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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红酒唇狱

溯光吻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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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屋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楼道里潮湿阴冷的空气,也将城市傍晚的喧嚣彻底挡在外面。狭小的空间内,瞬间被一种沉闷的、混杂着灰尘、霉味和廉价洗涤剂的气息填满。

林夕(林梦)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那张掉漆的木桌前,将怀里沉重的旧笔记本电脑和厚厚一叠资料胡乱地堆在桌面上。动作粗暴,发出“哐当”的声响。她没有开灯,任由窗外残余的天光吝啬地透进来,在简陋的家具上投下模糊而扭曲的阴影。

身体里紧绷了一整天的弦,在踏入这方寸之地的瞬间,骤然断裂。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混合着白日里积压的恐惧、愤怒和巨大的精神消耗,瞬间将她淹没。苏晚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窥视,沈国栋那如同跗骨之蛆的审视目光,阮氏香脖颈上那触目惊心的勒痕,还有墙角那点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诡异白色…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声音、所有冰冷的触感,如同无数尖啸的幽灵,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

她背靠着冰冷坚硬的桌沿,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尖冰凉,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镇压那灭顶的恐慌和窒息感。安全屋?这里真的安全吗?安希昱说过的那些话——隔壁的窃贼,楼下的赌场,形同虚设的监控…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墙角,那点微小的、带着诡异光泽的白色鹅膏菌,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黑暗中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徒劳挣扎。

巨大的绝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逃出了公寓,换了身份,找到了工作…可命运的恶意,如同附骨之疽,从未真正远离!它只是换了一种更加隐秘、更加恶毒的方式,如影随形!

“呃…” 一声压抑的、痛苦的抽气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林夕猛地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身体顺着桌沿缓缓滑坐下去,蜷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后背紧紧抵着坚硬的桌腿,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不彻底崩溃的依靠。

黑暗中,她的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不是放声痛哭,而是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恸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指缝疯狂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湿痕。前世死亡的冰冷窒息感,如同梦魇般再次攫住了她!她能清晰地“看到”陈默那张被欲望和恐惧扭曲的脸,能“感觉”到颈间那致命的、不断收紧的力道!

“不…不要…” 破碎的呜咽终于冲破指缝的封锁,带着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在死寂的房间里低低回荡,“别过来…别碰我…”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的困兽,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灵魂深处那道从未愈合的、血淋淋的伤口。巨大的恐惧和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

一股清冽的、带着室外微凉空气的气息涌入。随之而来的,是安希昱身上那独有的、如同初雪融化般的冷香。

安希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依旧穿着那件剪裁精良的黑色羊绒大衣,身形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纤细而孤绝。她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都市夜晚的寒气。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照灯,瞬间捕捉到了蜷缩在桌角阴影里、如同受伤小兽般瑟瑟发抖的林夕。

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在看清林夕状态的瞬间,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眼底深处那层坚冰,仿佛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击,瞬间裂开无数细密的纹路!

她没有说话。

只是反手,动作极其轻缓地关上了房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然后,她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不知何时已脱掉了鞋子,赤着脚,如同踏月而来的精灵,悄无声息地走向那片蜷缩着绝望的阴影。

她走到桌边,没有看蜷缩在地上的林夕,目光却精准地扫过桌面上那堆杂乱的资料和笔记本电脑,最终落在桌角一个不起眼的塑料袋上——里面似乎装着几瓶超市里最便宜的红酒。

安希昱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拂过。她伸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廉价的玻璃瓶身,粗糙的标签。她动作流畅地找到开瓶器,没有一丝犹豫,“啵”的一声轻响,橡木塞被拔出。

浓郁而廉价的、带着一丝果酸气的红酒味道,瞬间在狭小沉闷的空间里弥漫开来。那气味,像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林夕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充满酒气和绝望的角落!前世死亡之夜那浑浊的空气、眩晕的灯光、还有…陈默身上散发出的汗味和劣质酒精的气息…所有不堪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

“不…不要酒…” 蜷缩在地上的林夕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兔子,下意识地往更深的阴影里缩去,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抗拒,“拿走…拿走它!”

