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烛阁推开风华居的竹门,就看见牧乘风躺在床上,似乎很乖。
慕烛阁看向凌乱的桌面,满是木头和竹片,嘴角微微上扬。
他一挥袖,桌上的木头竹片瞬间堆放整齐。
接着又轻轻地拍了拍牧乘风的肩膀“风儿,起来吃饭啦。”
牧乘风并无反应。
慕烛阁把饭菜放到桌子上,低下头凑近牧乘风耳边“风儿睡着啦?”
只见牧乘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慕烛阁把手伸进被窝。
“哈哈呃好痒,我错了嘛,大师兄~放过我吧~哈哈。”
慕烛阁放过了牧乘风,但没完全放过,只是静静地看着。
牧乘风低着头解释,“大师兄,我没有下床啊,是萧师弟帮忙的。”
“所以——”
“大师兄,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这次真的放过了牧乘风,把桌子上的饭菜打开,然后就被赶了出去:
“哎哎,大师兄,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吃饭的,你先去处理事情吧,我吃完了会叫人送过去的。”
慕烛阁被“轰”出门外的时候还有懵——这算是什么?翅膀硬了?
随后是一声嗤笑,孩子长大了,害羞了啊!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到了慕烛阁的书房,此时他正在头疼中——宗主闭关了,管事长老就想着捏他这颗软柿子?
他可不是风儿,看来要来点狠的,才能让他们记住,他是离火宗的大师兄,不是管事的!
先前他不挑他们的理,完全是因为宗主让他多少看一下。
是该处理一下了。
“诶,师兄,那位是谁啊?怎么没见过呢?”
“嗯——可能是新换的管事长老。”
“嗯?”
“毕竟大师兄回来了。”
“汪远师兄,说人话!你是不是也和八卦炉学坏了?”
“咳,其实,你们不知道的是,大师兄之前脾气并不像现在这样,他之前是会出手骂人的。”
“所以呢?”
“所以他知道那波管事长老挑刺,换了呗。笨蛋!”
“师兄,所以之前不是谣言?”Σ(`艸´;)!!
“是也不是。”
“请继续。”
“准确来说,自从三师兄来了内门,大师兄就基没发过火。”
“那之前很严重吗?”
“啧啧,你可以去看看,那边已经开始了,走,看戏去。”
议事堂外的弟子们还扒着窗缝探头,里头已先传出让人脊背发紧的叩击声——是慕烛阁的指节轻敲着桌沿,节奏慢得像倒计时,每一下都砸在在场长老的心尖上。
方才跳得最欢的李长老还梗着脖子:“大师兄,宗门采买的灵材迟迟未到,您总不能一味偏袒底下人,倒让我们这些管事的难做!”
慕烛阁抬眼时,眸子里没半分温度,倒像寒潭映着刀锋。
他没急着反驳,只从袖中抽出叠泛黄的账册,指尖一弹,册子便“啪”地落在李长老面前,页脚正好停在采买记录那栏。
“上月初三,你侄子以‘宗门急用’为由领走三成灵材,转头便卖到了山下坊市——李长老要查,不如先查自家门庭?”
李长老脸色瞬间煞白,手忙脚乱去捂账册,却被慕烛阁轻飘飘按住手背。
那力道不大,却像山压下来,让他动不得半分:“宗主闭关前嘱咐我‘看顾’,是看顾宗门上下,不是看顾诸位以公谋私。”
他起身时,衣摆扫过凳角,没带起半分风,却让满室长老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采买失职的,自请去戒律堂领罚;昨日克扣弟子月例的,把贪墨的尽数还回。”
慕烛阁的声音没拔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我不挑理,是给宗主面子,不是让诸位觉得,离火宗的规矩,能由着你们改。”
末了,他目光扫过缩在角落的新管事长老,那长老刚想躬身说些讨好的话,却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那眼神冷得像能刮掉层皮,分明在说:“安分做事,别学前人作死。”
等慕烛阁走出议事堂,窗外的弟子早吓得缩回脑袋,只敢偷偷瞅他的背影。
汪远摸着下巴笑:“瞧见没?这才是真的大师兄——平日里把爪子收起来,真惹急了,一口就能咬断人的念想。”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牧乘风的声音:“大师兄!”
慕烛阁转头时,眼底的冷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连嘴角都弯了点弧度。
那模样,又成了那个会陪牧乘风闹、会被赶出门还觉得“孩子害羞”的大师兄。
扒着墙根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原来……老虎的屁股,还真能让人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