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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拽着苏梨落躲进道具间时,门板被撞得嗡嗡作响。架子上的人体模型晃了两下,惨白的手指关节擦过苏梨落脸颊,带着灰尘的气味。
"后门被堵了。"马嘉祺的手掌贴在门板上,指节泛白。他手机屏幕还亮着,张弛十分钟前发的定位在地图上闪着红光——VIP通道已经被记者和私生饭围得水泄不通。
苏梨落摸到口袋里硌人的铁盒,母亲硬塞给她的向日葵种子在黑暗中发出细碎声响。道具间深处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响动,让她想起小时候和父亲躲在储藏室看流星雨的夜晚,那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用身体挡住所有不安。
"我去找陈叔。"马嘉祺突然转身。道具架上的银色亮片礼服滑落下来,正好盖在苏梨落头上。金丝线绣的凤凰在她眼前闪着冷光,和三年前他第一次获得最佳新人奖时她穿的颁奖礼礼服一模一样,那天他说"等我拿到金曲奖,就把奖杯送给你当聘礼"。
"别动。"苏梨落抓住他手腕。礼服滑落的瞬间,她看见他衬衫袖口沾着点暗红——刚才奔跑时被什么东西划破了。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古龙水味涌过来,让她想起上个月在医院抽血,护士扎错针时他心疼得差点跟人吵起来。
门板突然被踹了一脚。苏梨落被震得撞在马嘉祺怀里,鼻尖撞上他胸口那枚狗尾巴草戒指的轮廓。这个用去年野餐时的草编的戒指,他竟然找人用铂金复刻了,贴身戴着快半年。
"马哥!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李总的心腹助理小张,"李总说了,只要你公开认错,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马嘉祺突然把苏梨落抱起来塞进衣柜。樟脑丸的味道呛得她睁不开眼,黑暗中摸索到一堆演出服,指尖触到那件她亲手缝了名字缩写的黑色皮衣,袖口处还留着去年跨年演唱会上被烟火烫出的小洞。
"待着别出声。"马嘉祺的声音隔着木板传进来,带着他独有的薄荷气息,"我很快回来。"
衣柜门缝透进来的光线突然消失。苏梨落听见开门声、争吵声、还有玻璃瓶碎裂的脆响,像极了当年父亲摔碎母亲最爱的青花瓷瓶时的声音,那天母亲哭着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却还是连夜找胶水一点一点粘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苏梨落摸到黏糊糊的液体,拿到眼前才发现是马嘉祺刚才塞给她的手机屏幕碎了,屏保还是去年冬天拍的合照——她裹着他的羽绒服站在雪地里,手里举着烤红薯,他偷偷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呼出的白气模糊了整个镜头。
#马嘉祺打人#的词条后面跟着爆字。点开的视频里,马嘉祺把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按在墙上,那人手里拿着沾血的注射器,背景正是刚才他们跑过的消防通道。弹幕已经刷疯了,有人说那是黑粉,有人说是公司安排的"私生",还有人认出注射器里是三个月前差点用到她身上的不明液体。
衣柜突然被拉开。马嘉祺的西装外套沾满灰尘,嘴角破了口子,看见她手里的手机时突然笑了:"吓着了?我没事......"
苏梨落扑过去咬住他流血的嘴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开来,比第一次接吻时还要浓烈。她摸到他后背的衬衫湿了一大片,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像极了那次他冒雨给她送红糖姜茶时的样子,雨水顺着他发梢滴进领口里,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水洼。
"傻子。"她摸到他腰间的伤口,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今早出门时他死活不让贴创可贴,说"待会儿发布会要搂腰,被拍到不好看",结果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口子。
远处传来警笛声。马嘉祺突然拉着她往道具间深处跑。化妆镜碎裂的镜片在地上闪着光,照出他们交握的双手——他无名指上那枚素圈戒指沾着血,和她手上的那枚在晨光里形成刺眼的红白色彩。
"这边!"张弛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他半个身子探出来,领带歪在一边,看见马嘉祺后背的血迹时眼睛突然红了,"**拟大爷的李扒皮!"
