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之兆

第一章 逆时之兆

午夜十二点的滨江大道，霓虹在江面上碎成流动的光斑。林野靠在护栏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缩回手——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走神了。

口袋里的旧怀表突然震动起来，黄铜表壳上刻着的星图纹路泛起淡蓝色的微光。他皱眉翻开表盖，本该停在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指针，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时针转动，发出细若蚊蚋的机械嗡鸣。

“又出问题了？”

身后传来清冽的女声，林野回头时，正撞见苏晚将一枚银色手环扣在手腕上。手环内侧的电路纹路亮起，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蛛网般的蓝光。她刚结束“异常能量监测”的夜班，白大褂口袋里还露着半截闪烁着红光的探测仪。

“不是‘问题’，”林野晃了晃怀表，指针突然卡在了十二点零三分的位置，表盖内侧浮现出一行扭曲的字迹，“是‘征兆’。”

苏晚凑近来看，探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光急促地跳动着。她抬头望向江对岸的摩天楼群，最高的那座“星穹大厦”顶层，原本该是全息广告牌的位置，此刻正悬浮着一团模糊的暗影，像被墨汁染污的玻璃。

“能量场紊乱指数突破阈值了，”苏晚的声音沉了下来，“而且……这不是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能量波动。”

怀表的嗡鸣声陡然变大，林野感觉掌心传来一阵灼热。他低头时，表壳上的星图突然活了过来，那些淡蓝色的光点脱离轨迹，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符号——像一只睁开的眼睛，瞳孔里流转着金属般的冷光。

江风骤然变冷，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林野想起三天前在古籍修复室里看到的残卷，上面用朱砂写着一句话：“当星轨逆行，机械低语，尘封的门扉将在钢铁森林中开启。”

当时他以为只是古人的臆想，可现在，怀表指针再次转动的瞬间，他清楚地听见了——从星穹大厦的方向，传来了齿轮咬合的声音，混着某种非人的、低沉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