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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外的闪光灯像暴雨般砸来。马嘉祺一手护着苏梨落，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稳住她的步伐。夏沐阳走在他们左侧，时不时回头扫一眼后面追着跑的狗仔队。
“梨落！梨落！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
“马哥！网上传你们已经领证了，是真是假？”
“请问苏小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证据？可以给我们看一眼吗？”
声音此起彼伏，混杂在教堂门口的风里，吹得人耳朵发胀。苏梨落低着头，尽量把脸藏在马嘉祺的臂弯下，但还是被照到了侧脸。她眼圈还有点红，嘴角却带着笑，像是哭着笑出来的。
马嘉祺没理睬任何人的提问，只是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他的车早就被人围住了，几个保镖正在努力清出一条路。
“上我的车。”夏沐阳拉开车门，冲他们招手。
马嘉祺点点头，先把苏梨落推进后座，自己也跟着钻进去。车门刚关上，车身就被几个狗仔拍得咚咚响。
“开车！”夏沐阳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猛地窜出去，后视镜里还挂着两个挂在车门把手上的人。夏沐阳一边骂一边加速，终于甩开了那些人。
车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
苏梨落低头看着手里的牛皮纸袋，手指轻轻摩挲着封口的地方。那里还沾着一点灰尘，是刚才从捐赠箱里拿出来的痕迹。
“你还好吗？”马嘉祺轻声问，伸手想碰她的手，又收了回来。
苏梨落抬头看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
马嘉祺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抱住她。她的肩膀有点抖，不是冷，是他能感觉到她在哭。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一直往下掉。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知道这三年你有多难。”
苏梨落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夏沐阳坐在前排，假装没看见这一幕，低头翻手机。朋友圈已经炸了，全是他们从教堂出来的照片，配文五花八门：“马嘉祺当众搂女友！”“苏梨落手握神秘证据！”“顶流夫妇正式官宣！”
他点开一条热门帖子，评论区已经开始刷屏：
“我靠！原来梨落小姐姐就是那个写《星语》的人？”
“那首歌我单曲循环了一年，没想到是她写的！”
“之前还在喷她是素人配不上马哥，现在打脸啪啪响！”
夏沐阳笑着摇了摇头，把手机塞回口袋。
车子一路开回苏梨落的公寓楼下。马嘉祺坚持要送她上去，夏沐阳一个人下了车，冲他们摆摆手：“你们慢点聊，我先回家吃饭。”
电梯一路上升，苏梨落靠在角落，眼睛还是红的。马嘉祺站在她对面，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
“你饿了吗？”他问，“要不要我给你煮点东西？”
“不用了。”苏梨落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电梯门一开，他就让她先走出去，自己跟在后面。
到了门口，苏梨落掏钥匙的时候手有点抖。马嘉祺伸手接过钥匙，替她开了门。
屋里和早上出门时一样，窗开着一条缝，风卷着窗帘轻轻摆动。苏梨落走到沙发边坐下，把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
“你真的要公开这些证据吗？”马嘉祺问，坐到她旁边。
“嗯。”苏梨落点头，“我妈临死前说过，真相不能永远埋着。”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没躲开，但也没回应。
“你恨我父亲吗？”她突然问。
“不恨。”马嘉祺回答得很干脆，“他是个好人，只是……太固执了。”
苏梨落苦笑了一下，“他最后是不是原谅你了？”
“我不知道。”马嘉祺摇头，“但他肯定希望我能找到幸福。”
苏梨落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简单的银戒——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马嘉祺轻轻摩挲着她的戒指，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
“你知道吗？”他忽然开口，“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戴着这个戒指。”
苏梨落抬起头看他，“是吗？”
“嗯。”马嘉祺点头，“那天你在音乐教室弹琴，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刚好落在你手上。我就站在门口，看了一整首歌的时间。”
苏梨落笑了，“那你为什么不进来？”
“我怕打扰你。”他说，“那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不该被打扰的人。”
苏梨落的眼眶又红了。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梨落。”马嘉祺忽然靠近她，声音低沉，“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她没抬头，但能感觉到他就在耳边。他的呼吸很轻，却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她小声说。
马嘉祺没再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松开了她的手。
屋子里一时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苏梨落低头看着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忽然想起刚才王涛说的那句话——“那些账本，其实都是真的。”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对了，”她转头看向马嘉祺，“你说你父亲当年为什么会相信王涛偷钱？”
马嘉祺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是说，”苏梨落皱眉，“如果账本是真的，那王涛确实拿了钱。可为什么他会说‘最讽刺的是那些账本都是真的’？”
马嘉祺的表情变了，“你是说……”
“他是真拿了钱。”苏梨落缓缓说道，“但他以为那些账本是假的，所以才会放火？”