安希昱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垂眸,看着手中那瓶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暗红色泽的液体,又看向角落里那个被巨大恐惧笼罩的身影。清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心疼,了然,以及一种更加深沉的决绝。

她没有拿走酒。

反而拿起桌上那个唯一干净的、印着卡通图案的廉价马克杯。手腕微倾,暗红色的酒液如同粘稠的血液,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汩汩地注入杯中。浓烈的、带着发酵气息的酒香瞬间变得更加浓郁,霸道地驱散着空气中原本的霉味。

然后,安希昱端着那杯斟满的酒,赤着脚,一步步走到蜷缩的林夕面前。她没有蹲下,只是微微俯身,将那杯酒,稳稳地、不容拒绝地,递到了林夕的面前。

“喝掉它。”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穿透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林夕混乱的意识上,“或者,看着我喝掉它。”

林夕猛地抬起头!

泪眼模糊中,她看到安希昱那张苍白清冷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冰雕。那双桃花眼里,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冰冷掌控,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残酷的、要将她所有恐惧和伪装都焚烧殆尽的火焰!那眼神在说:逃避没有用!你必须面对!用这杯让你恐惧的酒,去撕开那层自欺欺人的外壳!

巨大的抗拒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在林夕胸腔里冲撞!她看着那杯近在咫尺、散发着致命诱惑和恐惧气息的暗红色液体,看着安希昱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眸…

一股破釜沉舟般的、混杂着愤怒和自毁冲动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她一把夺过安希昱手中的马克杯!

冰冷的廉价陶瓷杯壁紧贴着她滚烫颤抖的指尖!她甚至没有一丝停顿,仰起头,像饮鸩止渴的囚徒,将那浓烈而廉价的红酒,狠狠地灌入自己干涩灼痛的喉咙!

“咕咚…咕咚…”

粘稠冰凉的酒液带着一股粗暴的酸涩感,如同烧红的刀子,一路刮过食道,灼烧着胃壁!呛人的酒精气息直冲鼻腔,瞬间模糊了视线!剧烈的咳嗽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

“咳!咳咳咳——!”

林夕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混着嘴角溢出的暗红酒液,狼狈不堪地糊满了下巴和脖颈。马克杯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残余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瞬间浸湿了地面,留下刺目的深色污渍。

安希昱静静地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她狼狈痛苦的姿态。没有阻止,没有安抚,只是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更加汹涌的痛楚和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决绝。

剧烈的咳嗽终于渐渐平息。林夕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桌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泪水的咸涩气息弥漫在口鼻之间。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和灼烧感,如同狂暴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她强行压抑了一整天的所有情绪!恐惧、愤怒、委屈、绝望、还有对安希昱那霸道“监护”的复杂怨怼…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轰然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她抬起布满泪痕和酒渍的脸,眼神因为酒精和巨大的情绪冲击而显得有些涣散和狂乱,死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安希昱,声音嘶哑破碎,“你不是想知道吗?好!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她的身体因为激动和酒精的作用而剧烈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揪扯着自己沾满酒渍的衣领。

“那天晚上…七夕…”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梦呓般的、令人心悸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撕裂的灵魂深处硬挤出来的,“我喝了很多…很多…楼梯间…灯是坏的…很暗…那个叫陈默的…他看着我…眼神像饿狼…我故意…故意把裙子拉下来一点…我朝他笑…勾他…我问他‘上来坐坐?’…”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酒气和死亡气息的楼梯间。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自嘲、痛苦和疯狂的神色。

“他犹豫了…我知道他想起了他那个在饭店刷盘子的女朋友…想起了他爸骂他没出息…哈…”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充满自毁意味的惨笑,“可那又怎么样?!他还是跟上来了!像条闻到腥味的狗!”

巨大的痛苦和一种扭曲的快意在她眼中交织!

