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的瓦解，比李怀林预想的还要快。
汜水关前的强攻接连受挫，粮草问题日益严重，再加上袁术扣粮、关羽怒斩粮官（虽然最终被刘备劝住，但裂痕已深）等一系列事件，各路诸侯的耐心终于耗尽。
先是鲍信以“回师整顿”为由，带着残部悄然离开了成皋；接着，孔融、张超等部也纷纷找借口拔营，说是“分兵袭扰”，实则各奔东西。
酸枣会盟时那“共讨董卓”的震天誓言，仿佛还在昨日回响，如今却只剩下一地鸡毛。
李怀林所在的张校尉部，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张校尉是张邈的部下，而张邈与曹操关系亲近，此刻正愁眉不展——是跟着曹操继续西进，还是退回陈留自保？
“小李，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赵虎找到李怀林时，脸上满是迷茫，“曹都尉（曹操）昨天派人来，说他要带着本部兵马西进，去攻打荥阳，邀请咱们一起去。可张校尉拿不定主意，毕竟咱们是张邈大人的人。”
李怀林看着帐外那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士兵，心里也沉甸甸的。他知道历史的走向——曹操这次西进，在荥阳遭遇了董卓部将徐荣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差点丧命。
跟着曹操去？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留在原地？张邈此人，虽有讨董之心，却魄力不足，日后在乱世中也难有大作为，跟着他，恐怕只能在陈留附近打转，随时可能被卷入新的战乱。
【叮！鸡肋提示器触发：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抉择，“跟随曹操西进（风险等级：极高，收益未知）”或“随张邈退回陈留（风险等级：中，收益：苟活概率提升）”。系统建议：抛硬币决定（正面西进，反面东归，立起来……原地不动？）。】
“滚蛋。” 李怀林低声骂了一句，这系统关键时刻永远掉链子。他看向赵虎，认真道：“军侯，依我看，西进风险太大，徐荣是董卓麾下的宿将，不好对付。但也不能就这么退回陈留，否则以后在联军里，怕是没什么地位了。”
“那你说怎么办？” 赵虎问道。
“折中一下，” 李怀林沉吟道，“咱们可以派一小部分人，象征性地跟着曹都尉西进，算是表明态度，也能随时传回消息。大部队则暂时留在成皋附近，一边休整，一边观望局势。等看清了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赵虎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进可攻，退可守！我这就去跟校尉说说！”
张校尉听了赵虎的建议，果然眼前一亮，立刻采纳了这个方案。他点了五百精兵，由一个亲信屯长带领，跟随曹操西进，而大部队则在成皋以东十里扎营，按兵不动。
李怀林因为这个建议，再次得到了张校尉的赏识，被任命为“联络斥候”，负责在东西两部之间传递消息。
这个职位，让他有了更多自由活动的空间。
几天后，曹操西进受挫、在荥阳被徐荣打得大败、甚至差点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整个留守部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没全去！” 赵虎心有余悸地拍着李怀林的肩膀，“小李，你这脑子，真该去当个谋士！”
李怀林心里却没什么得意。他只是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而已。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曹操在大败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一蹶不振，反而带着残部退回了酸枣，然后当着那些依旧在酸枣置酒高会的诸侯们，怒斥他们“不思进取，坐失良机”，最后毅然带着自己的人马，前往扬州募兵去了。
“真是个枭雄啊……” 李怀林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曹操的队伍离开，心里感慨万千。败而不馁，屡败屡战，这种韧性，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叮！鸡肋提示器触发：检测到重要历史人物曹操（确认）正前往扬州募兵。此去虽有波折，但将为其日后崛起奠定基础（系统根据“自古英雄多磨难”定律推测）。宿主若此时前去投奔，成为“从龙之臣”的概率……0.001%（主要看脸）。】
李怀林笑了笑，0.001%？那跟没概率也差不多。他现在这点实力，就算跑去投奔曹操，也只能当个普通小兵，未必有在张校尉部自在。
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借着“联络斥候”的身份，他开始有意识地收拢一些在战乱中失散的士兵和流民。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或是伤残士兵，在其他人看来是累赘，但在李怀林眼里，却是未来的根基。
他把自己之前攒下的一点军饷和缴获的粮食拿出来，在成皋附近一个废弃的村落里，搭建了简易的棚屋，让这些人暂时安顿下来。
“头儿，你招这些人干嘛？浪费粮食不说，还容易引人注意。” 孙二不解地问道。
“孙二哥，” 李怀林看着那些在田埂上努力开垦荒地的流民，轻声道，“这乱世，光靠咱们几个人，几杆刀，能活多久？这些人是累赘，但也是人。只要有口吃的，他们就能种地，能干活，甚至……能拿起刀保护自己。”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咱们不能永远只当个斥候伍长，或者跟着别人混。总有一天，咱们得有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人。”
孙二愣住了，看着李怀林年轻却异常坚定的脸庞，忽然明白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头儿，你说得对！我跟着你干！”
小石头和其他几个小队成员，也纷纷表示支持。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早已对这个总能想出办法、关键时刻靠得住的伍长心服口服。
【叮！鸡肋提示器触发：检测到宿主有“占地为王”的初步想法（萌芽阶段）。当前领地：废弃村落一个。人口：老弱妇孺37人，伤残士兵5人。资产：破屋12间，口粮（不足三日），锈刀7把。综合评级：村级贫困户（乱世版）。温馨提示：建议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谈称王称霸。】
李怀林无视了系统的调侃，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他知道，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
不再是那个穿越之初，只能在尸山血海中挣扎求生的小卒；也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于他人、看着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的旁观者。
他要在这汉末乱世，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也为这些跟随他的人，开辟出一片真正能安身立命的土地。
至于那个依旧时不时冒出来的“鸡肋系统”……
李怀林摸了摸腰间那把已经磨得锃亮的环首刀，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有没有系统，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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