通风管里满是灰尘。苏梨落被马嘉祺推在前面爬,膝盖磕到铁皮发出闷响。他手掌始终护着她后脑勺,像极了小时候父亲带她爬树掏鸟窝,也是这样托着她的屁股说"别怕,爸爸接着你"。
"到了。"马嘉祺拧开检修口的盖子。刺眼的光涌进来,苏梨落眯眼看见陈叔的保姆车就停在后台出口,车顶的天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三年前她第一次坐这辆车时一模一样,那天她晕车吐了他一身,他却笑着说"我们家落落真给面子,第一次见面就留纪念品"。
钻出来时苏梨落崴了脚。马嘉祺蹲下要背她的瞬间,她看见记者群里有人举起长焦镜头。闪光灯像冰雹一样砸过来,她下意识抱住他脖子,闻到他后颈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混着刚沾的灰尘,比任何昂贵的香水都让她安心。
"开车!"张弛关车门的声音震得耳膜疼。苏梨落回头看见李总带着保镖追出来,手里拿着份文件在空中挥舞,大概是她从未签字的那份"分手协议"——三个月前被她用马克笔在签名处画了个大大的向日葵。
陈叔把车开得像过山车。苏梨落撞在马嘉祺怀里,摸到他西装内袋的硬物——是那枚狗尾巴草编的戒指,被他用保鲜膜层层包着,边角硌得她心口发疼。这个连演唱会耳返都能弄丢的男人,却把这枚不值钱的草戒指保存了快一年。
"疼吗?"马嘉祺突然按住她脚踝。苏梨落疼得抽气,看见他眼睛红得像兔子,想起上个月产检被针扎到时,他比她还先掉眼泪,护士笑着说"你老公比你还怕疼"。
手机在这时唱起歌来。是医院的来电铃声,苏梨落特意设的向日葵之歌。马嘉祺接电话时的手抖得厉害,苏梨落听见医生说"孕妇情绪激动导致出血,建议立刻住院观察",他突然把方向盘上的安全气囊捶得砰砰响。
"去医院!"马嘉祺的声音带着哭腔。苏梨落突然想起父亲去世那天,母亲也是这样坐在车里,双手死死抓住衣角,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却毫无知觉。
雨又开始下了。苏梨落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想起昨晚和马嘉祺在厨房跳的舞。没有音乐,他穿着毛绒拖鞋,她踩在他脚背上,冰箱里的小夜灯是唯一的光源,他哼着她写的歌,唱错词时自己先笑场,肚脐眼里还沾着她抹的巧克力酱。
"别睡。"马嘉祺突然掐她脸颊。他手掌的温度烫得吓人,苏梨落睁开眼看见他嘴角还在流血,刚才接吻时被她咬的伤口又裂开了。这个在台上被 millions 人追捧的顶流,此刻眼圈红得像个受委屈的小孩,让她想起第一次拒绝他表白时,他也是这样憋着眼泪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医院的消毒水味钻进来时,苏梨落开始发抖。马嘉祺把她抱进急诊室的瞬间,她看见走廊电视正在重播今早的发布会——空荡荡的舞台中央,只有那盆她养的向日葵对着镜头,背景板上"我们"两个字被人用红漆划得乱七八糟,像极了父亲墓碑上被雨水冲淡的名字。
"家属在外面等。"护士推着床往里走时,苏梨落抓住马嘉祺的手。他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硌着她掌心,三年前在阿姆斯特丹的运河边,他也是这样把硬币戒指套在她手上,说"等我有钱了,给你买最大的钻戒"。
手术室的灯亮起来时,马嘉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他昂贵的西装沾着血和灰尘,发型乱得像鸡窝,却还死死攥着那个铁盒——母亲今早塞给他的向日葵种子,说"等孩子出生了,种在院子里,像落落小时候那样"。
张弛不知何时蹲在他旁边,递过来的纸巾被攥成一团。"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他手机屏幕亮着,马嘉祺滚出娱乐圈#的词条已经爆了三小时,下面最新的热搜是#李总承认策划陷害#,配图是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拿着钱的照片,和三年前爆出他和女明星绯闻时的偷拍角度惊人地相似。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马嘉祺跳起来的瞬间差点摔倒,护士抱着保温箱出来的样子让他腿软——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保温箱里躺着的是流产的孩子,他在国外拍电影,连她手术签字都没能在场,只收到她发的"分手吧"三个字。
"母子平安。"护士掀开保温箱的瞬间,马嘉祺突然捂住脸。苏梨落从没见过他哭成这样,连获得金曲奖那晚都只是红了眼眶,此刻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男人,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肩膀一抽一抽的,衬衫都湿透了。
保温箱里的小不点突然抓住他手指。苏梨落躺在床上笑出声,麻药还没过去,嗓子哑得像砂纸。这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攥着马嘉祺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像抓住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攥着她写废的歌词草稿,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文字"。
