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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江迷局

花魁月神:从瓦舍小妞到朝堂智囊

深秋的日头落得快,江风裹着残阳,把寒江客栈的青瓦染得像泼了血。苏满月站在斜对面的茶寮屋檐下,手指头把素色布裙的衣角捻得发皱。打从进了城,她见过的客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眼前这家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门楣上"寒江"二字的朱漆都剥落了,挂着的羊角灯笼倒是簇新,红得扎眼。

江涛一下下拍着码头石墩,混着船桨吱呀声飘过来。客栈里头吵吵嚷嚷的,猜拳声能掀翻屋顶。苏满月往袖袋里摸了摸,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针,心里安定了些。萧惊寒那句"莫信眼神"还在耳边打转,她抬头望了望客栈二楼,几扇雕花窗棂都关得严实,只有最尽头那间透着点微光。

后门突然闪过个黑影子,腰间吊的铁板片子晃了下,在暮色里划过道冷光。苏满月眯起眼——那是玄铁盟的标志,三年前她在江南见过。当时一队玄铁盟的人冲进村子抓人,领头的腰上就挂着这么块牌子,边角缺了个口,跟刚才瞥见的一模一样。

风卷着江腥气扑过来,苏满月打了个寒颤。她把半旧的帷帽往下压了压,遮住大半张脸,抬脚穿过街面。刚走到客栈门口,迎客的店小二就斜着眼过来了,瞅她帷帽的眼神像是要钻进来瞧个究竟。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说话时嘴角歪着,一股劣质酒气喷过来。

苏满月往他身后瞟了眼,左侧散座围了圈赌徒,一个络腮胡正拍着桌子骂娘,腰间匕首套子磨得发亮。她低下头,声音压得又轻又稳:"天凉了,想饮杯热酒。"

店小二眼珠骨碌一转,脸上的横肉突然松开了,堆起笑来:"姑娘可是要饮'明月照大江'?楼上雅间请,刚腾出来的好位置。"

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像是随时会散架。二楼走廊比底下暗得多,几间雅间门都关着,门缝里没一丝光亮,只有尽头那间"听涛"雅间,门下透出点烛光。店小二推门时动作顿了顿,回头朝苏满月意味深长地笑:"秦掌柜,这位姑娘点了'明月照大江'。"

屋里的人背对着门站着,个子不高,穿件灰布棉袍,手里捏着个玉佩来回摩挲。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圆脸,细眼,下巴上三缕山羊胡,看着像个和气的账房先生。可苏满月一瞧见他的眼睛就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亮得吓人,像是把锥子。

"姑娘孤身赴约,不怕这寒江风浪大么?"秦掌柜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

苏满月摘了帷帽,随手放在桌上。她知道自己这张脸在京城有多扎眼,藏是藏不住的。"风浪再大,也大不过人心。"她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萧将军让我来取件东西。"

秦掌柜"哦"了一声,手往怀里掏摸,摸出个油皮纸包着的东西。"你说的是这个?"他把纸包往桌上一放,推到苏满月面前,"萧将军倒是信得过你。"

油皮纸包看着不厚,边角却磨得起了毛。苏满月刚要伸手去拿,秦掌柜突然按住纸包,眼睛眯成了条缝:"不过在下有个疑问,还请姑娘赐教。"

"掌柜请问。"苏满月缩回手,指尖在袖袋里捏紧了银针。

"月神计划......"秦掌柜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毒蛇吐信,"里头说的江南水患,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窗外的江风突然变大,吹得窗棂呜呜响。苏满月感觉后脖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月神计划是萧惊寒拼死护住的秘密,这个账房先生怎么会知道?

"掌柜认错人了。"苏满月端起桌上的空茶杯,假装喝茶,"我就是个跑腿送信的,听不懂你说什么。"

秦掌柜突然拍了下桌子,茶具震得叮当作响。楼下的喧哗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整座客栈安静得吓人。"听不懂?"他猛地站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袖口,"那这个你总该认识吧?"

灰布棉袍的袖口内侧,用银线绣着只展开翅膀的黑鹰,跟萧惊寒剑柄上刻的一模一样。

苏满月的心沉到了底。她慢慢放下茶杯,后腰抵着冰凉的墙壁:"玄鹰军的信物,掌柜藏得挺严实。"

"彼此彼此。"秦掌柜冷笑一声,突然抬脚踢翻了旁边的青瓷瓶。瓶子落地的脆响刚起来,窗户"哗啦"一声被撞碎,黑影裹着冷风扑了进来。那人手里握着柄短刀,刀光在残阳下亮得刺眼,直取苏满月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苏满月往旁边一滚,躲过刀锋。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震得上面的仕女图簌簌掉粉末。黑影一击不中,转身又是一刀。刀刃擦着苏满月的胳膊划过去,布帛裂开的声音和皮肉被划破的刺痛同时传来。

"抓住活的!"秦掌柜喊着,从靴筒里抽出把软剑,剑尖抖得像条蛇,"问出月神计划的密道图!"

