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听到皇上如此深情的告白,低下了头,没人看见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身形一动,向后大撤了一步半蹲着,毕恭毕敬行了常礼开口道:
“世兰今日有一事相求,万望皇上成全”
言语中刻意带着一丝哀求。
皇上哪里见过自己的世兰这般示弱,慌忙的一边将她扶起一边开口应道:
“你我夫妻二人谈何成不成全,朕都应你就是了,快快起来,这都快入冬日了,怎的自己还这般不注意,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
华妃自知那般的紧张心疼不是装出来的,顿时心中乱了一拍,随后又自嘲了一下,恢复了心境。
噙着笑开口道:
“如今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这偌大的后宫都没个人操持,臣妾自知自己性情急躁不适宜协理六宫,欲举荐沈贵人从旁协理,臣妾与她熟识后发觉她颇有这方面的才干,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疑惑道:“沈贵人?就是那个沈自山的女儿?”
华妃点头称是,神色不变静静的等待着皇上回话,皇上这时终是头脑清醒了些,盯着华妃盯了许久,才悠悠的开口道:
“无妨,都依你便是,只不过你六宫协理之权不必辞让,若往后沈贵人有做的不妥贴的地方,你也可提点提点她。”
见大事已成,华妃娘娘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腰板挺的直直的,再不强撑着,冷了脸道:
“臣妾实是不愿再劳心这宫里的大小事,挂个虚名也可。若是沈贵人有不会的不懂的,可让敬嫔指点帮衬着,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话毕,便没再留一丝一毫的眼神给皇上,转身上了轿辇离去了。
看着华妃渐渐离去的身影,皇上心中绞的生疼生疼的,胸腔中翻腾着酸涩与失意。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的世兰,没有等他,先他而去。
往日一幕幕的回忆在脑海中一祯祯略过,在翊坤宫,在养心殿,哪怕在潜邸时,都是世兰满脸含羞带怯等着他,或是恋恋不舍的目送他走。
这样清清冷冷,仿若月宫仙娥般的背影,他是头一次这样清清楚楚的看见。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想要死命抓住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飘走了。
不禁喃喃自语道:“都好,都可以,朕都依着你,朕惯着你纵着你这么些年了,成习惯了。改不了也戒不掉……”
随后便跟苏培盛吩咐:“晋沈贵人为嫔位,封号惠,赐居存菊堂。赏协理六宫之权”
抬头望了望半亮不亮的天,叹了口气又道:
“今晚就去惠嫔那里吧,让她好生准备准备。”
苏培盛腹诽着,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
随后领命而去。
此时沈贵人看着眼前传旨的苏培盛,脸色沉的仿佛侍寝不是个喜事,是个丧事般颓靡,属实有点太过招眼,让人忍不住猜疑。
眉庄似是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愁绪不见。端庄的冲着苏培盛点了点头,示意采月给了赏钱,分量不轻足足一大包。
苏培盛掂了掂,满脸奉承的说了几句熟练的吉祥话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