"之前是我不好，"他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那两个假装路过的女生听得清清楚楚，"忽略了你的喜好。"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江辰继续说道，往前逼近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只有不到一米，他身上的薄荷清香更加浓郁了，"但给我个机会，好吗？"
我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这算什么？他是在...跟我"复合"吗？
旁边那两个女生已经激动得快要原地蹦起来了，她们拿出手机，偷偷摸摸地对着我们拍照，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
"天呐！居然是真的！江辰真的有女朋友了！"\
"这个女生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长得好像也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让江辰看上了？"\
"不管了不管了，快拍下来发群里！"
听着她们的对话，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这下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我看着江辰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似乎带着某种期待，让我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
"江辰，你听我说，"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天我是..."
"别解释了。"江辰突然打断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有某种魔力，"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彻底懵了，他知道我担心什么？他知道个锤子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微信消息99+，全是苏晓晓发来的。
"姐妹！你火了！彻底火了！"\
"校园论坛都炸开锅了！你和江辰在林荫道约会的照片都被传上去了！"\
"'江辰神秘女友身份曝光，爱心三明治定情'"——这标题都出来了你敢信？！"\
"你赶紧回教室一趟，咱们班门口都快被堵成菜市场了！"\
"你再不回，我就要被你的那些'情敌'严刑逼供了！救命啊！"
我看着手机屏幕，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这么快？那些照片才刚拍吧？现在的信息传播速度也太可怕了！
"你还好吗？"江辰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对劲，关切地问道，伸手想摸我的额头。
"别碰我！"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语气有些冲。我现在烦躁得要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江辰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他看着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深吸一口气。
"林晓茶，"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我以前忽略了你，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是，让我们重新开始试试，好不好？这次我会做好的。"
重新开始？！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四个字在不断回响。
他说要重新开始？他居然真的要跟我这个只说过几句话、还"甩"了他一次的陌生女生重新开始？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那两个还没走的女生已经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没反应过来。远处似乎又聚集了一些人，他们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议论声隐约可闻。
我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炸开一样。这剧情发展是不是太离谱了？我只是想完成分手任务而已，谁要跟校草重新开始啊！
【警告！警告！剧情偏离度超过30%！警告！】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在我脑海里尖锐地响起。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一个更让我崩溃的声音紧随而至：
【叮——检测到关键剧情节点，第二次分手任务发布！】\
【任务目标：与江辰进行第二次分手】\
【任务要求：在公众场合提出分手，且需让至少5名目击者相信分手真实性】\
【任务奖励：魅力值+5点，系统商城开启资格】\
【失败惩罚：体验痛经MAX版痛苦十分钟】\
【任务倒计时：24:00:00】\
【系统提示：本次任务难度提升，请宿主做好准备】
我看着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鲜红倒计时数字，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第二次分手？还要在公众场合？至少5个目击者？失败惩罚是痛经MAX？！
系统你玩我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我现在连怎么跟江辰解释清楚都不知道，更别说再跟他分手一次了！
我扶着旁边的樟树，努力让自己站稳。看着眼前一脸诚恳和期待的江辰，再想想那个可怕的痛经MAX惩罚，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片灰暗。
和校草分手99次？这才第二次，我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远处的上课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断了这诡异的宁静。但这一次，没有人急着回教室，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林荫道入口，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手机拍照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阳光依然明媚，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但我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怎么也挣扎不出来。
江辰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担忧地皱起了眉头："晓茶，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晓茶？他居然叫我晓茶？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一种复杂而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
完了，这下真的玩脱了。
\[未完待续\]江辰的手指僵在半空中，我能清楚看见他修长指节泛着的淡淡红痕。他喉结轻轻滑动，桃花眼里那层温柔光晕突然碎了，像被我刚才那句"别碰我"划开的玻璃裂痕。
"晓晓说你不舒服。"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被林荫道外越来越近的起哄声吞没，"脸色白得像纸。"
我这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那块爱心三明治被攥得变了形，金黄面包角上的芝麻粘在吸油纸上。脑海里倒计时鲜红的数字突然开始疯狂跳动，像超市扫描仪读错了条形码。
"林晓茶和江辰坐实恋情！"有人举着手机喊，扩音器音量开到最大，"论坛最新爆料，有图有真相！"
江辰突然抬手按住我后颈，温热的掌心带着薄茧摩挲过敏感的皮肤。我浑身一激灵，差点把三明治拍在他脸上。他却往我身后退半步，宽厚的肩膀恰好挡在我和那群举着手机的人之间。
"别看。"他侧过头，发丝垂落在额前，遮住眼里翻涌的情绪，"我先送你去医务室。"
