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国际第一学院

“嗯。去吧。”

纪微澜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

聿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如同融入暗夜的影子。

第二天清晨，别墅里显得安静了许多。

餐桌上只有纪夫人和纪微澜在用早餐。纪先生和纪明轩一早就去了公司，纪晚晴也背起书包，由司机送去学校读高三了。

纪夫人看着安静用餐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和一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

她犹豫再三，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语气带着十二分的小心：

“微澜啊…你看，你刚回来，妈妈也不想你太累，想让你多休息两天适应适应。

但是…你妹妹晚晴还在上高三，就在本市最好的私立高中，国际第一学院。妈妈想着…如果你愿意的话，要不要…也去学校？和晚晴一个班？这样你们姐妹俩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纪夫人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女儿的表情，生怕她反感或觉得被强迫。她连忙补充道：

“当然！妈妈知道你这些年…可能学习进度会不一样，跟不上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请最好的家教慢慢补，或者你想做别的什么，妈妈都支持你！上学的事，全看你自己喜不喜欢，千万别有压力！”

她的语气充满了尊重和忐忑，将选择权完全交给了纪微澜。

出乎纪夫人的意料，纪微澜几乎没有犹豫。她咽下口中的食物，抬起头，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兴味？

“学校？”她重复了一遍，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微微上挑的尾音似乎泄露了什么。

“可以。”

纪夫人愣住了，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真的？微澜你…你愿意去？”

“嗯。”纪微澜淡淡地应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去用餐，仿佛刚才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纪夫人却激动得眼眶发红，连声道：

“好！好！妈妈这就去安排！国际第一学院环境很好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学校？

一个她只在任务简报和监视目标的生活记录里接触过的名词。一个充满了喧闹、规则、同龄人以及所谓“知识”的地方。

有意思。

她从未踏足过这样的地方。体验一下……这种“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是一种新奇的观察样本。至于学习进度跟不上？

纪微澜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冷峭的弧度。

作为能在三分钟内破解顶级防火墙、熟记数百种致命毒物特性、精通七国语言及伪装技巧的顶尖杀手，普通高中的课程？

不过是些需要快速扫描归档的信息罢了。跟上进度？那从来都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听到女儿如此干脆地答应去上学，纪夫人欣喜若狂，立刻起身去打电话联系学校安排转学事宜，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了。餐厅里只剩下纪微澜一人。

她慢慢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目光落在窗外明媚的阳光上。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涟漪，在她沉寂的心湖深处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