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的纽扣眼睛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在青石板上骨碌碌地滚动着,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月光洒在它身上,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幽蓝色光芒,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倒像是奏人此刻的眼神,半明半暗,让人难以捉摸。江浸月的目光有些迷茫,似乎失去了焦点,又似乎在凝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
突然,江浸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下意识地按住了自己腕间发烫的银纹。那银纹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顺着她的血管蜿蜒爬行,形成了蛛网状的纹路。
每一次银纹的跳动,都伴随着一阵灼烧般的痛感,如火焰般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江浸月紧咬着嘴唇,试图忍耐这种痛苦,但那刺痛却越来越强烈,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在说谎。”她的声音发颤,却倔强地与奏人对视。三天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花园里玫瑰开得正艳,小森唯苍白的脖颈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奏人俯下身时唇边勾起的残忍弧度。那时她几乎是本能地挡在她身前,颈部的血溅在奏人嘴角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奏人忽然逼近,鼻尖几乎要触到她的。他身上混着血腥味的冷香扑面而来,犬齿擦过她颈侧结痂的咬痕:“说谎的人是你。”他的指尖突然掐住她的下巴,紫眸里翻涌的猩红几乎要将她吞噬,“那天你明明在发抖,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江浸月猛地别开脸。她确实记得那种感觉,恐惧与害怕交织着刺痛心脏。当奏人的獠牙刺破皮肤时,她听见银纹激活的轻响,混着他低哑的呢喃:“终于等到你。”
“为什么是我?”她突然抓住奏人的手腕,“小森唯才是你们选中的祭品,我的血明明……”
“因为你的血。”奏人突然笑了,那笑容却不达眼底。他松开手,任由泰迪熊的掉落在江浸月的脚踝,在他耳边低喃“绝望的味道,愤怒的味道,还有……”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不甘心的味道。”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森唯的声音在夜色里若隐若现。奏人却恍若未闻,低头含住她颈侧的银纹。江浸月浑身僵硬,感受到他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印记,每一下都让银纹发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他的声音裹着热气喷在她耳畔,“痛是我的,血是我的,连你那些可笑的挣扎……”他忽然咬住她的耳垂,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江浸月听见他轻笑,“也都是我的。”
小森唯举着灯笼转过回廊的刹那,只看见月光下相拥的两人。江浸月腕间的银纹正顺着的手掌心蔓延,在少女苍白的皮肤上开出妖异的花。而奏人望着怀中颤抖的少女,紫眸里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溺毙。
“记住,新娘。”他在她发间低语,“这场游戏,你没有弃权的选项。”
还记得三天前的一个月夜,夜露沾湿的白玫瑰在月光下泛着银边,江浸月将最后一缕薰衣草塞进香囊,指尖沾着清甜的草叶气息。小森唯蹲在她身侧,发间别着新摘的白玫瑰,正认真地把薄荷叶碾碎:"听说这种配方能驱赶蚊虫......"
话音未落,空气突然凝固。
江浸月后颈的汗毛竖起,熟悉的冷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奏人斜倚在花架上,紫眸在夜色里泛着幽光,泰迪熊的纽扣眼睛随着他晃动的腿轻轻转动。
"原来人类也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他舔了舔唇,目光掠过小森唯苍白的脖颈,犬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不过比起香囊,我更喜欢新鲜的血香。"
小森唯猛地瑟缩,手中的香囊掉在地上。江浸月几乎是本能把人推出亭子挡下那如饥似渴的眼神,奏人直接把眼前这个又替小森唯争取逃跑机会的少女推倒在铁丝网上,江浸月后背撞上冰凉的花架:"你想做什么!"
奏人轻笑出声,单膝跪在她双腿之间,手指挑起她一缕发丝闻了闻:"怎么?想代替她?"他突然逼近,鼻尖擦过她耳际,"你的血......确实比她的甜。"
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江浸月闷哼一声。第一次被吸血她感觉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锁骨流下,而奏人的身体却突然僵住——月光下,一道银纹如活物般从伤口窜出,顺着颈动脉爬向心口,在皮肤下织成闪烁的藤蔓。
"这是什么?"奏人的声音骤然沙哑。他松开嘴,血珠顺着嘴角滴落,紫眸死死盯着她腕间蔓延的银纹。小森唯慌乱地扯下丝巾跑过了按住她的伤口,却见血珠滴在石板上,化作细碎的银砂。
泰迪突然从奏人膝头滑落,纽扣眼睛发出机械转动的咔嗒声。他掐住江浸月的下巴,犬齿在她唇上轻轻碾磨:"你的血里...藏着月亮的味道。"
江浸月想别开脸,却被他扣住后脑。奏人的舌尖舔过银纹,她浑身一颤,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炸开。银纹猛地暴涨,在两人交缠的影子里织成发光的锁链。
"滚。"奏人突然扯过江浸月阻止小森唯伸来的手,单膝跪在江浸月面前。他的指尖抚过她锁骨处浮现的残缺银月图腾,声音低得像蛊惑,"从今天起,你的血、你的痛、还有这月亮的秘密...都只能属于我。"
“咚……”一声悠远的钟鸣,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这寂静的夜的胸膛上,突兀地撞碎夜色,小森唯想扶起被奏人摁压在地上江浸月,却被奏人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他抱起她走向城堡,银纹顺着她的后颈蔓延,在掌心烙下滚烫的印记。
"记住,我的月亮。"他在她发间低语,犬齿擦过银纹激起一阵战栗,"下次再敢挡在她面前......"他轻笑一声,咬上她耳垂,"我会让你知道,血液被抽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