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宗晨露凝在殿外梧桐叶上，内门弟子已按序坐于演武殿蒲团。
殿中檀香袅袅，副掌门楼逸尘着蓝镶红边法袍端坐，指尖叩桌，声含威严：“两日后你们离山历练，今日先明境界——修仙之路以境界为阶，灵根则是踏阶的基石。”
他抬眼扫过众弟子，自然带出灵根常识：“金木水火土为五基础灵根，四灵根勉强能感灵力，却难聚金丹；三灵根才算修真门槛；双灵根算是有天赋；天灵根百年难遇；变异灵根如合道宗三弟子席钰的雷灵根，出世引九霄惊雷，已是千年罕见。至于变异双灵根、三灵根，只在古籍残卷里有字，从未有人见。”
话落，他续讲境界：“你们如今炼气境，往上是筑基筑道基、金丹凝丹核、元婴化婴灵，再到化神融天地、合体炼法身、大乘窥天道，终触飞升门。历练修士修为参差，认不清境界，要吃大亏。”
第一排角落，牧乘风单手撑腮，捻着袖口火焰纹，暗忖：早不说晚不说，定是昨晚才想起这茬。
余光瞥向萧云琼——对方坐得笔直，眼帘低垂，实则指尖在袖下转着水灵力小漩涡，怕早飘去后山莲池了。
末排苏鱼鱼倒认真，脑袋一点一点，握灵竹笔在妖兽皮卷上疾书，连楼逸尘喝茶的空当都补注脚，活像怕漏谷粒的小仓鼠。
楼逸尘放下茶盏：“境界讲透，余下让你们三师兄说符箓丹药——此乃历练保命根本。小风！”
牧乘风应声弹起，拍衣袍笑：“得嘞，献丑了。”
他先冲萧云琼扬下巴：“萧师弟，水漩涡别转了，再转把自己转湖里，历练可没人捞你。”
萧云琼抬眼，耳根微红：“谁转了？我在练控灵术！”底下哄笑，楼逸尘嘴角微勾，又板脸端茶掩饰。
牧乘风清嗓入正题：“先说符箓。符修以朱砂混灵力画符，灵力定成色。凡品灵力散，顶多一次性且效果弱；良品灵力聚，够日常防身；精品灵力凝实，隐见灵光，我画的破妄符就是精品中等，探阵辨幻术够用；极品得元婴以上符修所画，灵力与符纸相融，先前我离火宗镇宗‘燎原符’，初代掌门曾画过一张，烧得千里荒原三年不灭。”
“没毛病！”包毅搭话，“前儿外门弟子画凡品火球符，扔出去就冒火星，燎了自己眉毛！”
苏鱼鱼在卷上记：“凡品：低效易损；良品：日常用；精品：探阵辨幻；极品：元婴可画。”
“再讲丹药。”牧乘风语气转正经，“丹火炼药，木灵根擅催药性，火灵根擅控火候，却非绝对——合道宗冼长老金灵根，炼的‘金刚丹’能抗化神一击。丹药品质看地纹：一道地纹是凡丹，补灵力治小伤；二至五道是灵丹，我炼的回春丹两道地纹，敷上半个时辰结痂；五道以上是宝丹，九道地纹的‘九转还魂丹’，能拉刚断气的修士回魂。”
苏鱼鱼小声问：“炼废的呢？”
牧乘风乐了：“叫毒丹！上次我炼辟谷丹失手，炼出黑疙瘩，让包毅尝了——”
“别揭短！”包毅苦脸，“那玩意儿跟吞火炭似的，烧心烧三天！”
众人笑，楼逸尘咳了声：“成何体统！”
牧乘风耸肩：“总之，符看灵力稳，丹看地纹清。历练见精品以上符箓、五道地纹以上丹药，要么躲，要么想办法弄到手保命。”
楼逸尘点头，看向萧云琼：“四弟子，都记下了？”
萧云琼梗脖：“当然！符看品阶丹看纹！”
苏鱼鱼举卷：“萧师兄，你刚在卷上画了只落水鸭子……”
萧云琼耳根爆红，说不出话。
楼逸尘刚走，牧乘风坐太师椅翘腿：“咱唠唠九州世界，免得出去摸不清来头。九州分修真界和人界，别瞎串门。正道里咱离火宗排第三，头两名是合道宗、幻灵仙宫——合道宗你们都清楚，毕竟串过门；幻灵仙宫多女修，幻术能绕得你认不出妈；还有悲云寺，和尚们的降魔杵能开碑裂石，这三家是正道顶梁柱，碰上客气点。”
“那魔道呢？”包毅问。“阴煞宗早被老祖宗封在极北冰原；若是见到自称是的，必是黑煞宗，他们菜得抠脚，就是最强的元婴后期也是被大师兄一指弹飞三里的货色；擒魂殿呢，就要当心了，宗主时铭奕快到化神中期，见着了，别犹豫，赶紧跑；渊影阁算是中立，只要不挡财路就不会有事；缺月鬼宗没什么资料，挺神秘。”
“人界记着华国就行，景元帝上次送了两箱贡品，其他小国过家家似的，不用记。”
话音刚落，楼逸尘去而复返，拎着灵果：“还有一事。西域人穿衣花里胡哨，以礼相待为主，若他们先横，或你看着不顺眼——”
他语气一硬，“直接打，宗门担着！咱还没怕过谁，没什么好怂的。他们爱说‘麽君扣’之类怪话，听烦了甭忍。”
牧乘风补充：“上次有西域术士来撒野，被三长老扇飞门牙，现在见咱旗子都绕道！”
包毅接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楼逸尘把灵果塞给牧乘风，转身时指尖悄悄勾了勾，似怕弟子没听清。
牧乘风掂着灵果挤眼：“听见没？出去腰杆挺直！记牢地界门派，别露怯别莽撞，咱离火宗的人，去哪都不能跌份！”
弟子们轰然应是，萧云琼没呛声，只偷偷把苏鱼鱼笔记上“西域人：可打”圈了圈，眼神亮得很——显然觉得这话合心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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