“他力气很大…把我按在门上…很臭…汗味…酒味…”林夕的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仿佛又感受到了那粗暴的禁锢和浑浊的气息,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他说…说林小姐你好美…像…像美杜莎…看一眼就…就动不了…”

“我们玩了那个游戏…窒息…他掐着我…很用力…”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脖颈,指尖深深陷入皮肉,仿佛那里依旧残留着致命的勒痕,眼神充满了濒死的惊恐,“我喘不过气…眼前发黑…可我…我竟然还觉得…痛快!我说…‘再深一点’…哈哈…再深一点…”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泪水混合着嘴角溢出的红酒疯狂流淌!

“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的瞳孔因为回忆而剧烈收缩,“再醒来…天亮了…她…她就躺在我旁边…脖子…全是青紫色的…三道…像毒蛇缠在上面…冷…冰一样冷…我摸不到她的心跳…一点都摸不到…”

“死了!她死了!就在我旁边!”林夕猛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是我…是我害死了她!是我自己…自己找死!我活该!我活该!呜…”

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恐惧和悔恨,如同开闸的洪水,混合着酒精的催化,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像个迷途的孩子,在巨大的黑暗和绝望中崩溃痛哭,将灵魂深处最不堪、最血淋淋的伤口,毫无保留地撕裂开来,暴露在安希昱面前。

安希昱站在原地,如同一尊沉默的冰雕。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垂在身侧的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柔软的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无法抵消心头那如同被万仞凌迟般的剧痛!林夕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切割!那绝望的控诉,那崩溃的哭泣,那血淋淋的死亡画面…前世冰冷的殡仪馆和浴缸里的血红,与眼前这个在痛苦深渊中挣扎的灵魂重叠在一起!

她的光…她的小月亮…原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承受着这样地狱般的煎熬和绝望的自毁!

巨大的心疼和一种灭顶般的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安希昱!那层包裹着灵魂的坚冰,在林夕撕心裂肺的哭诉和痛苦蜷缩的姿态面前,轰然碎裂!

她再也无法保持那冰冷的距离和掌控的姿态!

在巨大的心痛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抚平那剧烈痛苦的强烈渴望驱使下,安希昱猛地向前一步!

她没有说话。没有安慰。没有任何言语能承载此刻她心中翻江倒海的剧痛!

她只是伸出双臂,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却又蕴含着无限怜惜的力量,猛地将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颤抖的林夕,用力地、紧紧地拥入了自己冰冷的怀中!

林夕的身体在她突然的拥抱中猛地一僵!哭声都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安希昱做出了一个让林夕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动作!

她低下头!

冰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唇,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怜惜,精准地、不容置疑地,吻上了林夕那沾满了泪水、汗水和廉价红酒的、微微颤抖的唇!

“唔…!”

林夕的呜咽被瞬间堵了回去!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一个安抚的轻吻。

更不是昨夜天台那个珍重的轻触。

这是一个带着血腥味和泪水的、绝望的封印!一个试图用自己冰冷的唇,去覆盖、去吮吸、去吞噬林夕口中所有苦涩和痛苦的吻!

安希昱的吻毫无章法,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急切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她的手臂紧紧箍着林夕颤抖的身体,仿佛要将她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冰冷的舌尖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量,撬开了林夕因为惊愕而微张的齿关,长驱直入!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不顾一切的掠夺,席卷着她口腔里每一寸混合着泪水的咸涩、红酒的酸涩和绝望气息的味道!

她不是在索取。

她是在给予。

给予一种无声的、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加有力的证明——我在!我在这里!我尝到了你的痛苦!我承受着你的绝望!我与你同在!

