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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门锁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苏梨落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能感觉到马嘉祺整个人都绷紧了。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嘴，温热而潮湿，呼吸喷在她耳后，急促却不紊乱。
门外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搜仔细点，他们跑不远。”
“那本账本必须拿回来。”
“还有那个女人，林婉秋交代了，一定要活的。”
苏梨落瞳孔一缩。
林婉秋还活着？
她刚想动，马嘉祺的手掌微微加了力道，示意她别出声。他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背上，隔着薄薄的睡衣，她能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震动——那是他压抑的心跳。
夏沐阳和王涛屏息站在对面墙角，黑暗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门把手缓缓下压。
咔哒一声。
门开了。
两道身影闪了进来，一个高大，一个瘦削，都戴着黑色面罩，手里握着棍棒。他们没开灯，显然是怕暴露位置。
其中一人走到桌边，伸手去翻文件。另一个则朝着仓库深处扫视。
苏梨落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
那人忽然朝她这边走来。
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苏梨落闭上眼，努力控制呼吸。
那人弯下腰，似乎在查看地面有没有脚印。
突然，他伸手扯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旧风衣。
灰尘簌簌落下。
苏梨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环境里，像是炸雷。
“有人！”那人猛地转身。
马嘉祺几乎是同时出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将他拽倒在地。棍棒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另一人立刻扑上来，夏沐阳从黑暗中冲出，将他拦腰抱住，两人滚作一团。
“快跑！”王涛低声吼。
马嘉祺拽起苏梨落就往仓库后门冲。身后传来打斗声、怒吼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们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另一个空旷的车间。
“前面有个通风口！”王涛指着天花板，“能爬出去！”
马嘉祺二话不说，一把将苏梨落托上去。她踩着他肩膀爬上铁架，伸手够到通风口，用力推开。
冷风灌进来。
“快！”马嘉祺催促。
苏梨落钻进去，夏沐阳紧跟其后。王涛刚要往上爬，那几个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
“拦住他们！”带头的那人吼道。
马嘉祺回头看了一眼，咬牙冲向通风口。王涛被一人扑倒，挣扎着喊：“你快走！带着账本！”
马嘉祺没有回头。
他爬上通风口，钻了进去。
外头天色微亮，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雨前的湿气。
三人顺着管道爬出工厂，从侧面翻墙逃了出去。
一路狂奔，直到看不见工厂的影子，才停下来喘气。
“王涛……”苏梨落喘着气问。
“他会想办法脱身。”夏沐阳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账本交给警方。”
马嘉祺低头看着怀里的账本，手指收紧。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他说，“得确认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他们找了个偏僻的旅馆住下，把门窗都锁好。
马嘉祺坐在床上，翻开账本。
苏梨落凑过去，指尖划过那些字迹：
“2019年3月15日，林婉秋转入资金500万至私人账户。备注：用于掩盖火灾事故责任。”
“2019年4月2日，销毁原始账目。林婉秋指示，若马正华查出真相，立即处理。”
“2019年5月17日，马正华试图联系警方。林婉秋紧急召开会议，决定‘清理’相关人员。”
苏梨落脸色苍白。
她终于明白，三年前那场大火，根本就不是意外。
是人为的谋杀。
“我妈知道这些吗？”她喃喃道。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继续往下翻。
最后一页，一行小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马正华最后一次提出要报警，林婉秋说：‘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就毁了马家。’”
马嘉祺的手指颤抖。
他一直以为母亲是为了保护这个家，才会隐瞒真相。
原来，她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人。
“我必须找到我妈。”他低声说，“我要当面问她。”
“你确定要这么做？”夏沐阳皱眉，“她可能会对你不利。”
“我不怕。”马嘉祺眼神坚定，“我要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梨落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去。”
马嘉祺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第二天，他们找到了林婉秋的藏身之处。
一间老旧的别墅，位于郊区。
他们悄悄潜入，发现客厅里坐着一个女人。
林婉秋。
她比电视上看起来更憔悴，眼角有了细纹，但眼神依旧凌厉。
