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时的颠簸让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丁程鑫坐在我左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医生本不允许他出院，但当我们出示S的威胁短信后，主治医师默默多开了三倍剂量的止痛药。
林星晚撑得住吗？
我小声问。
丁程鑫闭眼点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锁骨下的伤口被特殊绷带固定，但高空压力仍然让他呼吸困难。
右边靠窗的宋亚轩正专注地查看平板电脑上的地图，眉头紧锁。自从丁程鑫暗示不信任他后，我们之间就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
空乘送来饮料，我摇头拒绝。飞机穿过云层时，舷窗外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吞噬，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宋亚轩还有四小时到苏黎世。
宋亚轩压低声音，
宋亚轩落地后有人接应。
丁程鑫谁？
丁程鑫立刻警觉地问。
宋亚轩可信的人。
宋亚轩的目光扫过机舱，像在寻找什么。
我悄悄摸了下藏在衬衫里的U盘——里面存着《星星摇篮曲》的完整解析和生父的视频。这个动作似乎被宋亚轩注意到了，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我别暴露。
飞机突然剧烈颠簸，氧气面罩"啪"地掉下来。乘客们尖叫起来，行李架"砰砰"作响。
宋亚轩不是普通气流！
宋亚轩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宋亚轩机舱失压！
警报声刺破耳膜，空乘踉跄着跑来跑去。丁程鑫猛地解开安全带：
丁程鑫我去看看。
林星晚你疯了？
我拽住他，
林星晚伤口会裂开！
丁程鑫比坠机强！
他挣脱我的手，向驾驶舱方向移动，背影因疼痛而微微佝偻。
宋亚轩迅速给我戴上氧气面罩，自己的却没戴：
宋亚轩呼吸！别停！
林星晚你呢？
我声音闷在面罩里。
他摇摇头，指向自己的耳朵，做了个"气压平衡"的手势。飞机俯冲的角度越来越大，餐车滑过走廊，撞翻了好几个座位。
宋亚轩跟我来！
宋亚轩拉着我向机尾移动，那里有乘务员专用氧气瓶。
我们跌跌撞撞地爬过混乱的机舱。一个小孩哭喊着抓住我的衣角，我顺手把他塞给最近的空乘。飞机再次剧烈倾斜，我没站稳，整个人飞向舱壁——
宋亚轩一把抱住我，用自己身体当缓冲。我的脸撞在他胸口，闻到了淡淡的柑橘香混着血腥味。抬头一看，他的额头被行李划伤，鲜血顺着眉骨流下。
"没事吧？"他捧起我的脸检查，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锐利。
驾驶舱门突然打开，丁程鑫的声音通过广播传来："各位乘客请系好安全带！我们正在紧急迫降！"
背景音里夹杂着刺耳的警报和机长的咒骂。宋亚轩趁机抓了两个便携氧气瓶，塞给我一个："快吸！"
氧气面罩的供应只能维持十分钟，而飞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下降。窗外电闪雷鸣，机翼上的警示灯在暴雨中忽明忽暗。
丁程鑫机长昏过去了！
丁程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喘息，
丁程鑫有飞行经验的乘客请立刻到驾驶舱！
宋亚轩骂了句脏话，把氧气瓶塞给我：
宋亚轩去找丁程鑫！
林星晚你去哪？
宋亚轩驾驶舱！
他转身前突然吻了下我的额头，
宋亚轩相信我！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我愣在原地。等我踉跄着来到驾驶舱，眼前的景象让我心脏停跳——丁程鑫半跪在机长座位旁，一手按着渗血的伤口，一手艰难地操控着备用操纵杆。
林星晚你...会开飞机？
我颤抖着给他戴上氧气瓶。
丁程鑫的嘴唇已经发紫："军校...两年..."他痛苦地调整高度，
丁程鑫帮我看...仪表...
我手忙脚乱地对照操作手册查看仪表盘。飞机在雷暴云团中穿行，每一次颠簸都让丁程鑫脸色更白一分。
林星晚宋亚轩呢？
他咬牙问。
丁程鑫去驾驶——
话音未落，宋亚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宋亚轩程鑫，左转30度，避开那片积雨云！
他什么时候戴上耳机的？更奇怪的是，他的语气专业得像航空管制员。
丁程鑫没有多问，立刻调整方向。飞机艰难地转向，窗外闪电照亮了宋亚轩的身影——他站在副驾驶位置，熟练地操作着各种按钮。
丁程鑫你他妈到底是谁？
丁程鑫嘶哑地问。
宋亚轩待会解释！
宋亚轩头也不回，
宋亚轩星晚，看右前方有没有灯光！
我眯起眼睛，透过暴雨隐约看到几点微光：
林星晚有！三点钟方向！
宋亚轩因斯布鲁克机场。
宋亚轩迅速调出导航图，
宋亚轩程鑫，能坚持十分钟吗？
丁程鑫已经满头冷汗，制服衬衫被血浸透了一大片：
丁程鑫试试...