林夕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哭泣,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痛苦回忆,在这个突如其来、带着血腥味和泪水的掠夺性亲吻中,被瞬间冲散!只剩下唇齿间那冰冷而强势的触感,鼻息间那清冽熟悉的冷香,以及灵魂深处那被深深撼动的、灭顶般的战栗!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安希昱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能感觉到她笨拙却无比坚定的吮吸和探索,能感觉到她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那几乎要勒断骨头的力道!那是一种混杂着巨大痛楚、无限怜惜和不惜一切也要将她从深渊中拉回的决绝力量!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灭顶般的、灵魂被攫住的沉沦感,让林夕的身体彻底软倒在了安希昱冰冷的怀抱里。她不再挣扎,不再抗拒,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几乎要夺走她所有呼吸的吻。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带着泣音的呜咽,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极致的沉沦。冰冷的泪水依旧汹涌滑落,与两人唇齿间交换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安希昱感受着怀中身体的软化,感受着她细微的颤抖和那破碎的呜咽,心口那团疯狂燃烧的火焰仿佛被浇上了一捧滚烫的油,燃烧得更加炽烈!她扣在林夕脑后的手微微用力,将这个带着血腥味、泪水和红酒气息的吻,加深到更加窒息的境地!仿佛要将前世错过的所有时光,将今生所有的恐惧和思念,都通过这个吻,狠狠地、不容置疑地烙印进彼此的灵魂深处!

昏暗的光线下,两个紧紧纠缠的身影,如同两株在绝境中疯狂汲取彼此生命力的藤蔓。唇齿交缠间,浓烈的红酒气息、泪水的咸涩、绝望的痛苦、失而复得的狂喜…所有激烈到极致的情感,都在这个狭小破败的空间里,无声地爆发、交融!

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急剧升高。林夕原本冰凉的指尖开始发烫,身体深处某种被压抑了太久的、属于林梦本身的野性和炽烈,在安希昱这不顾一切的、带着掠夺意味的亲吻下,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蠢蠢欲动!

她的手臂,不再是无力的垂落,而是缓缓抬起,带着一丝试探和巨大的渴望,颤抖着,想要环住安希昱那纤细却蕴含着惊人力量的腰肢…

就在这情欲和情感都攀升到最炽烈巅峰的时刻——

“嗡…嗡…嗡…”

林夕扔在桌面上的那部屏幕碎裂的旧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如同一把冰冷的利刃,猝然撕裂了这方寸之地里所有的旖旎和炽热!

两人纠缠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僵住!

林夕猛地睁开眼!眼中情欲未褪的迷离瞬间被巨大的惊悸取代!

安希昱的唇依旧紧贴着她,但那双清冷的桃花眼里,翻涌的情潮瞬间冻结,只剩下冰冷的警惕和一丝被打断的、近乎暴戾的怒意!

刺耳的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像催命的符咒,在死寂的房间里疯狂回荡!屏幕上,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正在疯狂跳动!没有区号,没有归属地,如同一串来自深渊的诅咒!

是谁?!

苏晚?沈国栋?还是…公寓里那个真正的凶手?!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海倒灌,瞬间将刚刚升腾起的暖意和情欲浇灭得干干净净!林夕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安希昱去抓那部如同定时炸弹般震动的手机!

安希昱却猛地收紧了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让林夕窒息!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部疯狂震动的手机,眼神冰冷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刃!

她没有让林夕去碰手机。

反而,她微微拉开了两人唇齿间那粘稠炽热的距离。

暗红色的、粘稠的红酒液渍,如同妖异的图腾,沾染在两人的唇角和下颌。安希昱的唇瓣因为激烈的亲吻而微微红肿,沾染着林夕的泪水和红酒,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带着血腥味的靡艳光泽。

她抬起手。

冰凉的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林夕同样沾着酒渍和泪水的唇角。然后,那沾着红酒的指尖,缓缓移向那部依旧在疯狂震动、发出刺耳噪音的手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手机屏幕的瞬间——

震动和铃声,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屏幕上跳动的陌生号码,也随之消失。

只剩下冰冷的、漆黑的屏幕,倒映着两人此刻沾满酒渍、情欲未褪却又惊悸警惕的脸庞。

死寂。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安全屋。

只有两人急促而滚烫的喘息声,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中疯狂交织。

几秒钟后。

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处理的、冰冷得如同电子合成、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声音,如同毒蛇般,从那个刚刚安静下来的手机听筒里,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流淌出来,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

“游戏…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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