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米花町，被连绵的阴雨裹得密不透风。姜净秋撑着把鲜红的伞，站在波洛咖啡厅的蓝白遮阳棚下，看着玻璃门上的雨痕发呆。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开衫，把赤红卷发编成麻花辫垂在肩头——这样看起来“文静”些，不至于像上次那样，一进门就被毛利小五郎调侃“像团会移动的火焰”。
推开门的瞬间，风铃在雨声里漾开清脆的响。降谷零正站在吧台后煮咖啡，白色围裙上沾着点可可粉，侧脸在暖黄的灯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他抬头时，目光先落在她滴水的伞尖，随即弯起唇角：“今天雨大，要喝点热的吗？”
“老样子，焦糖玛奇朵。”姜净秋把伞靠在门边的伞桶里，顺手从帆布包掏出个油纸包，“我姐烤的曲奇，说是……谢你上次帮她传递信息。”她才不会承认，这是星奈月影昨晚特意让她送来的，还别扭地补了句“别让那家伙觉得我还念着警校的情分”。
那位老姐还是这样，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降谷零接过纸包，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他打开纸包，看到里面整齐码着的抹茶曲奇，眼底闪过笑意：“星奈的手艺还是没变，以前在警校，她总说吃甜的能提神。”
“你也吃过我姐做的点心？”姜净秋挑眉，拉开高脚凳坐下，“她可从没跟我提过。”
“那时候你还小呢。”降谷零转身去打奶泡，蒸汽在他眼前氤氲开，“她总把你挂在嘴边，说妹妹是个爱抢她草莓大福的小不点。”
姜净秋的耳尖腾地红了。原来那些她记不清的童年里，早有他的影子。她假装研究菜单，余光却瞥见吧台角落摆着个新的玻璃罐，里面插着几支白色的小苍兰——上次她随口提过，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这种花和雨天最配。
雨点敲打着玻璃窗，把外面的世界晕成一片模糊的水色。姜净秋刚接过玛奇朵，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毛利小五郎带着柯南和毛利兰挤进门，抖着伞上的水嚷嚷：“安室，三杯热可可，要多加奶油！”
“咦，橘同学也在啊。”毛利兰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她编得整齐的麻花辫上，“今天发型真好看。”
柯南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在她和降谷零之间转了圈，突然开口：“橘姐姐，你上次说要给我看的推理小说，带来了吗？”
姜净秋心里咯噔一下。上次为了圆“自己是祁木净秋书迷”的谎，她随口答应带签名版给柯南，可现在那本《暮色下的正义》还在她书桌上摊着，扉页上“祁木净秋”的签名旁，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猫咪涂鸦。
“啊……忘带了。”她干笑着挠头，被降谷零看在眼里。
“是不是那本写旧工厂走私案的？”降谷零突然开口，把热可可推到柯南面前，“我这里有一本，上次出版社送的样刊，祁木老师签过名的。”
他转身从吧台底下摸出本书，递过来时，姜净秋看见扉页上的签名笔锋凌厉，和自己那龙飞凤舞的字迹截然不同——这家伙居然是她的粉丝？
柯南接过书，眼睛亮得像发现线索的侦探：“哇！安室先生也是祁木老师的粉丝吗？”
“算是吧。”降谷零擦着杯子，语气平淡，“以前帮她查过些案件资料。”
姜净秋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泛白，在桌下偷偷踹了他一脚。降谷零没躲，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午后的雨越下越大，咖啡厅里渐渐坐满了避雨的客人。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匆匆跑进来，怀里抱着个文件袋，坐下时不小心碰倒了邻桌的花瓶，水洒了满地，还溅湿了文件袋的一角。
“抱歉抱歉！”男人手忙脚乱地道歉，掏纸巾擦文件时，姜净秋瞥见袋口露出的纸张边缘，印着“米花町地铁扩建工程”的字样——这是姐姐星奈月影最近在跟进的项目，据说牵扯着不少利益纠纷。
降谷零拿来抹布蹲下身，收拾时“不经意”地碰了下文件袋，男人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捂住，眼神慌乱得像藏着秘密。
姜净秋心里的警铃响了起来，想起上次在图书馆，灰原哀说的“越是紧张掩饰的人，越容易暴露破绽”。