苏满月捂着流血的胳膊退到墙角,左手摸到块碎瓷片,是刚才被踢碎的青瓷瓶残骸。她握紧瓷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角余光瞥见屏风后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下——是个人影,贴着墙壁站着,手里好像捏着什么发亮的物件。

黑影和秦掌柜步步紧逼,一个拿刀封死去路,一个挥剑护住两侧。苏满月突然往左边猛地一扑,在地上打了个滚,同时把手里的瓷片狠狠掷向秦掌柜眼睛。秦掌柜慌忙后退,软剑刺了个空。

就趁这个空档,苏满月右手探进袖袋,摸出枚细长银针。她记得萧惊寒教过的手法,两根手指捏着针尾,瞄准了黑影的手腕内侧。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是擒拿手的罩门所在。

银针出手的瞬间,屏风后突然飞出三道银光,比苏满月的针更快、更急。只听"叮叮叮"三声脆响,秦掌柜的软剑脱手飞出,斜斜钉在房梁上,剑身还在微微颤抖。

秦掌柜和黑影都懵了,转头看向屏风。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个人,个子很高,穿件墨色锦袍,脸上戴着个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眼睛黑沉沉的,像寒潭的深水,望一眼就让人心里发寒。

"公...公子?"秦掌柜的腿突然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唇哆嗦着,"属...属下不知您在这儿..."

面具人没理他,径直走到黑影面前。那人想拔刀反抗,手腕却像被钉住似的动弹不得。面具人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往黑影咽喉处一点。苏满月清清楚楚看见有道银光从他指尖飞出去,比绣花针还细。黑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睛瞪得溜圆,直挺挺倒了下去,再也没动弹。

一股腥甜的血气弥漫开来。苏满月捂着流血的胳膊,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她见过死人,万花楼后院经常有喝醉的客人打架打死了抬出去。可像这样杀人不见血的,还是头一回见。

"玄铁盟的人,"面具人的声音像是从石头缝里挤出来的,又哑又涩,"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秦掌柜趴在地上,磕头磕得像捣蒜:"属下知错!是这女人...这女人拿着萧惊寒的信物,属下以为是玄鹰军的密探..."

"她是不是密探,轮不到你判断。"面具人打断他,慢慢转过头,银面具对着苏满月,"起来。"

苏满月没动。她刚才藏瓷片的时候,触到那碎片内侧好像有花纹。低头一看,果然,月白色的瓷片内侧刻着朵小小的云纹,跟她小时候在家乡神庙梁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怎么?"面具人往前走了两步,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的冷香,像是雪后梅枝的味道,"要我请你?"

苏满月扶着墙站起来,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晕开一小朵红梅花。"公子是谁?"她盯着面具人的眼睛,"让我做什么?"

"聪明。"面具人点点头,突然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油皮纸包,"密信里有夹层,三日内,我要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苏满月心里一惊。她能看出信有夹层,是因为小时候帮老鸨拆信笺看有没有藏银角子,练出了点眼力。这个戴面具的男人怎么会知道?

"我凭什么帮你?"苏满月往后退了半步,后腰又抵住了墙壁。

面具人突然上前一步,离她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还有面具边缘蹭过空气时轻微的摩擦声。江风从破窗户灌进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面具下一点苍白的皮肤。

"凭这个。"他抬手,指尖在她胸口轻轻一点。苏满月这才发现,刚才慌乱中把那片带云纹的瓷片塞进了衣襟,现在正贴着心口的位置。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

就像有只冷冰冰的蝴蝶停在了心口。

苏满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那双眼睛里好像藏着片星空,遥远又亮,看得她头晕。

"三日后黄昏,"面具人收回手,转身往屏风后走,"还在这里,带答案来。"

秦掌柜连忙爬起来,跟在他后面,快走到屏风时又回头看了苏满月一眼,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调色盘。屏风上的仕女图被划了道大口子,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门洞,两人的身影钻进去,就不见了。

屋里只剩下苏满月一个人,还有地上那具渐渐变冷的尸体。血腥味越来越浓,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江腥气,让人头晕。她走到桌边拿起油皮纸包,撕开外层,里面果然是封信。信纸比寻常的厚不少,边缘有两道浅浅的折痕,像是被人细心地折过两次。

苏满月捏着信纸边角,轻轻一撕。纸果然分成了两层,中间夹着半张巴掌大的黄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弯弯曲曲的像蚯蚓。她把黄纸折好塞进袖袋,又拿起那片带云纹的瓷片,贴在唇边。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江面上亮起星星点点的渔火。苏满月把帷帽戴好,转身往外走。刚推开雅间门,就听见楼下传来店小二的吆喝声:"客官里边请!刚杀的江鱼,要不要尝尝?"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每踩一步,木板就发出声痛苦的呻吟。走到一楼大堂,赌徒们还在吆五喝六,络腮胡拍着桌子大笑,唾沫星子溅了对面人脑门一脸。苏满月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经过柜台时,眼角余光扫过账房先生手里的账本。昏黄的油灯下,账本上画着个小小的记号——一朵云纹,跟她瓷片上的一模一样。

账房先生抬起头,对她露出个和善的笑。苏满月心里一紧,快步走出客栈大门。晚风吹得更冷了,她拉高衣领遮住半张脸,沿着江边快步往前走。

快到街口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寒江客栈的红灯笼在夜色里晃啊晃,像只嗜血的眼。斜对面的巷口,一道玄色披风一闪而过,消失在阴影里。

那个背影,挺拔又熟悉,腰间悬着的佩剑剑柄上,刻着只展翅的黑鹰。

苏满月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片带云纹的瓷片。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双清亮又复杂的眼睛。她不知道萧惊寒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公子是谁。但她清楚,从接过那封密信开始,她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在万花楼打杂的阿圆了。

江水拍打着石墩,一声又一声,像是谁在黑暗里敲着鼓点。苏满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茫茫夜色里。袖袋里的黄纸微微发烫,像藏着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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