飞机像片落叶在风暴中飘摇。宋亚轩接管了大部分操作，嘴里不断报出各种专业术语。丁程鑫的情况越来越糟，最后几乎瘫在座位上，全靠我撑着。
宋亚轩准备迫降！
宋亚轩大喊，
宋亚轩星晚，抱紧程鑫！
我死死抱住丁程鑫，用安全带把我们绑在一起。飞机以可怕的角度冲向跑道，起落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阵天旋地转后，我们终于停了下来。
机舱里爆发出欢呼和哭声。医护人员冲上飞机，第一时间抬走了昏迷的机长。丁程鑫已经意识模糊，却还抓着我的手不放："数据...安全？"
我点点头，他这才允许自己被抬上担架。宋亚轩正在和机场人员交涉，流利的德语让我再次困惑——偶像宋亚轩什么时候学的德语？
临时安置的VIP休息室里，丁程鑫输着血睡着了。我瘫在沙发上，浑身发抖。宋亚轩端着两杯热茶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
林星晚解释。
我直截了当地说。
宋亚轩卷起袖子，露出那个XM037纹身：
宋亚轩不是实验编号。
他苦笑，
宋亚轩国际刑警卧底代号，Xiao Mai 037。
林星晚什么？
宋亚轩肖迈，我的本名。
他轻声说，
宋亚轩宋亚轩是卧底身份。
茶水在杯中晃动，映出我震惊的脸。宋亚轩——不，肖迈——继续解释：
宋亚轩八岁那年父母车祸身亡后，我被国际刑警救下。因为音乐天赋被选中卧底调查'星尘计划'。
林星晚所以你不是我表兄？
宋亚轩血缘上确实是。
他苦笑，
宋亚轩林默是我叔叔，但我接近你不是因为这个。
林星晚那是为什么？
宋亚轩因为你是唯一能破解《星星摇篮曲》密码的人。
宋亚轩的眼神变得柔软，
宋亚轩但后来...
他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一条加密短信：【因斯布鲁克不安全，立刻乘红色巴士离开。S知道你们到了。】
宋亚轩立刻删除短信：
宋亚轩我们得走。丁程鑫需要正规医院，但这里不安全。
林星晚相信你的代价是什么？
我直视他的眼睛。
宋亚轩我的命。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宋亚轩从看到你第一眼起就准备好了。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窗外，暴雨渐歇，远处阿尔卑斯山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丁程鑫在睡梦中皱眉，像是感应到了危险。
医护人员过来通知可以转院了。我们悄悄带着丁程鑫上了一辆没有标识的红色巴士，车上已经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在等。
"组长。"男人对宋亚轩点头，递给他一个文件袋，"最新情报。"
宋亚轩快速浏览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亚轩果然如此。
林星晚怎么了？
我紧张地问。
他把文件递给我：马嘉祺的病床前出现了一个神秘访客，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文件标注：
宋亚轩沈世昌，卫生部副部长，星尘计划核心成员S。
林星晚他们要对马嘉祺下手！
我猛地站起来，头撞到车顶。
宋亚轩冷静。
宋亚轩按住我的肩膀，
宋亚轩我们的人已经接管了医院安保。
林星晚那生父呢？那个诊所在哪？
宋亚轩和鸭舌帽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正是问题所在。"他调出平板电脑上的地图，"坐标指向的不是诊所，而是..."
地图放大，显示出一座隐藏在阿尔卑斯山麓的灰色建筑群，标注是"私人疗养院"，但卫星图像显示有武装巡逻。
"星尘计划的总部。"鸭舌帽男人补充，"林默博士确实在那里，但情况复杂。"
丁程鑫在后排发出微弱的呻吟，我立刻过去查看。他半睁着眼睛，虚弱地抓住我的手腕：
丁程鑫水...
我小心地扶他喝水，手抖得洒了一半。丁程鑫的指尖冰凉，嘴唇因失血而苍白干裂。
丁程鑫我们到哪了？
他气若游丝地问。
林星晚因斯布鲁克到苏黎世的路上。
我擦去他额头的冷汗，
林星晚再坚持一下。
丁程鑫的目光越过我，看向前排的宋亚轩：
丁程鑫他坦白了？
我点点头，丁程鑫苦笑：
丁程鑫猜到了...那次在练习室...他拆炸弹的手法...太专业...