“先生的文件很重要吧？”她端起咖啡杯，语气随意，“刚才好像看到边缘湿了，要不要用吹风机吹吹？我包里有。”
男人愣了愣，勉强笑了笑：“不用不用，一点水而已。”他付了钱，抓起文件袋就往门口冲，撞到推门进来的羽生奈也没道歉。
“这人谁啊，冒冒失失的。”羽生奈甩着金色头发上的水珠，径直走到吧台前，“净秋，我妈让你晚上回家吃饭，顺便……”他压低声音，“我新做的声波探测器，想借降谷先生的咖啡厅试试效果。”
羽生奈父母最近再米花町买了房子住下来了，有时候也会回江古田。
降谷零正在冲咖啡，闻言动作顿了顿：“声波探测器？”
“就是能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那种！”羽生奈献宝似的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仪器，“我改良了频率，连蜜蜂振翅都能听见……”
“羽生奈！”姜净秋赶紧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示意他别乱说——这家伙是想把降谷零的秘密都掀出来吗？
雨势渐小的时候，那个西装男人又回来了。他脸色惨白，冲进咖啡厅就抓着降谷零的胳膊：“老板，你看到我的U盘了吗？黑色的，上面挂着个银色钥匙扣……”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拉开他的手：“您先别急，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
“就刚才在这里坐过之后！”男人急得满头大汗，“里面有地铁工程的投标方案，要是被竞争对手拿到……”
姜净秋看着他焦头烂额的样子，突然想起刚才他擦文件时，口袋里露出过个银色的东西。她起身走到刚才男人坐过的位置，弯腰在沙发缝里摸索，指尖触到个冰凉的小物件——正是那个挂着钥匙扣的U盘。
“是这个吗？”她举着U盘问。男人如释重负，连连道谢，接过时却不小心掉在地上，U盘盖弹开，滚出张小小的内存卡。
柯南眼疾手快地捡起内存卡：“叔叔，这是您的吗？”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抢过内存卡就往口袋里塞，连声道谢都忘了就跑。姜净秋和降谷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这人肯定有问题。”姜净秋托着下巴，“地铁工程的投标方案，怎么会额外藏张内存卡？”
“说不定和上次的旧工厂走私案有关。”降谷零擦着杯子，语气平淡，“星奈最近在查的，不就是这个工程的贪腐线索吗？”
姜净秋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笑了笑，把块刚烤好的柠檬挞推到她面前，“尝尝？酸的能让人清醒。”
你咬了一口柠檬挞，果然，吃酸的还是太逞强了……
你顺利吐了好久，羽生奈无奈看着你。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咖啡厅镀上层金红色的光晕。
毛利小五郎已经喝得醉醺醺，被毛利兰扶着回家，柯南临走前冲姜净秋挤了挤眼，比了个“加油”的口型。
羽生奈摆弄着他的声波探测器，突然“咦”了一声：“净秋，你听！”他把仪器凑到姜净秋耳边，里面传来模糊的对话声，像是那个西装男人在打电话：“……内存卡拿到了……晚上八点，老地方交易……”
“老地方？”姜净秋皱眉，看向降谷零。他正站在窗边，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很低：“目标确认，八点，废弃车站……”
挂了电话，他转身对姜净秋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跟你去。”姜净秋抓起背包就站起来，“我好歹是写推理小说的，找线索这种事，我比你擅长。”
降谷零看着她眼里的认真，没再拒绝：“注意安全。”
羽生奈举着探测器：“我也去！我的仪器能派上用场！”
三人刚走到门口，星奈月影的电话打了过来。姜净秋接起，姐姐的声音带着疲惫：“净秋，你在波洛吗？帮我带份三明治回来，还有……让降谷那家伙别多管闲事，地铁工程的案子水很深。”
“知道啦。”姜净秋挂了电话，冲降谷零扬了扬下巴，“我姐让你别多管闲事哦。”
降谷零笑了笑，拉开门：“但有些人，天生就喜欢管闲事。”
废弃车站的站台积着厚厚的灰尘，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姜净秋跟着降谷零躲在柱子后，看着西装男人和个穿黑风衣的人交易，羽生奈举着探测器，小声说：“他们在说……内存卡里有收受贿赂的证据，要卖给竞争对手……”
突然，黑风衣男人掏出枪，指着西装男人：“东西给我，钱就免了。”
