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透过画室落地窗，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苏眠推门进来时，丁程鑫正在调色板上混合赭石和钛白。
"迟到了七分钟。"他头也不抬地说，"坐窗边那把椅子。"
画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亚麻籽油混合的气味。
苏眠端正地坐在指定的椅子上，看着丁程鑫时而快速涂抹，时而长时间凝视画布的样子。
他今天穿了件沾满颜料的旧T恤，领口有些松垮。
"你和马嘉祺什么关系？"丁程鑫突然问道。
"学生会上下级。"
画笔在画布上刮擦出沙沙声："他看你的眼神不像看下属。"
苏眠没有回答。丁程鑫放下调色板走过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油画颜料气息。
他伸手轻轻托起苏眠的下巴："头再抬高一点。"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动作专业而克制。调整好姿势后，他立即退回画架前，继续专注创作。
阳光渐渐西斜，画室里的影子越拉越长。
"好了。"丁程鑫终于放下画笔，"来看看。"
画布上的苏眠侧脸线条柔和，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捕捉到了她思考时无意识抿唇的细微表情。
"不像我..."苏眠轻声说。
丁程鑫站到她身后，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呼吸中的薄荷糖味："这是我眼中的你。"他将画布取下，"送你了。"
苏眠接过时，指尖不小心蹭到未干的颜料。丁程鑫立即递来一块干净的棉布："小心，钴蓝很难洗。"
"为什么送我画？"
丁程鑫正在收拾画笔的手顿了顿："下个月我要去巴黎交换。
"他背对着苏眠，"可能...很久见不到了。"
画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马嘉祺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文件夹："打扰了。苏眠，这些文件需要你签字。"
丁程鑫头也不回："学生会真是阴魂不散。"
马嘉祺走进画室，目光扫过那幅肖像画："画得不错。"
"多谢会长夸奖。"丁程鑫的语气带着嘲讽。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紧张。苏眠急忙站起来："我去洗个手。"
当她从洗手间回来时，发现两人正站在窗边低声交谈。看到她进来，他们同时沉默下来。
"周六的画展，"丁程鑫直视马嘉祺的眼睛，"我会亲自来接她。"
马嘉祺的表情纹丝不动："学生会当天有活动。"
"我可以请假吗？"苏眠小声问。
马嘉祺深深看了她一眼："按流程提交书面申请。
"说完便转身离开。
丁程鑫嗤笑一声："他就不能好好说句人话？"
傍晚，苏眠抱着画回到宿舍。
在灯光下仔细看时，她发现右下角有一行小字：
「Pour toi, mon étoile.」（致你，我的星星）
辩论赛结束已是晚上九点二十。礼堂的灯光渐次熄灭，苏眠收拾资料时，发现自己的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后门等你。——Y」
严浩翔倚在后门的梧桐树下，眼镜片反射着路灯的光。
他手里拿着两本书，看到苏眠时微微点头："表现不错。"
"谢谢学长。"苏眠注意到其中一本是绝版的《逻辑学导论》。
"给你的。"他将书递过来，"比教材实用。"
书页间夹着他们第一次交锋的辩题卡片，背面写着详细的论点分析。
苏眠翻看时，严浩翔突然说："秦琪在调查你。"
"什么？"
"她以学生会名义调取了你的借阅记录。"严浩翔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上周还向教务处询问你的转学资料。"
夜风吹落一片梧桐叶，正好落在苏眠肩上。
严浩翔自然地伸手拂去，指尖在碰到她发丝时停顿了一秒。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严浩翔推了推眼镜："辩论社讲究公平竞争。
"他迈步向前，"送你回宿舍。"
他们沿着路灯昏暗的林荫道走着。严浩翔的步伐不紧不慢，始终与苏眠保持半步距离。
路过图书馆时，他突然停下：
"你经常借推理小说。"
"你怎么知道？"
"图书管理系统有公开记录。"严浩翔的镜片后闪过一丝笑意，"下次可以试试东野圭吾的新书。"
宿舍楼下，严浩翔站定脚步："周三下午三点，辩论社招新。
"他顿了顿，"考虑一下。"
苏眠刚要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么晚还在讨论文学？"
贺峻霖不知何时出现在路灯下，手里拿着天文社的星图。
他今天没戴眼镜，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在讨论公平竞争。"严浩翔平静地说。
贺峻霖走到苏眠身边："正好，我有事找你。"他对严浩翔点点头，"不介意吧？"
严浩翔微微颔首："周三见。"转身离去时背影挺拔如松。
"周五有流星雨。"贺峻霖等严浩翔走远后说，"科技楼天台，我准备了望远镜。"
他的眼睛在说到天文时总是闪闪发亮。
苏眠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右手食指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茧。
"几点？"
"十点开始。"贺峻霖递来一张星图，"我煮热可可的手艺比马嘉祺泡茶强多了。"
苏眠接过星图时，贺峻霖突然压低声音："小心秦琪。她最近和教务处走得很近。"
"你也知道？"
"天文社的望远镜能看到很多地方。"贺峻霖意味深长地说，"包括教师办公楼。"
宿舍楼的门禁铃响起。贺峻霖后退一步："周五别迟到。"
他转身走入夜色中，身影很快被树影吞没。
苏眠回到寝室，发现手机里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马嘉祺发来的学生会通知，
另一条是丁程鑫的画展地址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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