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长歌第四章

江南烟雨朦胧的清晨，晚禾站在绣楼窗前，看文子瑞牵着马从青石板路上走来。他怀里抱着油纸包，是她最爱吃的桂花糕，鬓角还沾着细碎的雨珠。“娘子又在偷看我？”他笑着跃上台阶，桂花香气混着他身上的松木味，将她裹进一个带着水汽的拥抱。

后院里，程少商正追着程少宫打闹。自从平定叛乱后，程少宫的卦象愈发“离谱”——前日算出万萋萋要生龙凤胎，昨日又说袁善见会为程少商种满十里桃林。“晚禾姐姐快来评理！”程少商举着龟甲扑过来，“他非说我命中该有个‘穿越劫’！”

晚禾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穿越的秘密她从未与人提起，却见程少宫狡黠一笑：“天机不可泄露。”远处传来凌不疑清冷的声音：“少商，该练剑了。”程少商做了个鬼脸跑开，留下晚禾望着两人并肩的背影，想起剧中虐心的情节，如今却只剩岁月静好。

这日，裕昌侯府突然送来拜帖。晚禾展开泛黄的信笺，字迹颤抖：“当年之事，老身悔不当初...”原来是裕昌郡主在流放途中病逝，老夫人临终前道出真相——当年陷害霍家的阴谋，竟与先帝忌惮霍家兵权有关。

文子瑞将晚禾颤抖的手捂在掌心：“要回京城吗？”他眼中满是疼惜，“我陪你查清一切。”晚禾摇摇头，靠进他怀里。历经生死，她早已不再执着于复仇，那些前世今生的恩怨，终会被时光酿成蜜糖。

深秋的傍晚，程家、万家、凌家的马车陆续停在小院外。众人围坐在葡萄架下，看着程颂笨拙地给万萋萋剥螃蟹，袁善见一本正经地给程少商讲《诗经》，凌不疑默默将烤好的兔子腿放进程少商碗里。

“快看！”程少商突然指向夜空。只见两颗流星划过天际，在墨色的幕布上拖出长长的光痕。晚禾转头看向文子瑞，他眼中倒映着星河，也倒映着她。“还记得你说的星星吗？”他轻声问，“如今我们真的在银河里并肩了。”

晚风拂过檐角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晚禾靠在文子瑞肩头，听着朋友们的笑闹，突然觉得，穿越千万星河而来，不是为了改变谁的命运，而是为了在这烟火人间，与他共赴一场岁岁年年的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