炸弹？什么时候的事？我还想追问，但丁程鑫又陷入昏睡。他的伤口在低压环境下再次出血，绷带已经渗出一片鲜红。
"还有多久？"我焦急地问前座。
"一小时。"鸭舌帽男人回答，"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我坐回丁程鑫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窗外的景色从平原变成丘陵，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他安静的睡颜上。这个总是保护别人的男孩，此刻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玻璃。
手机震动，是马嘉祺的主治医生发来的消息：【马先生醒了，坚持要和你通话。】
我戴上耳机，马嘉祺虚弱的声音传来：
马嘉祺星星...听我说...
林星晚我在，哥。
马嘉祺沈世昌...来过...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用尽全力，
马嘉祺不是...为杀我...要...交易...
林星晚什么交易？
马嘉祺你...换林默...
这句话像盆冰水浇下来。沈世昌要用我交换生父？为什么？
马嘉祺继续断断续续地说：
马嘉祺他们...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还没等我追问，通话突然中断。再打回去，医生说他又被推入手术室了。
宋亚轩从前排转过头，眼神复杂：
宋亚轩收到最新情报。X-37解毒剂需要特定DNA序列...而你是唯一匹配的。
林星晚所以S才发威胁短信？他需要我活着？
"不仅是活着。"宋亚轩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他们需要你的造血干细胞...大量地。"
丁程鑫不知何时醒了，听到这句话猛地抓住我的手臂："不行...太危险..."
"没有选择。"鸭舌帽男人突然掏出手枪指向我们，"抱歉，组长。命令变了。"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宋亚轩以惊人的速度拔枪对准下属："放下，卡尔。"
"你下不了手的。"卡尔冷笑，"为了卧底任务放弃原则？不像你。"
宋亚轩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却闪过一丝动摇。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丁程鑫突然从后座扑向卡尔，两人扭打在一起。车子剧烈摇晃，差点冲出公路。
林星晚程鑫！
我尖叫着想去帮忙，却被宋亚轩一把按回座位。
一声枪响，车后窗玻璃爆裂。卡尔捂着肩膀惨叫，丁程鑫夺过手枪，却因动作太大扯裂伤口，鲜血瞬间浸透绷带。
宋亚轩停车！
宋亚轩对司机吼道，
宋亚轩否则我开枪了！
巴士一个急刹，我们全都向前栽去。卡尔趁机拉开车门滚下去，消失在路边的森林里。
宋亚轩该死！
宋亚轩检查丁程鑫的伤势，
宋亚轩必须立刻处理！
司机已经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医院就在五公里外。丁程鑫半昏迷地靠在我肩上，呼吸越来越弱。
林星晚坚持住...
我轻拍他的脸，
林星晚别睡...
丁程鑫微微睁眼，沾血的手指碰了碰我的脸颊：
丁程鑫没事...不疼...
这明显的谎言让我眼泪夺眶而出。宋亚轩撕开自己的衬衫帮丁程鑫临时包扎，手法娴熟得不像第一次。
林星晚为什么卡尔背叛？
我颤抖着问。
宋亚轩不是背叛。
宋亚轩苦笑，
宋亚轩是上层有内鬼。
他看了眼窗外，
宋亚轩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巴士停在路边，远处已经能看到苏黎世的轮廓。宋亚轩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个新坐标：
宋亚轩安全屋，先处理程鑫的伤。
林星晚然后呢？
宋亚轩然后...
他深吸一口气，
宋亚轩我单独去诊所。你和程鑫等支援。
"不行！"我和丁程鑫同时反对。丁程鑫甚至挣扎着坐起来：
丁程鑫太危险...他们...等你自投罗网...
宋亚轩看向我，眼神温柔又决绝：
宋亚轩这是我卧底七年的最终任务。也是我对林叔叔的承诺。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们三人身上，像某种神圣的见证。我查看手机里对赌协议的倒计时：73天。这个数字突然变得如此荒谬——在生死面前，协议算什么？
林星晚一起去。
我坚定地说，
林星晚生父需要我，你们需要彼此，而我...
看着两张疲惫却坚定的面孔，
林星晚我需要知道真相。
巴士重新启动，驶向未知的危险。丁程鑫的手悄悄覆上我的，而宋亚轩在另一侧握紧了我的手指。这一刻，我们三个像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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