马嘉祺把脸贴在保温箱上。眼泪滴在透明罩子上,晕开小小的水花,"宝宝......爸爸对不起你......"他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极了那次她高烧不退,他守在床边念绕口令,念到一半自己先哽咽了。
"先生,产妇需要休息。"护士要推床走的时候,苏梨落抓住马嘉祺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那里还有尚未平复的伤口,却神奇地不再疼了,就像他第一次给她贴创可贴时那样,指尖的温度比任何药物都管用。
"等我。"马嘉祺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沾着泪的吻。苏梨落看着他跟着保温箱跑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顶流巨星此刻穿着沾血的袜子,后脚跟磨出了洞,露出里面那个向日葵纹身——是去年她流产后,他偷偷去纹的,说"这样我们的宝宝就永远陪着我了"。
病房的窗帘没拉严。苏梨落看着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床单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极了父亲书房里那块老怀表的形状。手机在床头柜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照片——父亲的遗像前放着三双虎头鞋,最小的那双蓝色的,鞋面上绣着小小的向日葵。
门突然被推开。马嘉祺抱着保温箱冲进来,身后跟着举着摄像机的张弛,"老婆老婆!你看宝宝笑了!他是不是认出妈妈了?"他手忙脚乱差点撞到床沿,和第一次给她煮红糖姜茶时打翻水壶的样子一模一样,那时他手足无措地说"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苏梨落摸了摸保温箱里的小脸蛋。小家伙突然抓住她戴着戒指的手指,攥得紧紧的,仿佛知道这枚戒指背后藏着多少个偷偷哭泣的夜晚,多少场不敢声张的约会,多少封被退回的信件,还有那个用狗尾巴草编的、早已干枯却始终被珍藏的承诺。
窗外的向日葵开了。苏梨落看着马嘉祺笨手笨脚地给保温箱盖毯子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所谓的顶流光环、粉丝拥护、商业价值,都不如此刻他衬衫上淡淡的奶渍来得真实。这个连热牛奶都会烫到手的男人,此刻正哼着跑调的摇篮曲,像守护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守在保温箱旁不肯离开一步。
马嘉祺突然回头。阳光照在他眼角的泪痣上,比舞台上任何灯光都要耀眼。"老婆,"他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宝宝会不会觉得爸爸唱歌难听?"
苏梨落笑着摇头。她看见保温箱里的小家伙咂了咂嘴,小小的手指始终抓着那枚素圈戒指不放,仿佛在说:爸爸妈妈,别害怕,以后换我来守护你们啦。
护士来送药的时候,苏梨落看见马嘉祺手机屏幕亮着。张弛刚发的朋友圈是张照片——空荡荡的发布会现场,那盆向日葵不知何时转向了窗外,背景板上被划花的"我们"两个字旁边,不知谁放了一小束沾着雨水的蓝色绣球花,和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她的那束一模一样,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叮咚——"
手机提示音惊得马嘉祺差点把保温箱碰翻。张弛举着的摄像机镜头晃了晃,拍到苏梨落床头柜上突然亮起的屏幕——特别关注推送的娱乐头条配着刺眼标题:《顶流隐婚生子!马嘉祺医院密会神秘女子》。
照片角度刁钻,正是今早他抱着苏梨落冲进急诊室的背影。狗仔大概是踩着积水追的,照片边缘还带着被雨打湿的像素块,可苏梨落露在他臂弯外的侧脸依然清晰,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在闪光灯下闪着冷光。
"操。"马嘉祺摸手机的手撞翻了水杯。温水顺着床头柜往下淌,浸透了张弛刚送来的报纸,社会版头条《知名娱乐公司总裁涉嫌买凶伤人》旁边,娱乐版角落印着他出道时的照片,穿着白色练习生制服,眉眼干净得像从没经历过这三年的撕扯。
保温箱里的小家伙突然哭起来。苏梨落挣扎着想坐起来,马嘉祺急忙按住她肩膀,消毒水味道混着他手心的冷汗贴在她颈窝。这熟悉的惊慌让她想起去年在商场卫生间,他顶着渔夫帽和口罩给发烧的她找药,结果被认出来时也是这样,后背瞬间湿透。
"我去处理。"张弛关了摄像机往门口退,"陈叔已经去查照片来源了,嫂子这边......"
"让妈来。"苏梨落突然开口。嗓子还是哑的,却比刚才有力气,"就说宝宝想外婆了。"
马嘉祺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输液留下的针眼。昨晚厨房暖黄的灯光突然在记忆里亮起来——他从背后抱着她切水果,刀刃擦过手指的瞬间她没哭,反倒是他红了眼眶,非要用创可贴把两根手指缠在一起,说这样伤口好得快。
病房门被推开时带着风。母亲拎着保温桶站在门口,鬓角还沾着白色绒毛,显然是从毛线团里匆匆赶来。她看见保温箱的瞬间眼圈就红了,把桶往桌上一放就扑过来,手指颤抖地碰了碰小家伙皱巴巴的脸蛋,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玻璃。
"跟落落小时候一个模子刻的。"母亲突然转身打马嘉祺胳膊,"你个混小子!要是我女儿外孙有半点差池,我......"
