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娱乐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我站在电梯里，不断检查包里的录音笔——昨天网购的，今天一早就送到了。
赵总监的办公室在顶层。推门进去时，他正对着电脑看股票走势，秃顶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林小姐，稀客啊。"他示意我坐下，"咖啡？"
林星晚不用。
我直接打开手机推到他面前，
林星晚解释一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丁程鑫的血液检测报告，其中一行标红：检测到X-37化合物残留。
赵总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普通营养剂吧？"
林星晚三年前贵公司申报的专利药物，用于治疗免疫系统疾病。
我点开下一页，
林星晚动物试验阶段因副作用太大被叫停，但私下人体试验仍在继续——比如丁程鑫的母亲。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马小姐，话不能乱说..."
林星晚叫我林小姐。
我打开录音笔，
林星晚我查过了，丁妈妈出车祸后，被转入的正是SM注资的私立医院。而昨天丁程鑫血液里的X-37，正是照顾母亲时接触到的。
赵总监猛地站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星晚重新谈判对赌协议。
我平静地说，
林星晚否则明天药监局的举报电话和这份录音会同时出现在网上。
空调嗡嗡作响，赵总监的喉结上下滚动。他走到窗前拉下百叶帘，办公室顿时陷入昏暗。
"你哥哥知道你来吗？"
林星晚这不重要。
我握紧拳头，
林星晚新条款很简单：一、取消让我当众羞辱丁程鑫的要求；二、违约金降至五百万；三、立刻停止对丁妈妈使用X-37。
赵总监冷笑一声："马嘉祺把你教得太天真了。"他按下座机快捷键，"保安，请林小姐去会议室休息，等我联系马总。"
两名保安推门而入。我迅速抓起手机："别动！我已经把资料设置了定时发送，两小时内不取消就会自动发给药监局和媒体！"
赵总监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挥手让保安退下，咬牙切齿地问："你想要什么？"
"刚才说过了。"我站起身，"还有，准备正规医疗团队治疗丁妈妈，费用你们承担。"
"马总不会同意..."
"那就让他亲自来跟我谈。"我转身走向门口，"你有两小时考虑。"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双腿一软靠在墙上。手机锁屏是丁程鑫手术前给我的最后一条消息：【别来医院，危险】。这个傻子，自己命都快没了还想着保护我。
医院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丁程鑫的病房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宋亚轩靠在墙边，正在看乐谱。见到我，他立刻折起谱子迎上来。
宋亚轩他醒了，但医生不让探视。
宋亚轩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一夜未眠，
宋亚轩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躲着马老师吗？
我晃了晃手中的化验单：
林星晚查到这个。丁妈妈用的特效药有问题。
宋亚轩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拉着我走到消防通道，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开口：
宋亚轩你确定？
林星晚X-37化合物，SM三年前研发失败的药物。
我压低声音，
林星晚丁程鑫因为照顾母亲，血液里也检测到了。
宋亚轩的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宋亚轩我就知道...那家医院突然同意收治，还免费提供特效药...
林星晚你早就怀疑？
宋亚轩程鑫不让我查。
他苦笑，
宋亚轩说不想连累我。
阳光透过小窗洒在他疲惫的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阴影。我突然注意到他手中的乐谱——旋律线莫名眼熟。
林星晚这是...
宋亚轩下意识把谱子藏到身后：
宋亚轩随手写的。
林星晚给我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递了过来。纸上是一段钢琴曲谱，标题《小星星变奏曲》——我七岁时写的处女作，只上传到过那个匿名账号。
林星晚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的声音在发抖。
宋亚轩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宋亚轩我...关注你很久了。
他低头玩着衬衫纽扣，
宋亚轩从你第一首作品开始。
林星晚但那个账号没有个人信息！
宋亚轩旋律有指纹。
他轻声说，
宋亚轩就像《雨天咖啡馆》里用的减七和弦，是你标志性的...
我瞪大眼睛。这个细节连专业乐评人都没提过，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林星晚所以你给我装星空灯，买小星星蛋糕...