马嘉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在保护谁？”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苏梨落拿起牛皮纸袋，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沓泛黄的账本复印件，还有一些录音带。
她抽出一张纸，仔细看了起来。
“你看这里。”她指着一行字，“这笔资金流向了一个私人账户，名字是……”
她念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都变了。
马嘉祺凑过去看，脸色瞬间苍白。
“是我母亲。”他喃喃道。
苏梨落的手一抖，差点把纸弄掉了。
“不可能……”她摇头，“你母亲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马嘉祺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经纪人林姐。
“接吗？”苏梨落问。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林姐。”
“小马！”林姐的声音很急，“你快上网看看！有人曝光了你母亲的银行流水，显示三年前确实有一笔不明来源的资金入账！”
马嘉祺的手紧紧攥住手机，指节发白。
“我明白了。”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苏梨落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看来，这场戏还没结束。”她低声说。
马嘉祺抬头看她，眼神复杂。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梨落的手指慢慢沿着纸页边缘摩挲，那串账户号码像是钉在她眼底的倒刺。马嘉祺没说话，只是伸手把那张纸翻过去，露出下一页——密密麻麻的资金流向图，像一张网，把三年前的旧事重新罩住。
“你母亲……”苏梨落刚开口，声音就卡住了。她清了清嗓子，再继续，“她知道这些吗？”
马嘉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盯着那张纸，目光像是要穿透它。他的喉结动了一下，“我不知道。”
空气突然沉了下来，连钟表的声音都仿佛被压低了。窗外的风还在吹，窗帘轻轻摆动，偶尔扫过茶几上的牛皮纸袋，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苏梨落伸手去拿另一张纸，却被马嘉祺按住手腕。她抬头看他，他眼神里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
“别看了。”他说，“今晚先休息。”
“可是——”
“明天我去找林姐。”马嘉祺打断她，“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苏梨落咬住下唇，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
马嘉祺松开手，站起身来，“我送你进房间。”
“我自己可以。”她说，但还是顺从地站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卧室。苏梨落拉开被子坐到床上，马嘉祺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框上，没走。
“你还记得我妈临终前说的话吗？”她忽然问。
马嘉祺点头，“她说‘真相比名声重要’。”
“可现在，真相可能会毁掉你。”苏梨落看着他，眼里有些挣扎，“如果公开这些证据，不只是你父亲，连你母亲也会被卷进来。”
马嘉祺沉默了几秒，才说：“我不怕。”
苏梨落没再说话，只是慢慢躺下，把被子拉到胸口。
马嘉祺走了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边。
“我等你。”他说，“等你准备好了，我们一起面对。”
苏梨落闭上眼，睫毛颤动，像是要落下泪来。但她没哭，只是轻声说：“你回去吧，今天够累了。”
他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有点凉，“等你睡着。”
空调的嗡嗡声又响起来了，混着两人的呼吸，在黑暗里轻轻起伏。
苏梨落的手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马嘉祺低头看了她一眼，替她把床头灯关了，然后轻手轻脚地站起来。
门刚打开一条缝，他的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王涛”。
马嘉祺看了一眼熟睡的苏梨落，轻轻带上门，走到客厅，才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小马，听我说，那些账本……不是全部。”
马嘉祺握紧手机，“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本子，不在捐赠箱里。”王涛的声音带着喘息，“是你父亲亲手写的。”
“他在哪？”
“在我手上。”王涛顿了顿，“但我不能给你，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马嘉祺眉头皱得更紧，“说。”
“保护好梨落。”王涛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有人……要动她。”
电话戛然而止。
马嘉祺站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话。他猛地转身，看向卧室的门。屋里安静极了，只有空调和钟表的声音。
他掏出手机，给夏沐阳发了条信息：
**“今晚，换我守着她。”**
几秒后，夏沐阳回了个表情包：一个叼着烟的狗头，配字：“懂了。”
马嘉祺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卧室门，手里还攥着手机。夜色越来越深，他的影子在地板上拉得很长，像一道无声的防线。
屋外的风更大了。
而屋里的苏梨落，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听见门外传来的轻微呼吸声。
她嘴角动了动，却没有笑。
下一秒，她悄悄把枕头下的手机解锁，点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
里面是一段三年前的录音。
录音开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冷静、熟悉得让人窒息：
**“钱已经转进我账户了，你放心，没人会发现。”**
那是马嘉祺的母亲。
而回应她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件事必须做。”**
苏梨落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三年前那场大火，根本不是意外。
而她，也不是唯一的知情者。
门外的马嘉祺，也在同一时间，握紧了手机。
他知道，这场戏，真的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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