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落的血滑进喉咙时,如同划入了一条毒蛇。
我能感觉到它在蠕动——黏稠的、冰冷的,顺着食道爬进胃里,然后像无数根针一样扎进血管。
那些细小的、尖锐的疼痛开始蔓延,从内脏到皮肤,从指尖到发梢。
我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烙印,是枷锁,是奈落恶趣味地在我的灵魂上刻下"所有权"的标记。
身体开始背叛。
我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来,那种熟悉的被操控的感觉让我无比的痛苦。
我是那么的害怕奈落,自己根本就不是这个阴险狡诈的妖怪的对手。
我真的绝望了。
如果如果这辈子就这样成了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变成一个只会满足奈落这个恶心的鬼蜘蛛的欲望的傀儡。
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听到了杀生丸在身后的嘶吼,他为我受伤了。
当那道银色身影抓向结界时,我竟然哭了。
多么可笑啊——我明明最厌恶被当成弱者,可眼泪还是砸了下来。
这明明不是救赎。
是更精致的囚笼。
杀生丸看我的眼神和奈落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萝卜A和萝卜B对同一件战利品的争夺。
他们谁会在意我究竟想成为人类还是妖怪?
谁会问我是愿意活成祭品还是自由地死?
而自己现在要在两个烂萝卜里面选择,因为一根比一根烂,所以另一根看上去没那么烂的,有了依恋的感觉,然后哭了。
这算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爱。
这只是侵犯。
这只是男人的占有欲。
有时我真厌恶自己的这种清醒。
奈落的手指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
他的嘴角噙着那种恶意的笑,红瞳里闪烁着戏谑的光。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不会放过一个可以羞辱杀生丸的机会。
“来,紫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吻我。”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
奈落的血在我体内沸腾,操控着我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神经。
我感觉到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冰冷而柔软,像吻上一具尸体。
他的气息灌入我的口腔,带着腐朽的甜腻,让我胃部痉挛。
我的唇顺着他的下巴滑下,落在他的脖颈。
我能感受到他皮肤下跳动的血管,里面流淌着和我体内一样的毒血。
奈落的手指插进我的发间,温柔地抚摸着,像是在嘉奖一条听话的狗。
“很好。”他低笑,“继续。”
远处,杀生丸的妖力如同暴风雪般席卷战场。
我听到他的嘶吼,听到爆碎牙的雷光撕裂空气的声音。
奈落满意地眯起眼,享受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戏码。
我的唇最终落在奈落的胸膛上,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亲吻恶魔的祭坛。
奈落的手指抬起我的脸,强迫我看向杀生丸的方向。
“看啊,紫琪。”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他在愤怒,他在失控—因为你。”
杀生丸野兽形态的金眸燃烧着冰冷的怒火,他的妖力几乎要碾碎周围的一切。但奈落只是笑,享受着这场扭曲的胜利。
我忽然想笑。
多讽刺啊——我成了他们之间较量的筹码,成了奈落用来刺痛杀生丸的武器。
杀生丸的愤怒不是为了救我,而是为了他的骄傲被践踏。
奈落的愉悦不是为了占有我,而是为了证明他的掌控力。
我算什么?
不过是一具被争夺的傀儡,一个被标记的战利品。
奈落的血在我体内沸腾,操控着我露出微笑。
我听见自己用最甜腻的声音对他说:
“主人,您满意吗?”
声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杀生丸的兽形正在撕碎最后一只傀儡妖怪,巨大的白色身躯上沾满暗红血浆。
那对竖立的金色兽瞳在听到我声音的刹那骤然收缩,连带着周身沸腾的妖力都出现了一瞬的停滞。
然后我看见了地狱。
银色光芒炸裂,庞大的妖犬在刺目光华中急剧收缩。骨骼扭曲的脆响,皮毛褪去的窸窣,还有——
"你说什么?!"
人形的杀生丸从光芒中踏出,赤裸的足底碾碎地面凝结的血痂。
他连和服都没来得及幻化,苍白的躯体上还挂着妖兽形态时的伤口,血珠顺着肌肉线条滚落。
可这些都比不上他此刻的眼神:那双永远淡漠的金色瞳孔里,正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暴风雪。
他银发垂落,指尖朝野城的方向一划——那道笼罩城池的结界突然破碎,化作万千流光向他掌心汇聚。
那些细碎的光点在他手中凝结、重塑,最终化作一柄缠绕绿色雷光的妖刀。
爆碎牙。
原来这就是他手中无刀的原因。
他竟然用爆碎牙的力量去维持结界——去保护那座满是蝼蚁般人类的城池。
而我脖颈上还残留着印记,此刻却因这个认知开始发烫。
多么讽刺啊,西国最尊贵的大妖,用能斩碎万物的神兵去当结界基石,就为了...
"为了我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碾碎。
荒唐。
在他眼里。
自己只是一个低贱的半妖而已。
我望着这灭世般的场景。
奈落的笑撕裂空气。
无数妖怪从地底爬出,潮水般涌向杀生丸。
最猛胜毒蜂遮天蔽日,血肉傀儡在地上爬行,天空被瘴气染成紫黑色。
这场景像极了我的噩梦——只是这次站在风暴中心的不是我。
爆碎牙的雷光第一次完全解放,绿色电弧所过之处,妖怪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灰烬。
但奈落的傀儡无穷无尽,它们踩着同类的尸骸继续冲锋。
奈落的手指在我脊椎上轻轻一划——我的身体便不再属于我了。
"脱。”
这个字像毒虫般钻进我的耳膜,我的手指立刻搭上了衣带。
丝绸滑落的声响那么轻,却震得我灵魂都在颤栗。
我能感觉到杀生丸的视线钉在我背上,像一把刀,一寸寸刮着我的皮肉。
"真乖。“奈落低笑着抚摸我的头发,苍白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
他的触碰让我想吐,可我的身体却温顺地跪坐下来,仰头凑近他的唇。
我的嘴唇贴上奈落的瞬间,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的气息冰冷潮湿,像蛇的信子。
我的舌尖被迫与他纠缠而他的手——正缓缓滑进我的衣襟。
"不要..."我在心里尖叫,可出口的却是甜腻的呻吟。
余光里,杀生丸的爆碎牙雷光暴涨,可他却没动。
金色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妖纹在他脸颊上狰狞蔓延——他在克制。
奈落享受着这一刻,手指恶意地在我腰间的妖纹上打转:“你看,堂堂的西国大妖怪。现在在我手里乖得像条家狗。”
当奈落的手侵入我,我终于听见了爆碎牙的轰鸣。
杀生丸的刀光劈开空气的瞬间,奈落大笑着将我推向前方——绿色的雷光在我鼻尖前急刹,气浪掀飞我的长发。
我赤身裸体地站在两股妖力之间,眼泪终于砸下来。
杀了我!
连这三个字我都无法说出来。
我只是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这双绝望的眼睛里面表达的是什么。
爆碎牙的雷光映亮他染血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杀生丸——华贵的皮毛大氅被妖力震得翻飞,嘴角獠牙刺破了下唇,可刀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奈落从背后拥住我,冰凉的手指抹去我的眼泪:“真遗憾,他舍不得呢。"
杀生丸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爆碎牙的绿光吞没了我的视野——
在意识消失前,我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知道是咒印,还是我早就千疮百孔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