宋亚轩因为那是你七岁生日写的。
宋亚轩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
宋亚轩我在评论区问过，记得吗？'作者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天文'？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个ID叫"ViolinY"的网友，总是能精准指出我作曲时的心境。我们曾隔着屏幕讨论莫扎特和坂本龙一，却从未想过会在现实相遇。
林星晚为什么不早说？
宋亚轩望向窗外：
宋亚轩马老师把你塞进组时，我以为...是陷阱。
他苦笑，
宋亚轩后来发现你根本不认识我，就更不敢提了。
病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推着药车走出来。我们同时噤声，等她走远后，宋亚轩突然问：
宋亚轩你接近我们，真的只是为了对赌协议吗？
我如遭雷击：
林星晚你...怎么知道？
宋亚轩程鑫告诉我的。
他平静地说，
宋亚轩昨晚他清醒时，说看到你和赵总监的通话记录。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丁程鑫知道了？那他看到我偷拍的那份协议了吗？知道我原本打算在演唱会上当众羞辱他吗？
林星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徒劳地辩解。
宋亚轩轻轻按住我的手：
宋亚轩我知道。
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宋亚轩如果你真的想完成任务，早就可以收网了。
护士站的呼叫铃突然响起。宋亚轩看了眼病房号，脸色骤变："程鑫！"
我们冲进病房，监护仪正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丁程鑫在床上痛苦地蜷缩着，嘴角渗出血丝。医护人员迅速涌入，把我们推到门外。
林星晚怎么回事？
我抓住一个护士，
林星晚他刚才不是稳定了吗？
"药物排斥反应。"护士匆忙回答，"我们需要紧急透析！"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医生给丁程鑫注射了什么，他挣扎的动作渐渐微弱。宋亚轩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渗出血丝。
宋亚轩是X-37...
他声音嘶哑，
宋亚轩他们加速了代谢过程...
林星晚他们？
宋亚轩马老师的人。
宋亚轩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
宋亚轩星晚，无论你查到什么，立刻停止。否则下一个躺在里面的可能是你。
他的话让我如坠冰窟。马嘉祺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为什么连宋亚轩都如此恐惧？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赵总监：
【协议已修改，来公司签字。别告诉任何人。】
林星晚我得走了。
我收起手机，
林星晚照顾好丁程鑫。
宋亚轩拉住我的手腕：
宋亚轩别做傻事。
林星晚已经做了。
我苦笑，
林星晚从爱上你们开始。
这句话脱口而出，我们两个都愣住了。宋亚轩的瞳孔微微扩大，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你们？"他轻声问。
监护仪的警报声戛然而止。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暂时稳定了，但需要观察48小时。"
透过门缝，我看到丁程鑫苍白的脸。他双眼紧闭，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像个破碎的人偶。三天前他还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现在却因为我的莽撞躺在那里。
"告诉他..."我嗓子发紧，"告诉他我会处理好一切。"
SM娱乐会议室，赵总监将新协议推到我面前。条款确实改了，但附加了一项："甲方需配合SM娱乐完成新药临床试验宣传"。
"什么意思？"我抬头质问。
赵总监擦了擦汗："简单说，需要丁程鑫和他母亲作为康复案例出镜。"
林星晚不可能！他们差点死了！
"那就三千万违约金。"赵总监冷笑，"或者..."他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马嘉祺根本不是——"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马嘉祺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我和赵总监。
"谈得如何？"他慢条斯理地问。
赵总监瞬间变脸："马总！正要给您汇报，林小姐她——"
马嘉祺我知道了。
马嘉祺打断他，向我伸出手，
马嘉祺星星，回家。
我坐着没动：
林星晚你给丁妈妈用了X-37？
马嘉祺的表情纹丝不动：
马嘉祺那是救命的特效药。
林星晚未经批准的实验药物！
我猛地站起来，
林星晚你知不知道丁程鑫差点——
马嘉祺够了。
马嘉祺一把抓住我手腕，
马嘉祺别在这丢人现眼。
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几乎是拖着我走出会议室。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甩开他的手：
林星晚为什么要害他们？
马嘉祺害？
马嘉祺冷笑，
马嘉祺没有X-37，丁妈妈三年前就死了。
林星晚但那药根本没通过审批！
马嘉祺所以呢？
他整理着袖扣，
马嘉祺癌症晚期患者，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马嘉祺拽着我走向奔驰车，我拼命挣扎：
林星晚放开我！
马嘉祺别闹了。
他一把将我塞进后座，
马嘉祺你以为赵安为什么突然妥协？因为我刚收购了他20%的股份。
车子启动，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马嘉祺松了松领带，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
马嘉祺看看这个。
那是份医疗记录——丁程鑫母亲三年前的诊断书，晚期淋巴癌，预计生存期三个月。但在使用X-37后，肿瘤明显缩小。
马嘉祺奇迹，不是吗？
马嘉祺轻笑，
马嘉祺虽然有些...副作用。
林星晚比如？
马嘉祺情绪波动、短期记忆障碍、偶尔的暴力倾向。
他漫不经心地列举，
马嘉祺正好解释丁程鑫的坏脾气。
我胃部一阵绞痛。所以丁程鑫阴晴不定的性格，可能根本不是他的本性？而是药物副作用？
林星晚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嘉祺看向窗外："商业机密。"他转向我，突然换了话题，
马嘉祺听说你告诉宋亚轩，你'爱上他们了'？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脸颊。他怎么会知道？病房外没有其他人...
