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聿白:老大万岁

学校…这个词汇在她脑海中盘旋，褪去了任务的冰冷，染上了一点新奇的光晕。

那是一个与她过去十八年人生截然不同的世界，充满了喧闹、规则、以及她只在观察目标时匆匆掠过的、名为“青春”的气息。

一种陌生的、带着微弱刺痒感的好奇心，悄然探出了头。

至于聿白那小子…

纪微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一条信息无声地发了出去：

蝰蟒：上学。国际第一医学院。去？

信息几乎是秒回：

聿白： ！！！[震惊.jpg]

聿白：去去去去去去！！！！！！一万个去！！！老大万岁！！！[原地旋转跳跃.gif]

聿白： 上学！我的天！老大你太好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摸过教室门框呢！体验人生+1！[星星眼.jpg]

聿白： 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当好你的小跟班…啊不是，是优秀同窗！保证不丢人！[敬礼.jpg]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边聿白激动得上蹿下跳的模样。

纪微澜看着那一连串夸张的表情包和感叹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莞尔？这傻小子，对“正常人”的生活总是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和模仿欲。

以前他只能坐在阴暗的安全屋里，隔着屏幕窥视那些他永远无法参与的校园片段，现在有机会亲身进入，难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也好。有他在旁边，有些事会方便些。纪微澜手指轻动：

蝰蟒：嗯。安排。

聿白:老大万岁!!!

纪夫人那边似乎沟通得很顺利，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又充满期待的笑容走了回来。

“微澜，学校那边说没问题！随时可以去办手续！妈妈下午就带你去买校服和文具，你看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女儿反悔。

“好。”纪微澜应道，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聿白，也一起去。”

“聿白？”纪夫人愣了一下，随即恍然，笑容更深了。

“对对对！你看妈妈这记性！聿白是你的好朋友，又陪你一起来，当然也要安排妥当！他愿意去圣樱吗？太好了！这样你们也有个伴儿！我这就跟学校说，把他安排跟你一个班！”

纪夫人立刻又拿起电话，语气轻快地向学校说明情况。

看着纪夫人为了她和聿白入学的事情忙前忙后，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带着点傻气的喜悦，纪微澜静静地看着。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纪夫人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这种被细致安排、被当成“需要照顾的孩子”的感觉，依旧陌生得让她指尖微微蜷缩，但那种冰封般的抗拒，似乎被这阳光融化了一点点缝隙。

或许…老头子让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亲情本身，还有这种…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去期待一件简单事情的…可能性？

... ...

上学。 纪微澜在心中再次默念这个词，这一次，那份“莫名的期待”似乎清晰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