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午夜的风裹着雨水刮过废弃消防局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马嘉祺把苏梨落往身后护了护，手指搭在腰间暗藏的防狼喷雾上。夏沐阳已经提前绕到后门，用手机闪光灯朝他们晃了一下。
“她还没来。”苏梨落小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今天特意换了深色卫衣，帽兜拉得很低，遮住了半张脸。但苏梨落还是能看见他下颌绷紧的线条，那是他在紧张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你冷不冷？”他忽然问。
“还好。”苏梨落把冻僵的手插进外套口袋，摸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那是母亲信里夹着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潦草的字：“城东消防局，十二点，穿红裙子的女人会告诉你一切。”
她抬头看了眼手表，11:59。
“来了。”马嘉祺压低声音。
远处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路灯早就坏了，只能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轮廓。是个女人，穿着长风衣，头发被风吹得贴在脸上。
林婉秋。
苏梨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终于见到这个在黑暗中操控一切的女人。
女人走到三米开外停下，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扔在地上。“拿去。”
马嘉祺没动，眼神示意夏沐阳去捡。纸袋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U盘。
“我妈呢？”苏梨落终于开口。
林婉秋笑了，笑得有些凄厉。“你妈妈？她早就不在了。”
“你说谎！”苏梨落往前冲了一步，“我妈三年前根本没死！是你父亲害她！”
林婉秋的眼神变了，像是被人揭开了什么伤疤。她慢慢走近，直到两人只隔半臂距离。
“你以为你是谁？”她声音很轻，却带着锋利，“你不过是我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你母亲……她才是真正的棋手。”
马嘉祺立刻伸手将苏梨落拉回自己身边，挡在她面前。
“别靠近她。”他警告。
林婉秋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你们以为找到了真相？呵，那只是冰山一角。”
她吐出一口烟圈，视线落在马嘉祺身上。“你父亲……不是自杀，是被我父亲逼死的。”
“为什么？”马嘉祺声音发紧。
“因为他知道太多了。”林婉秋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父亲当年挪用公司资金，你母亲发现了。他为了掩盖罪行，策划了那场火灾，想要烧死你母亲。”
“可你母亲……”马嘉祺咬牙。
“她没死。”林婉秋打断他，“她假死，是为了保护苏梨落。而我父亲……”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他才是幕后黑手。”
苏梨落突然觉得头晕，扶着墙才站稳。原来母亲一直在等她长大，等她有能力揭开这一切。
“那我妈现在在哪？”她颤抖着问。
林婉秋没回答，而是从风衣内侧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苏梨落。“她留给你的。”
苏梨落接过，手指几乎握不住。她想拆开，却被马嘉祺按住手。
“等等。”他低声说，警惕地盯着林婉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我父亲要杀我。”林婉秋苦笑，“他知道我把证据给了你们，就派人追杀我。昨晚我差点死在高速公路上。”
她说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你受伤了？”苏梨落下意识往前一步。
“别靠近！”马嘉祺一把拽住她手腕，“这是陷阱。”
林婉秋咳完后抹了下嘴，眼神却异常平静。“我知道你们不信我。但这封信……是真的。”
她转身要走，却被夏沐阳拦住。“你想去哪儿？”
“我不知道。”林婉秋摇头，“但我父亲的人随时可能来。你们最好也赶紧离开。”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三人都变了脸色。
“快走！”马嘉祺拉起苏梨落就跑，夏沐阳断后。
他们在雨中狂奔，穿过破败的消防局后巷。马嘉祺一手抓着她的手腕，掌心全是汗。苏梨落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混着雨水打在脸上的刺痛。
他们钻进车里时，身后已经传来轮胎急刹的声音。
“开车！”马嘉祺吼。
夏沐阳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车内一片沉默，只有雨刷器单调的响动。
苏梨落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心跳如鼓。
“先别看。”马嘉祺说，“等我们安全了再说。”
她点头，把信封塞进胸口的口袋。那里还放着母亲三年前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车子驶入隧道，灯光忽明忽暗。苏梨落靠在窗边，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象。她忽然想起刚才林婉秋的眼神——那种绝望、痛苦，却又带着一丝解脱。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她问。
“我不知道。”马嘉祺声音沙哑，“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父亲才是幕后黑手。”
“那我妈……”苏梨落喉咙哽住。
“我们会找到她。”马嘉祺握住她的手，“一定会。”
