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游乐园被夕阳染成了蜜糖色。姜净秋坐在摩天轮里,看着地面的人群变成流动的光斑,突然听到黑羽快斗在身后说:“你看那个棉花糖摊。”
她转头时,他正举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糖丝在风里轻轻颤动。“刚才排队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小女孩想要这个,却被妈妈拉走了。”他把棉花糖递到她面前,“我就想,你肯定也喜欢这种甜得发腻的东西。”
姜净秋咬下一口时,糖丝粘在了嘴角。黑羽快斗伸手想帮她擦掉,指尖却在碰到她皮肤的前一刻停住,他转而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那是她之前送给他的小黄鸭手帕,还有着他的署名,“高二B班,黑羽快斗”,此刻正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清香的气息。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时,许愿会很灵哦。”他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灯火,轻声说。
姜净秋闭上眼睛时,闻到他身上的薄荷香混着棉花糖的甜,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发酵。
她其实没什么愿望,稿费足够买下羽毛笔,新书的销量稳居榜首,甚至连上周被杂志社拖欠的版税,今天早上也收到了汇款。但当摩天轮到达顶点时,她还是在心里轻轻说了一句:“希望今天慢点结束。”
但她还是想起,第一次和黑羽快斗破冰时,是因为那次青子让她陪黑羽快斗约会试探他,她还记得自己当时撩拨他的手法,他的眼神,他的动作。
傍晚的海边铺满了碎金般的光。姜净秋赤着脚踩在沙滩上,海水漫过脚踝时,她听到黑羽快斗在身后喊:“小心贝壳。”
他追上她时,手里拿着双浅蓝色的拖鞋,鞋底还印着小小的海浪图案。“早上看到天气预报说今天涨潮,特意带来的。”他蹲下身帮她穿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她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说。
黑羽快斗系鞋带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抬头:“因为我研究了很久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数十张彩色的便签,“这是我这几个月记的‘姜净秋观察日记’。”
姜净秋接过瓶子时,手指微微颤抖。第一张便签上写着“三月十七日,她喝咖啡加两块糖”,第二张是“四月二日,她看到流浪猫会停下脚步”,最后一张的日期是昨天,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笑脸,旁边写着“她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冷静”。
夕阳沉入海面时,他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岸边跑。晚风掀起她的裙摆,红发在身后散开,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他们在礁石旁停下时,黑羽快斗从背包里掏出个小小的蛋糕,上面插着根蜡烛,形状是一只展翅的白鸽。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眼里的光比星光还要亮,“虽然还有一个月,但我怕到时候某人又说我忘记她生日了。”
姜净秋愣住了。她想起小时候,黑羽快斗因为发烧没来参加她的生日派对,那是她第一次办生日派对,也是最后一次,出版社的编辑只知道她的笔名。
但此刻,蛋糕上的奶油正散发着她最喜欢的抹茶香,蜡烛的火光在她瞳孔里跳动,像三个月前那个雨天,他扶她起来时,眼里闪过的慌乱与温柔。
“你怎么……”
“你的第一本书里写过,主角的生日是冬天。”他挠着头笑,“我特意问了检查官小姐,你的生日,十一月二十一日。”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很轻,“而且,我看到过你的学生证,夹在《绯红色的邀约》的扉页里。”
她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图书馆,自己确实把学生证忘在了书里,回去找时却发现被人放在了服务台,上面还压着一张画着白鸽的便签。那时她以为是管理员做的,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天黑羽快斗的手指上沾着和便签上一样的蓝色墨水。
蜡烛吹灭时,她听到他在耳边说:“祁木净秋的书里写,最好的爱情是‘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我想试试看。”
晚上的天文台笼罩在静谧的夜里,穹顶的天窗缓缓打开,银河像一条发光的绸带铺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