马嘉祺监控，星星。
他敲了敲太阳穴，
马嘉祺永远记得有监控。
车子驶入马家庄园。父亲站在喷泉旁，正在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交谈。看到我们的车，他微微点头，眼神冷漠得像在看陌生人。
林星晚爸爸知道X-37的事吗？
我小声问。
马嘉祺冷笑一声：
马嘉祺他的主意。
这个回答像记重拳砸在我胸口。父亲？那个在我七岁生日时亲手烤蛋糕的父亲？
马嘉祺签字吧。
马嘉祺递给我一支钢笔，
马嘉祺新协议对你很有利。
我翻开文件，手指颤抖。对赌协议倒计时：79天。条款确实修改了，不再要求当众羞辱丁程鑫，但新增了一条："甲方需确保乙方艺人丁程鑫配合药物试验宣传"。
林星晚不签。
我推开文件，
林星晚我不会再帮你们伤害他。
马嘉祺叹了口气：
马嘉祺星星，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摘下眼镜擦拭，
马嘉祺知道为什么爸爸从不正眼看你吗？
我咬住嘴唇，童年的记忆碎片般闪现——父亲总是匆匆掠过我的钢琴表演，从未参加过家长会，生日礼物永远是秘书代买的...
马嘉祺因为你不是他女儿。
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马嘉祺你母亲怀着你嫁给他，而我——
他勾起唇角，
马嘉祺是被派来监视你们的。
世界天旋地转。我抓紧座椅扶手，指甲陷进真皮里。
林星晚骗人...
马嘉祺查查你的血型，星星。
马嘉祺推开车门，
马嘉祺现在，签字。除非你想让丁程鑫母子明天就断药。
夕阳透过车窗照在协议上，像摊开的血迹。我机械地签下名字，脑海中回荡着宋亚轩的警告："否则下一个躺在里面的可能是你"。
回到房间，我锁上门，从书柜深处翻出童年相册。七岁前的照片里，母亲总是温柔地搂着我，而父亲...几乎没有与我的单独合影。
手机震动，医院APP推送新消息：【丁程鑫化验报告已更新】。
报告显示他体内X-37浓度下降，但出现了新型代谢物：X-37b。备注栏写着："建议密切观察精神状态变化"。
我拨通宋亚轩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宋亚轩他醒了。
宋亚轩的声音疲惫但轻快，
宋亚轩刚问了你的去向。
林星晚别告诉他我签了协议。
我盯着窗外的夜色，
林星晚还有...小心X-37b，可能会影响精神状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宋亚轩你怎么知道新型代谢物的事？报告刚出来十分钟。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星晚马嘉祺给我的。
宋亚轩星晚。
宋亚轩突然严肃起来，
宋亚轩无论他们让你签什么，记住——我和程鑫永远不会怪你。
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像黑暗中的灯塔。我咬住嘴唇不让哭声泄露：
林星晚帮我带句话给他。
宋亚轩嗯？
林星晚告诉他...
我望着床头丁程鑫的照片，
林星晚仓库那张照片，我很喜欢。
挂断电话，我翻开对赌协议的新条款。79天。足够我查出X-37的真相，足够我...真正地爱一次，不为任务，不为协议，只为本心。
窗外，一轮满月升上夜空。我想起宋亚轩说的"旋律有指纹"，想起丁程鑫钱包里珍藏的照片，想起马嘉祺那句"你不是他女儿"...
所有碎片都在黑暗中闪烁，只等一个勇敢的人将它们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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