夏沐阳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开口：“刚才林婉秋说她父亲派人追杀她。如果她死了，是不是意味着……”
“意味着真正的幕后即将浮出水面。”马嘉祺接话，眼神冷冽。
车子驶出隧道，前方是漆黑的山路。苏梨落望着窗外，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母亲，你还活着吗？
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三点。马嘉祺让夏沐阳先回去休息，自己陪着苏梨落进了屋。
“现在可以看了。”他轻声说。
苏梨落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是她小时候的样子，背面写着一句话：
**“梨落，当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能再陪你了。但请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马嘉祺轻轻抱住她，手掌轻抚她的后背。“没事的，我在。”
苏梨落在他怀里哭得肩膀发抖。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久到几乎忘了母亲的模样。
“我想见她。”她哽咽，“哪怕只是一眼。”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外面的雨还在下，房间里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过了很久，苏梨落忽然抬起头，眼睛通红：“我们明天去找周文远。”
“那个养老院的老头？”马嘉祺皱眉。
“是他告诉我们的真相。”苏梨落坚定地说，“也许他知道我妈在哪。”
马嘉祺沉默片刻，点头：“好，我们明天去。”
他起身去厨房倒水，回来时发现苏梨落正盯着手机屏幕。
“怎么了？”他问。
“林婉秋……”她声音颤抖，“她发了个定位。”
“在哪？”
“城西码头。”
马嘉祺眯起眼睛：“她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苏梨落摇头，“但她不会无缘无故发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明天先去养老院。”马嘉祺说，“然后再去码头。”
苏梨落点头，把手机放在一边。她靠在沙发上，眼皮沉重得睁不开。
“睡吧。”马嘉祺轻声说，替她盖上毯子。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很快睡着了。
马嘉祺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手指轻轻拂过她眼角的泪痕。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风也停了。这座城市依旧喧嚣，但他们此刻的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马嘉祺一早就来敲门。苏梨落还没完全清醒，裹着毯子去开门。他站在晨光里，穿着昨天那件深色卫衣，头发有点乱。
“我订了早餐。”他举起塑料袋，“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她接过袋子，闻到豆浆和油条的香味。胃突然开始抽痛，才发现自己从昨晚就没吃东西。
两人坐在沙发上吃早餐。马嘉祺握着油条的手指关节发白，像是在用力克制什么。
“你睡得好吗？”他问。
“做了很多梦。”苏梨落低头搅拌豆浆，“梦到我妈小时候给我扎辫子。”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口豆浆喝完。
养老院比他们想象中热闹。阳光照在走廊的玻璃窗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周文远住在三楼，房间朝南，能看到后院的小花园。
他们找到他时，老头正在下棋。黑白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像雨滴打在铁皮屋檐上。
“你们来了。”他头也不抬，“昨晚上码头的事，听说了吗？”
苏梨落心头一跳。“您怎么知道的？”
“林婉秋死了。”他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们，“凌晨四点，被人发现倒在集装箱旁边。手里攥着一张纸条。”
马嘉祺身体紧绷。“写的什么？”
“一个地址。”周文远笑了笑，“你们猜是哪？”
苏梨落感觉喉咙发干。她想起母亲信上的话——穿红裙子的女人会告诉你一切。
“城东消防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周文远满意地点点头。“聪明。不过现在去太早了，等天黑。”
“为什么？”马嘉祺皱眉。
“因为那里有人守着。”老头端起茶杯，“守着你们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
苏梨落的手指掐进掌心。她忽然意识到，这盘棋从他们进门就开始下，而他们才是棋子。
养老院后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几个老人带着孙子在玩泡泡机，彩色的泡泡飘进窗户，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
马嘉祺忽然站起身。“我们得走了。”
他们离开时，周文远正在摆弄一枚黑子。那枚棋子掉在地板上，滚到沙发底下不见了。
回程的路上异常安静。苏梨落看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觉得周文远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她问。
马嘉祺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因为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起来。是夏沐阳发来的消息：
【林婉秋的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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