姜净秋动作顿了顿，下意识挡在羽生奈前面，降谷零却已经冲了出去，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他一脚踹飞男人手里的枪，顺势擒拿住对方，动作干净利落，和在咖啡厅里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
西装男人趁机想跑，被姜净秋伸腿绊倒。她扑上去按住他，想起小说里写的擒拿动作，却被男人翻身压住。
就在这时，降谷零已经制住黑风衣男人，回身一脚踹在西装男人背上，彻底解决了麻烦。
“你没事吧？”他扶起姜净秋，看到她胳膊上擦破了皮，眉头皱了起来。
“小伤而已。”姜净秋拍了拍身上的灰，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内存卡，“证据拿到了，这下能给我姐交差了。”
降谷零看着她眼里的光，突然伸手，帮她把散落的一缕红卷发别到耳后：“下次别这么冲动。”
姜净秋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什么，羽生奈突然喊：“净秋！快看！探测器录下了他们的对话，能当证据！”
回到波洛咖啡厅时，已经快午夜了。降谷零找出医药箱，帮姜净秋处理伤口。
碘伏擦过皮肤时有点疼，她忍不住龇牙咧嘴，降谷零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没想到你打架这么厉害。”姜净秋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说，“比我小说里写的侦探还厉害。”
“以前练过。”他简单带过，贴上创可贴，“好了。”
姜净秋看着胳膊上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突然笑了：“你居然备着这种东西？”
“偶尔会有小朋友受伤。”他收拾医药箱，转身去煮牛奶，“喝点热的再回去。”
牛奶在锅里咕嘟冒泡，散发出甜甜的香气。姜净秋靠在吧台上，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家藏着秘密的咖啡厅，比她笔下任何场景都要温暖。
“喂，降谷零。”她轻声说，“以后我天天照顾生意，天天烦你和小梓姐姐，你欢迎吗？”
降谷零回头，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他浅棕色的发梢跳跃。他笑了笑，眼里盛着比星光还亮的暖意：“随时欢迎。”
“嗯……你对我是什么看法呀？热情似火？有些冲动？”
他不假思索思考了一下，“刚开始一眼看出你是月影的妹妹有些父亲对女儿的疼爱……”
你吓得吐出了一口牛奶，小梓迅速拿着纸巾递给你。
“能不能不要逗我喂！”，降谷零用纸巾帮你擦了擦嘴上残留的牛奶。
“后面，觉得你是一个有趣，富有生机，天真单纯的女生吧。”他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纸丢进垃圾桶，给你从新倒了一杯热牛奶。
“最近特殊时期，还是不要喝凉的。”
你接过牛奶的手动作顿了顿，小梓看着你们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
他只给你一个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怎么知道，我姨妈期到了……
她不知道她下意识因为痛经微微皱眉的时候，他都看见了。
第二天清晨，姜净秋被编辑的电话吵醒，对方在那头尖叫：“祁木老师！你昨晚发的新章节也太精彩了吧！废弃车站的对峙戏，细节太真实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手机里自己凌晨发的邮件，附言写着：“灵感来自波洛咖啡厅的雨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块没吃完的柠檬挞，是昨晚从波洛带回来的，酸里带着甜。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降谷零发来的消息：“今天做了新的草莓大福，要来尝尝吗？”
姜净秋笑着回复：“马上到！”
她抓起帆布包往外跑，赤红的卷发在晨光里飞扬。或许以后的日子，还会有更多秘密和麻烦，但只要波洛咖啡厅的灯还亮着，只要那个穿白围裙的身影还在吧台后，她就知道，总有个地方，能让她卸下所有伪装，安心地做个爱喝咖啡、爱赚钱，也偶尔会冲动的普通女孩。而照顾这家店的生意，大概会成为她往后漫长岁月里，最心甘情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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