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个明天见,都是酸涩的橘子味汽水乍响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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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塑料勺凿进梅子冰,碎冰迸溅发出脆响,琥珀色的糖浆从裂缝里渗出,她把冰沙搅成雪崩的态势,勺柄上凝的水珠一颗颗砸在玻璃碗底。
周末舀了一勺梅子冰沙放进嘴里,舌尖刚触到冰沙,酸味就顺着神经直窜上眼眶,逼得她睫毛狠狠颤了颤,冰粒在齿间咯吱作响。
周末“就是要酸到灵魂出窍才够味。”
周末“我心目中最好吃的梅子冰。”
林橘尝了口周末捣碎的梅子冰,梅子酸顺着喉管流进胸腔,把那些未出口的话都腌渍成皱巴巴的果核,她咽下那口梅子冰,酸劲过去后喉间泛起隐秘的甜。
周末“橘子小姐,你也要尝试爱上梅子冰吗?”
橘子小姐,是只有周末这么会喊她的称呼,没有原因,只因为她叫林橘。
林橘摇了摇头,她不怎么喜欢食酸,只是看周末吃的很有食欲,让她也忍不住想尝试一口,结果被酸的牙根疼。
周末“不爱吃酸的,还吃梅子冰,你真的是……”
林橘“我这叫舍命陪君子。”
周末“舍命陪君——”
周末的调侃刚滑到舌尖,林橘拿过冰碗,舀了满满一大勺塞进嘴里。
酸味炸开的瞬间,林橘的眼角逼出一点生理性泪光,却硬是强撑着咽了下去。塑料勺柄在她指间弯出脆弱的弧度,像她此刻强撑的倔强。
周末把“子”字无声地咽回去,转而托腮看她。空调风吹乱林橘额前的碎发,露出她微微发红的耳廓。
林橘每次都这样,微微发红的耳廓是她嘴硬强撑时最诚实的破绽。
空调嗡嗡声中,周末低头搅动碗里剩余的冰沙。
糖浆在碗底洇开淡琥珀色的漩涡,林橘的指尖正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的水珠,睫毛在酸味刺激下轻微颤抖。
周末把碗轻轻拽回来,指尖蹭过对方手背时触到冰凉的潮意。
周末“知道你能耐。”
林橘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把剩下的梅子冰沙连同未尽的话语一起咽下去。
横竖这些年,她们早把彼此的口是心非尝成了第二本能,从来不需要完整的句子也能听懂。
冰碗外壁的水珠越积越多,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啪嗒一声坠在林橘的拖鞋上。
林橘“不行,我得喝口水缓一缓。”
周末的指尖勾住易拉罐拉环,“cici”一声—— 像是某种封印被解除的声响。
碳酸气泡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在罐口炸开细小的、带着凉意的水雾。
易拉罐铝壁上凝结的水珠滚落,在茶几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林橘看着那罐冒着冷气的饮料被推到自己面前,罐身凝结的水珠在茶几上画出一道蜿蜒的银河。
周末“酸到灵魂出窍的补偿。”
林橘握着易拉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仰头灌下一口,喉咙随着吞咽滚动,脖颈线条绷紧又松弛。
碳酸的刺激感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冲淡了梅子残留的酸涩。
林橘“可算是活过来了。”
林橘的舌尖卷走唇边残留的汽水,甜味终于压过酸涩在味蕾上着陆。
林橘把罐子举高对着灯光,琥珀色液体在铝罐里晃荡,浮沫像微型海浪拍打着金属海岸。
林橘“我果然还是喜欢橘子汽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