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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他心里痛

与你倒数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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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的风卷着最后一丝燥热掠过教学楼的走廊,梧桐树的叶子边缘悄悄染上浅黄,像是被时光不小心泼上了颜料。

  许幼柚趴在课桌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数学练习册上鲜红的叉号,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得稀疏,就像她心里那点可怜的底气,正一点点被即将到来的分班考试啃噬干净。

   书包里的短袖被妈妈换成了薄款长袖,可许幼柚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放学铃声响起时,她慢吞吞地收拾着文具,铅笔盒里的橡皮不知被她抠掉了多少边角,露出里面苍白的内里。

  乔阮收拾好书包凑过来,校服裙摆扫过课桌发出窸窣声:“幼柚,今天去吃新开的那家冰粉吧?听说有桂花乌龙味的。”

  许幼柚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让乔阮吓了一跳。那双总是弯成月牙的眼睛此刻像蒙了层雾,连带着嘴角的梨涡都藏了起来。“阮阮……”她刚开口,声音就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是不是很笨啊?”

  乔阮心里一揪,赶紧放下书包蹲到她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背:“胡说什么呢!我们幼柚是语文课代表,上次作文还被老师当范文全校朗读呢。

  数学而已,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掏出纸巾擦掉许幼柚鼻尖的汗珠,“你看,离期末考试还有三个星期呢,我们还有时间!”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许幼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摊开的练习册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每天都刷题到半夜,可还是做不对那些函数题。要是分班考砸了,我们就不能在一个班了……”

  “谁说的!”乔阮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就算不在一个班,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啊。再说了,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我帮你补数学,你帮我背文言文,多好!”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熟悉的打闹声。齐楠晨搂着苏郁的肩膀走过来,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吹得微微敞开。“老远就听见我们乔大美女慷慨激昂的声音,”齐楠晨笑嘻嘻地凑过来,看到许幼柚通红的眼睛顿时收敛了笑容,“咋了这是?谁欺负我们幼柚了?”

  乔阮把事情简单说了说,齐楠晨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虽然我数学也就那样,但苏郁可是咱们年级第一的种子选手。幼柚你语文那么好,刚好教我怎么写作文,咱们互帮互助!”

  他挠了挠头,“周末去图书馆怎么样?我请客买奶茶。”

  苏郁站在旁边没说话,目光落在许幼柚挂着泪珠的睫毛上。

  女孩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鹿,让他心里莫名地抽痛了一下。

  他往前走了半步,犹豫了几秒,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柔软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过,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别担心,幼柚”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我这里有整理好的数学错题集,周末带给你。函数题其实有规律的,我们一道一道看。别哭了好不好?”(你哭我心里痛)最后那句话像哄小孩般。

  许幼柚抬起头,泪珠刚好从眼角滑落,砸在苏郁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指尖一颤。

  “真的吗?”她吸了吸鼻子,眼里重新燃起一点微光。

  “当然是真的,”乔阮赶紧帮腔,“苏郁那数学年年第一的,有他帮忙幼柚就别担心啦!”

  齐楠晨已经开始规划周末的行程:“那就这么定了!周六上午九点图书馆门口见,我带笔记,苏郁带错题集,幼柚带你的语文秘籍,乔阮……你带点小零食就行!”

  许幼柚看着眼前三个真诚的笑脸,突然觉得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轻了不少。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嘴角:“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苏郁看到她嘴角重新浮现的梨涡,心里那点抽痛慢慢化成了暖流,他悄悄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温度。

  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走在放学路上时,齐楠晨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笑话,乔阮时不时插科打诨,苏郁安静地走在许幼柚身边,偶尔提醒她避开路上的石子。

  秋风卷起落叶打着旋儿飘过,许幼柚攥了攥书包带,觉得这个夏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回到家时,迎接她的不是往常热情的扑腾,而是柚粒蔫蔫的呜咽声。

  一只白色的小狗正趴在门口的脚垫上,耳朵耷拉着,看到许幼柚回来,只是摇了摇尾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柚粒怎么了?”许幼柚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立刻用脑袋蹭着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哼哼声。

  许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这小家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早上给的狗粮一口没动,就趴在门口等你。”

  许幼柚把柚粒抱起来,小家伙立刻蜷缩在她怀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看,像是在确认主人有没有难过。

  “是不是担心我呀?”许幼柚戳了戳它的小鼻子,“我没事啦,今天有好朋友帮我呢。”

  柚粒像是听懂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许妈妈走过来,轻轻拂开女儿额前的碎发:“幼柚,妈妈看到你这几天都没精打采的。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了?”她叹了口气,“其实分班真的没那么重要,你已经很努力了,妈妈都看在眼里。”

  许幼柚鼻子一酸,把脸埋进妈妈的围裙里:“可是我怕考不好……”

  “傻孩子,”许妈妈抱着她拍了拍后背,“学习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不是为了应付考试。就算这次没考好,我们下次再努力就好。

  妈妈只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她擦干女儿眼角的泪,“今晚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可乐鸡翅好不好?再加个你最爱的黑椒牛排。”

  许幼柚吸了吸鼻子,用力点点头:“好!谢谢妈妈!”