"谁要去医务室！"我抓住他手腕，没想到他骨头烫得吓人，"江辰你醒醒！我们根本没在一起过！什么重新开始，什么爱心三明治，全都是——"
"闭嘴。"他反手握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我骨头咯吱响。这个总是脊背挺直的男生第一次佝偻肩膀，喉结滚动的频率快得吓人，"林晓茶，算我求你。"
求我？校草江辰求我？
我脑子嗡嗡作响，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暴雨天。我缩在教学楼屋檐下啃冷面包，他撑着黑伞走过，白球鞋踩着积水溅起细碎的浪花。当时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价值分手对象，江辰，校草，颜值98，智商142，情感稳定性70。绑定任务：99次分手。完成奖励：人生重启。】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她了？"我突然挣开他的手，声音发颤，"那个你真正喜欢的女生，因为我随便编的分手理由很像她会说的话？"
江辰瞳孔骤缩。这个永远从容的男生第一次露出慌乱神色，像被戳中心事的孩子。他指尖的创可贴突然松开边角，露出底下细小却狰狞的伤口——不是切到，是烫的。
"爱心三明治要融化了。"他突然转移视线，喉结剧烈起伏。
我低头看向纸袋。完美的爱心果然塌了，蛋黄酱混着番茄汁渗出来，在他送的限量版纸袋上晕开难看的污渍。阳光突然变烈，蝉鸣声嘶力竭，远处教学楼的下课铃惊飞了满树麻雀。
【警告！目标人物情感剧烈波动！情感投入度+15！当前值：40！】系统警报声刺耳，【任务难度提升！请在12小时内完成第二次分手！】
12小时？！我差点跳起来。刚才明明还是24小时！
"江辰！"有人拨开人群冲进来，是篮球队长赵宇，他浑身是汗，手里还抱着篮球，"你怎么回事？教练到处找你！还有，你快看手机——"
江辰没接手机。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大步往前走，皮鞋踩过碎石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我被拽得踉跄，纸袋里的三明治彻底掉在地上，滚出沾满灰尘的鸡蛋碎。
"放开我！江辰你混蛋！"我使劲踹他小腿，却被他反手将双手锁在身前。男生胸膛紧贴着我后背，薄荷香里混进浓重的焦躁气息。
"去我家。"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现在只有那里没人。"
没人？我脑子轰的一声炸开。去他家？孤男寡女？系统任务还要求当众分手？这剧情到底要歪到哪个平行宇宙去！
赵宇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江辰！你妈刚打电话来——"
江辰脚步猛地顿住。他松开我跑到路边，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梧桐树上。树干剧烈摇晃，蝉鸣声戛然而止。这个永远温和的校草背对着我，肩膀剧烈颤抖，白衬衫后心洇出深色汗渍。
"对不起。"他突然转身，眼睛红得吓人，"吓到你了。"
我看着他指尖渗血的创可贴，还有地上那个沾满灰尘的爱心形状，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远处教学楼传来上课铃，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一直铺到我脚边。
【检测到目标人物二次伤害行为。情感投入度+20。当前值：60。】系统提示音冰冷，【最终警告：2小时内必须开始执行分手任务，否则惩罚升级为痛经MAX持续24小时。】
两小时？！我差点晕厥。这个破系统绝对是在针对我！
江辰突然蹲下身，修长手指捡起地上那个脏掉的三明治。他小心翼翼地把变形的面包捏回心形，动作笨拙又虔诚，像在进行什么神圣仪式。
"我再做一个。"他抬头看我，眼眶通红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次一定...不会再弄砸了。"
我看着他手上的血混着蛋黄酱和泥土，突然明白为什么系统会选中他。这个众星捧月的校草，心里藏着某个愿意让他放下所有骄傲的人。而我这个冒牌货，不仅偷了她的"分手理由"，还要在她真正回来之前，把这个偏执的男生伤得体无完肤。
教学楼拐角突然传来女生的尖叫声。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人冲出来，校报记者的荧光马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为首的女生举着话筒跑过来，眼里闪烁着捕猎般的光芒。
"江辰学长！请问这位就是你的神秘女友吗？"麦克风怼到我嘴边，"听说你们分手又复合，是因为爱心三明治？"
江辰猛地站起身挡在我面前，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我看着他颤抖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静静躺着的"痛经缓解贴"，需要100分手积分才能兑换。
"是你。"我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江辰身体一僵。
所有镜头都转向我。阳光落在睫毛上，刺得眼睛生疼。倒计时鲜红的数字在眼前跳动，像心脏最后的倒计时。
"是你自己把我的随口胡说当了真。"我抬手推开他，直视着那些黑洞洞的镜头，"江辰，我们第二次分手吧。这次我不要三明治，我要你——"
话音未落，江辰突然抓住我手腕按在身后。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意外地没有弄疼我。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却在唇瓣触碰到我额头时骤然平静。
"好。"他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滚烫的烙铁上，"我答应你。"
【检测到分手请求已发出。进度：2/99。】系统提示音响起，【正在验证分手真实性...请确保5名以上目击者确认。】
校报记者们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摄像机快门声响成一片。我看着江辰苍白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姿势——像是在拥抱我，又像是在保护我。
"但不是现在。"他突然抱起我，皮鞋踩着满地狼藉大步往前走。我吓得搂住他脖子，鼻尖撞上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远处赵宇震惊的脸越来越小，校报记者们的尖叫声被抛在身后。
"江辰你放我下来！"我使劲捶他后背，"你答应分手的！"
"嗯。"他低头看我，桃花眼里没什么情绪，"等我做完最后一个三明治。"
【警告！目击证人感知模糊！分手真实性验证失败！】系统警报声尖锐刺耳，【请宿主重新执行分手程序！否则1小时后启动惩罚机制！】
我看着男生颤动的睫毛，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脏掉的三明治。那么完美的爱心，被摔在地上沾满泥土，却还是被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来，试图捏回原来的形状。
这个傻子。
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他白衬衫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我看着远处天边渐渐聚拢的乌云，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个99次分手任务，到底是谁在惩罚谁。
【检测到宿主异常情绪波动。】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有些卡顿，【建议宿主保持冷静，专注于任务目标...滋...警告...系统...错误...】
江辰脚步猛地停住。他抬头看向天空，眉头
紧锁。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片乌云正迅速朝我们这边移动，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
"要变天了。"他低声说，语速快得不像平时的他，"抓紧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抱着我狂奔起来。风声在耳边呼啸，夹杂着身后越来越近的尖叫和某种奇怪的嗡鸣声。我紧紧闭上眼，将脸埋在他带着薄荷清香的颈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彻底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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