声音突然卡住。母亲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那是用苏梨落胎发编的平安结,被他戴了快二十年。当年她父亲把这根红绳塞给还是练习生的马嘉祺时,说"等我家落落长大了,你要是还戴着它,就把她嫁给你"。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士推着治疗车进来,手里拿着份文件,"马先生,麻烦签一下新生儿登记......"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出现的记者打断。闪光灯像炸开的烟花,有人举着话筒挤到床边,金属网罩差点戳到保温箱上。
"马嘉祺请问孩子是你的吗?"\
"苏梨落小姐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总爆料说你们隐婚三年是真的吗?"
马嘉祺突然把苏梨落和保温箱全护在身后。他被闪光灯照得睁不开眼,却死死攥着那份登记表不肯松手,指腹把"父亲姓名"那栏的横线都磨得起了毛边。苏梨落摸着他绷紧的后颈,发现他连受伤的手都挡在她身前,纱布渗着的血在白衬衫上晕出小小的红梅。
"都出去!"母亲突然把输液架往地上砸。金属碰撞声吓得记者们倒退半步,她抓起桌上的保温杯指着门口,"再拍我就报警!我女儿刚生完孩子,你们有没有人性!"
保温杯里的红糖姜茶泼了出来,在地板上漫开深色痕迹,像极了三年前苏梨落流产那天,她跪在浴室瓷砖上看到的血迹。那天马嘉祺的越洋电话打不通,她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听着隔壁产房的婴儿啼哭,咬破了嘴唇都没掉一滴泪。
"让开。"低沉的男声从记者堆里传来。西装革履的男人分开人群走进来,胸前别着的钢笔在灯光下反光——苏梨落认得那支笔,去年马嘉祺获得金曲奖时,颁奖嘉宾正是这位姓赵的律师,当时他笑着说"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赵律师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放。文件袋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他抽出几张纸推到记者面前,"马嘉祺先生与苏梨落女士于三年前在荷兰登记结婚,这是经我国外交部认证的结婚证书。"
闪光灯炸得更厉害了。苏梨落看见马嘉祺悄悄松了口气,指尖却还在发抖。这个在演唱会上面对数万人都镇定自若的男人,此刻因为一份迟来的结婚证,眼眶红得像刚哭过的孩子,让她想起他们偷偷领完证那天,他蹲在运河边哭了半个小时,说"委屈你了落落"。
"还有这个。"赵律师拿出优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突然播放出录音,李总的声音尖利刺耳:"把注射器给那女的用!马嘉祺肯定会动手!到时候就让他身败名裂!"背景音里夹杂着小张谄媚的笑声,和刚才门外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记者们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苏梨落看着母亲悄悄抹眼泪,母亲口袋露出半截向日葵花籽,塑料包装被捏得变了形。这让她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往她口袋塞铁盒时说的话:"别怕,妈种了二十年向日葵,知道什么种子能熬过寒冬。"
保温箱里的小家伙突然不哭了。他咂着嘴抓住苏梨落的手指,小小的力道却让她想起三个月前那次意外。她在公司楼下被人推搡,口袋里的向日葵种子撒了一地,那天的阳光明明很好,她却觉得冷得像掉进冰窖,直到接到马嘉祺带着哭腔的电话:"别动,我马上回来。"
"还有事吗?"赵律师合上电脑。记者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注意到苏梨落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张被相框小心裱起来的素描,画的是两个小孩在向日葵田里牵手,签名处是马嘉祺的名字,日期是十年前的今天。
病房门再次关上时,苏梨落才发现马嘉祺的手还在抖。他拿起那份新生儿登记表,钢笔尖悬在"姓名"栏上方半天落不下去,最后突然抬头看她,眼睛亮得吓人:"叫向阳好不好?苏向阳,像向日葵一样向着太阳长。"
母亲突然笑出声。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布包,层层打开后露出枚银锁,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落"字,"这是落落出生时她爸打的,本来想等她结婚再给......"话说到一半突然哽咽,转身去拧保温桶盖子,"鸡汤都快凉了。"
苏梨落摸着马嘉祺掌心的薄茧。他写字的姿势还是和高中时一样,无名指会微微翘起,笔锋却比当年坚定许多。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登记表格上,把"马嘉祺"和"苏梨落"两个名字照得暖洋洋的,像被晒过的被子那样柔软。
突然响起的婴儿啼哭声打断了温情。马嘉祺吓得钢笔都掉了,手忙脚乱地去看保温箱,结果被小家伙抓住手指不放。苏梨落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狗尾巴草——那枚干枯的草戒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拿出来了,边角磨得光滑,却依然保持着戒指的形状。
母亲端着鸡汤走过来时,发现两个年轻人正对着保温箱傻笑。小家伙攥着父亲的手指和母亲的戒指,闭着眼睛砸吧嘴,阳光在他睫毛上跳着舞,保温箱顶部的透气孔里,不知何时悄悄钻进来一缕向日葵花瓣的影子,嫩黄得像初生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