  把柚粒放在地上时,小家伙立刻精神起来,围着她转了两圈,又跑到食盆边嗅了嗅。

  许幼柚看着它终于肯吃狗粮了,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这才对嘛,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高。”她转身走进房间,书包刚放下,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出苏郁的名字,只有简短的几个字:“幼柚…看楼下。”

  许幼柚的心猛地一跳,赶紧跑到窗边拉开窗帘。夕阳的金辉洒在小区的草坪上,苏郁正站在楼下的香樟树下,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手里好像提着个白色的盒子。看到她出现在窗口,他抬起头挥了挥手,示意她下来。

  “妈妈我出去一下!”许幼柚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电梯迟迟不来,她急得在原地打转,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突然弹出的表情包界面让她手忙脚乱,等反应过来时,那个带着“超喜欢你呀~”字样的小熊表情包已经连发了三个出去。

  “啊!”许幼柚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赶紧长按撤回,可屏幕上已经显示“已撤回一条消息”。她懊恼地拍了下额头,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肯定看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楼下的苏郁其实早就看到了消息。手机震动时他刚解锁屏幕,那三个粉嫩嫩的表情包就跳了出来,像三颗小炮弹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连耳根都红透了。风穿过树叶带来沙沙的声响,他对着空气小声说:“我也……超喜欢你。”声音轻得被风一吹就散了。

  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时,许幼柚还在纠结怎么解释。她磨磨蹭蹭地走出单元门,苏郁已经调整好了表情,只是耳尖还泛着红。“幼柚。”他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听齐楠晨说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齐:你这锅我不背,明明是你自个儿想送的!)

  许幼柚接过盒子,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哈哈,齐楠晨还挺懂的。”她偷偷瞄了眼苏郁,发现他好像没什么异样,才敢抬头问,“对了,你叫我下来就是为了送这个呀?”

  “嗯…”苏郁看着她手里的草莓提拉米苏,突然伸手轻轻抱了抱她,“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你。下次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他特意在“们”字上加重了语气,掩饰自己想说的“我”。

  温暖的拥抱让许幼柚心里一暖,所有的尴尬都烟消云散了。她回抱住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好,我知道啦。谢谢你们,也谢谢你。”

  分开时,苏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绳,上面系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

  他轻轻抓住许幼柚的手腕,把红绳系了上去,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皮肤,两个人都像触电般缩了缩。“这个是我前几天去庙里求的,”

  他的声音有点低,“虽然不能保证一定灵验,但我希望你别那么紧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夕阳的光落在苏郁的侧脸上,给他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许幼柚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突然觉得心里的不安都被这暖光驱散了。

  她晃了晃手腕,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有这个护身符在,我肯定能考好!谢谢你苏苏”(新称号)

  回到家时,许幼柚还在偷偷傻笑。许妈妈看到她手里的蛋糕盒,笑着打趣:“这是哪个好朋友送的呀?我们幼柚人缘真好。”

  “是苏郁啦!”许幼柚把蛋糕放进冰箱,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柚粒跟在她脚边跑着,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

  晚饭时,许幼柚吃了两大块牛排,还把可乐鸡翅啃得干干净净。许妈妈看着女儿久违的好胃口,欣慰地笑了。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落在许幼柚手腕的红绳上,铃铛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唱一首温柔的歌。

  苏郁回到家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他走进房间,从书 架上抽出那个带锁的日记本,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窗外的星星亮得正好,就像许幼柚刚才眼里的光,温暖又明亮。这个夏末好像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连风里都带着甜甜的味道。

  (日记本内容不予透露,后期会有哒~)

  柚粒在家里趴在许幼柚的枕头上,尾巴偶尔轻轻扫过床单。

  它闻到枕头上淡淡的香味,知道小主人今天一定很开心。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夏末的风终于带上了凉意,但有些温暖的东西,正在这个秋天悄悄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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