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岁客栈的灯笼在雨雾里泛着诡异的光,苏无名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眉头拧成个疙瘩
苏无名“这地方太邪门,青铜厉鬼、假死的图罗女人,还有胡十四娘那箱前隋遗留的人面花……留在这里只会被迷局困住。”
苏无名他转向众人,“走,先回郡主府。”
郑相宜郑相宜点头赞同:“‘乾岁’二字本就透着古怪,前隋的年号里藏着文章,这客栈怕是与旧事脱不了干系。”
她话音刚落,薛环已默默牵过她的马,见她袖口还沾着毒液腐蚀的痕迹
薛环少年人眼底掠过一丝心疼,却只低声道:“郡主慢些,地上滑。”
回到郡主府时,天已微亮
裴喜君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裴喜君正陪着褚樱桃侍弄花草,见众人回来,忙迎上来:“可出什么事了?”
苏无名刚要开口,却见卢凌风站在廊下,望着乾岁客栈的方向若有所思
卢凌风“那黑衣人救了我们,绝非偶然。”
不等众人阻拦,他已翻身上马
卢凌风“我去去就回。”
月上中天时,卢凌风果然出现在乾岁客栈后院
卢凌风他一脚踹开胡十四娘的房门,长刀直指她咽喉:“说,昨晚救我的黑衣人在哪间房?”
胡十四娘被他吓得脸色发白,哆嗦着指向二楼最东侧的房间
卢凌风踹开门,却见床榻上坐着个穿锦袍的男子,腰间佩着金鱼袋,正是金吾卫大将军陆㒰
路人男“卢少卿好大的火气。”陆仝放下茶杯,语气平淡,“皇上命我暗中查探人面花案,恰逢你遇险,出手相助罢了。”
卢凌风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皇上的人竟也掺和其中,这案子越发复杂了
同一时刻,郡主府的书房里,苏无名正对着盏油灯出神
门被轻轻推开,邢颖提着个药箱走进来,将一包草药放在桌上
路人男二“苏先生,听闻你昨夜受惊,特来送些安神的远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无名身上的便服,意有所指,“这远志又名小草,谢安当年曾被人以‘小草’嘲讽,说他虽有远志,却屈居小位……苏先生如今虽为斜封官,倒也该学学谢安的气度。”
苏无名拿起那包草药,指尖捻着几片细长的叶子,忽然笑了
苏无名“邢御史怕是误会了。我并非谢安,这草药也无需借典故自喻。”他将草药放回桌上,语气平静,“远志的根扎在泥土里,才得安神之效;我苏无名的志向,也只在查案断狱、护佑百姓,至于官阶是正封还是斜封,于我而言,不过是泥土里的石子,碍不着根须生长。”
邢颖一怔,脸上顿时浮起愧色
路人男二“是在下唐突了。先生心怀苍生,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拱手致歉
苏无名苏无名摆摆手:“无妨,但凡心存正义者,对斜封官有芥蒂实属常情。”
见苏无名毫无芥蒂,邢颖反倒松了口气
苏无名“说正事吧。属下查到些线索,那图罗女人的行踪最后指向空中庭院,据说那里养着不少西域来的奇人异士。”
话音刚落,费神医拿着片花瓣走进来,脸上带着凝重
费神医“郡主偷回来的这花,确是人面花无疑。”他刚将花瓣放在桌上
路人男二邢颖忽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纸包,倒出另一片花瓣:“属下也查到一片,是从另一名受害者家中搜出的。”
众人围拢过来——费神医手中的花瓣干枯发暗,泡在水里后泛着深紫
邢颖那片却新鲜饱满,浸水后呈浅粉
苏无名“深紫的是前隋遗留的旧物,”苏无名捻起两片花瓣对比,“浅粉的颜色鲜亮,倒像是刚摘不久。”
费神医“问题就出在这。”费神医敲了敲桌面,“人面花本身无毒,可若混入‘豹黄’——那是西域的剧毒矿物,研磨后混入花汁,敷在脸上八十一天,皮肉便会如被虫蛀般溃烂。卢少卿昨晚闻到的薄荷香,正是用来掩盖豹黄的腥气!”
卢凌风卢凌风恰好回来,听到这话皱眉道:“豹黄早在三年前就被朝廷明令禁止入药,怎么还会出现?”
苏无名“所以才棘手。”苏无名沉声道,“豹黄需在特定的温湿度下才能保存,寻常药铺绝不敢私藏。能批量获取此物,背后定有势力支撑。”他看向众人,“卢凌风、邢御史,你们带薛环去空中庭院,务必找到那图罗女人;我与郡主去宠念寺见公主。”
宠念寺的禅房里,檀香缭绕
公主斜倚在榻上,脸色比前日更显苍白,听到下属回报“皇上仍在东都行宫”
公主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是想看我怎么死。”
路人男三话音刚落,高刺史捧着个锦盒进来,躬身道:“殿下,名单上的人家都已安抚妥当。”
公主公主掀开锦盒,里面是数十枚玉牌,刻着各府女眷的名字。“告诉她们,郑相宜定会找到解药。”
公主她声音发寒,“但若有人敢向外透露半个字,或是私下去找皇上求情……”玉牌被她捏得咯咯作响,“我便是死,也要拉着她们全家陪葬。”
高刺史额头冒汗,连声应下,退出去时脚步却有些踉跄——他怀里揣着另一张名单,是昨夜陆㒰悄悄塞给他的,上面写着“若公主事败,速将此名单呈交皇上”。
就在这时,苏无名与郑相宜走进禅房
公主公主见苏无名依旧穿着便服,顿时沉下脸:“你连官服都不肯穿,是瞧不上本宫的旨意?”
郑相宜“姑母息怒。”郑相宜忙上前按住她的手,“苏先生查案向来不拘小节,他心里是装着案子的。”
苏无名苏无名也躬身道:“臣穿便服更易查访,绝非不敬。”
公主公主瞪了他半晌,终究没再发作,只哑声问:“本宫的大限只剩七天,你何时能破案?”
苏无名苏无名沉默片刻:“臣不敢打包票,但定会拼尽全力。”
公主猛地坐直身体,厉声让郑相宜出去
禅房里只剩两人时,她突然抓住苏无名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肉里
公主“苏无名,你听着!本宫若死了,这东都所有用过人面花的女眷,都得陪我一起下黄泉!”她眼中闪过疯狂,“相宜是我唯一的侄女,你必须护好她!否则……”
苏无名“殿下放心。”苏无名反手按住她的手,语气沉稳,“臣不仅会护郡主周全,更会在七天内找到解药。”
而此时的空中庭院,卢凌风三人正被侍卫拦在门外
薛环按捺不住,正想动手,却见李约带着随从走来,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路人男“三位是为图罗女人来的吧?进来吧,她确实在这儿。”
路人男庭院深处传来阵阵虎啸狮吼,李约笑道:“各国进贡的珍禽异兽都养在这儿,图罗女人说懂兽语,我便留她照看。”
三人跟着他穿过兽栏,终于在一间石屋里见到那图罗女人——她歪坐在地上,嘴角淌着黑血,已然气绝,手里还攥着半片人面花
卢凌风“自尽了。”卢凌风探了探鼻息,脸色难看,“线索断了。”
薛环薛环望着石屋角落的暗门,忽然道:“她死前似乎想往这边逃,说不定留下了什么。”他刚要上前,却见李约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变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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