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撞在铁门上的闷响传来,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向配电柜最底层的抽屉:“他们怕电,可矿洞里的蛇不怕。你爸当年藏在这里的东西,能让它们选一边站。”
抽屉拉开的瞬间,林晚看见里面蜷缩着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蛇眼是纯黑的,正对着她吐着分叉的信子。而蛇身下压着的,是一份永盛矿业的事故报告,日期正好是陆沉“意外”坠崖的那天。
吊坠的温度突然消退,林晚听见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亮了起来,锁屏壁纸是她和陆沉的初中合影——照片里的陆沉,脖子上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吊坠。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陆沉脸上,他盯着那张合影的眼神突然软下来,像结了层冰的湖面被投进石子。“这吊坠是一对的。”他突然松开手,指腹摩挲着自己脖子上空荡荡的衣领,“当年矿难那天,你爸把他的给了我,我的给了你。”
雪白小蛇突然从抽屉里窜出来,顺着林晚的手腕缠上小臂。它的鳞片冰凉,却没留下丝毫寒意,反而像层薄冰裹着温水。林晚这才发现蛇背上有排淡金色的纹路,和U盘上的蛇形图案是镜像对称的。
“事故报告第17页。”陆沉的声音发紧,配电柜的指示灯开始发出电流过载的嗡鸣,“你爸在里面记了蛇眼的位置——矿洞最深处的石壁上,有个蛇形凹槽,能嵌进这对吊坠。”
铁门被撞得越来越响,铁皮凹陷处透出外面路灯的光,像被无数只眼睛死死盯着。林晚翻开报告,第17页的字迹被水浸得发皱,却能看清末尾那句:“蛇认主,不认时。”
“它们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陆沉突然抓住她缠蛇的手腕,把她往配电室后门拽,“是矿洞里的沼气混着蛇毒,把他们的魂泡在时间里了。”
小蛇突然竖起脑袋,对着后门方向嘶嘶吐信。林晚这才注意到后门把手上也有个蛇形锁孔,比铁门上的小了一圈。她刚把小臂贴过去,小蛇就像融化的雪水般渗进锁孔,门闩“咔”地弹开时,外面涌来的风带着矿洞特有的硫磺味。
“抓紧吊坠。”陆沉的手变得冰凉,林晚回头时,看见他的半张脸正在透明化,像是被雨水泡久的纸,“我困在2019年的矿洞里了,每次你靠近真相,我才能从时间缝里钻出来——--但不能太久。”
身后的铁门轰然倒塌,黑影涌进来的瞬间,配电柜突然爆出一团火花。那些“矿工”被电流击中的地方冒出白烟,却没停下脚步,只是动作变得僵硬,像上了锈的齿轮。
“走!”陆沉推了她一把,自己却转身冲向黑影。林晚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玉佩,是吊坠断裂后剩下的底座,“把报告带去矿洞!蛇眼在……”
他的话被电流的爆鸣声吞没。林晚冲出后门时,听见身后传来小蛇尖利的嘶鸣,紧接着是陆沉一声闷哼。她不敢回头,攥着报告的手被冷汗浸透,口袋里的吊坠突然开始发烫,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