她看见马嘉祺时，微微愣了一下。
“你来了。”她说。
马嘉祺站在门口，手里攥着账本，“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婉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马嘉祺冷笑，“你害死了我爸，还说是为这个家？”
“你爸他不懂事。”林婉秋语气平静，“他非要报警，要把所有事情抖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们马家会破产，你会失去一切。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你就用钱买通所有人？”苏梨落开口，“甚至放火烧死了我妈？”
林婉秋看向她，目光冰冷，“你以为那场火是你妈妈放的？”
苏梨落一怔。
“是我。”林婉秋淡淡地说，“我让人点了火，烧死了你妈妈。”
空气骤然凝固。
马嘉祺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你疯了。”
“我没有疯。”林婉秋站起身，走到窗边，“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你爸太软弱，总是想着道德、正义。可这个世界，不是这样运转的。”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母亲。”马嘉祺声音嘶哑。
“你不理解我。”林婉秋回头看他，“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以为你能一直红下去？你以为你能靠自己撑起整个马家？你错了。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不需要你。”马嘉祺咬牙，“我会用自己的方式，重新开始。”
林婉秋冷笑，“那就试试看吧。”
她转身走进书房，砰地关上门。
马嘉祺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苏梨落轻轻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
马嘉祺点点头。
他们走出别墅，阳光洒在脸上，却感觉不到温暖。
“接下来怎么办？”夏沐阳问。
“报警。”马嘉祺说，“把账本和U盘交给警方。”
“你确定？”苏梨落看着他，“这会让你失去很多。”
“我已经失去了太多。”马嘉祺轻声说，“我不想再失去自己。”
苏梨落看着他，眼里泛起水光。
她轻轻抱住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马嘉祺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
远处，乌云散开，阳光穿透缝隙，洒在地面上。
风吹过，带来春天的气息。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马嘉祺的手指深深陷进掌心，指甲几乎要掐破皮肤。他盯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仿佛能透过木板看见母亲冷漠的面容。
夏沐阳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
苏梨落站在院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她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夏沐阳压低声音。
三人迅速躲到墙角。几个穿黑衣的人影从街角闪出，直奔别墅大门。领头的是个身材高大的女人，手里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林婉秋交代了，账本必须拿回来。”她低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马嘉祺瞳孔骤缩。
他们一直以为母亲已经失去了所有势力，没想到她还藏了这么一手。
“现在怎么办？”苏梨落贴在他耳边问。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马嘉祺快速扫视四周，“后院有条小路，可以绕到镇上的派出所。”
黑衣人已经敲响门铃，声音急促而冰冷。
林婉秋在书房里开了门，声音平静：“你来得比预期早。”
“没时间废话。”女人冷声回应，“账本呢？”
“在我这里。”林婉秋顿了顿，“但我不会交给你们。”
马嘉祺的心猛地一沉。
他原以为母亲是想掩盖真相，现在看来，她似乎另有打算。
屋内传来打斗声，桌椅翻倒的巨响，还有血肉相撞的闷响。
“快走！”夏沐阳拉起苏梨落就往后跑。
马嘉祺迟疑了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刚绕过围墙，迎面撞上一辆黑色轿车。车门猛地打开，两个男人跳下来，手里握着枪。
“站住！”其中一个喝道。
马嘉祺立刻将苏梨落护在身后。
“别动。”男人逼近，“把账本交出来。”
马嘉祺缓缓伸手入怀，指尖触到账本的封皮。就在对方注意力集中在账本上的一瞬间，他猛地将账本砸向男人的脸，同时一脚踢飞他的枪。
夏沐阳和对方扭打在一起，苏梨落趁机捡起掉落的枪。
“快跑！”马嘉祺大喊。
他们再次冲向小路，身后的枪声接连响起，子弹擦着耳边飞过。
苏梨落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马嘉祺转身扶她，却发现她的手臂被擦伤，鲜血正从伤口渗出。
“没事。”她咬着牙，“还能跑。”
他们继续往前冲，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派出所。
值班警察接过账本和U盘，神色凝重：“我们会立即上报。”
“谢谢。”马嘉祺点点头。
走出派出所，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
“你还好吗？”他看向苏梨落。
她摇摇头，“不是因为受伤。”
马嘉祺皱眉。
“你妈……”她声音有些发抖，“她刚才说不会把账本交给那些人。”
“她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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