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过，李约别院的朱门被轻轻推开
公主披着件狐裘披风，身后跟着几个面如土色的官员，为首的正是高刺史
她踩着满地残雪走进正厅，炉火明明灭灭，映得她脸上的红晕格外诡异——那是人面花初发时的征兆
公主“你们以为我快死了，就该另寻出路了？”
公主摘下披风，随手扔给侍女，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高刺史扑通跪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
路人男“殿下饶命！臣只是……只是被奸人蛊惑！”
公主“奸人？”公主轻笑，指尖划过案上的鎏金酒壶，“若心里没异心，又怎会被蛊惑？李约，带他们去密室‘赏赏花’，也算全了我们君臣一场。”
路人男二李约刚应了声“是”
见心腹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路人男二他脸色骤变，转身对公主躬身：“殿下，苏无名在密室里，只是……卢凌风不见了。”
公主“跑了？”公主挑眉，非但没恼，反倒笑了
公主“去把苏无名请来，我正好有话问他。”
密室的石门被拉开时，苏无名正蹲在豹黄丛里，研究叶片上的纹路
路人男三李约的剑鞘重重砸在他背上：“起来！殿下要见你！”
苏无名苏无名慢慢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土：“卢中郎将身手好，李留守留不住他，也正常。”
李约气得脸色发青，却只能咬着牙把他往正厅带
穿过回廊时，苏无名瞥见墙角缩着几个官员，个个面无人色，裤脚还沾着豹黄的汁液——显然刚从密室出来
正厅里，公主已换上件石榴红的宫装，鬓边斜插着支金步摇
公主见苏无名进来，她端起酒杯：“苏司马倒是好定力，在密室里还能研究花草。这杯酒，算本宫谢你帮我揪出了些‘好臣子’。”
苏无名苏无名垂眸而立，没去接那酒杯：“臣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喝殿下庆功酒的。”
公主“哦？”公主放下酒杯，指尖敲着桌面，“你查到什么了？”
苏无名“查到人面花案，从头到尾都是殿下设的局。”苏无名抬眼直视着她，“从街头女子中毒，到药圣堂的豹黄，再到胡十四娘的青铜厉鬼，都是为了引出那些对殿下有异心的人。”
公主公主的笑容淡了些：“你怎么猜到的？”
苏无名“因为太巧了。”苏无名缓缓道，“人面花毒发作时，正值殿下与皇上在东都角力；受害者虽多，却没一个是殿下的心腹；最关键的是，胡十四娘说雇佣她杀卢凌风的人结巴，裴喜君画出的肖像，辛参军看着很眼熟吧？”
站在公主身后的辛怀慎脸色微变，刚要开口，就被公主抬手制止了
公主“继续说。”
苏无名“殿下根本没中剧毒。”苏无名目光锐利，“您用的人面花，是李约特制的，只会让脸色泛红，看着像中毒，却不会伤及根本。否则以您的性子，怎会不急着找解药，反倒有闲心在宠念寺办学堂？”
公主公主忽然笑了，拍了拍手：“狄公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她承认得干脆，“本宫是用了人面花，但正如你所说，是李约调的，只会让我看着虚弱些。那些老狐狸，平日里对着本宫毕恭毕敬，一听说我快死了，就忙着给皇上递投名状，不敲打敲打，以后怎么执掌朝堂？”
苏无名“所以高刺史他们……”
公主“他们私藏太子的密信，以为本宫不知道。”公主瞥了眼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带他们来密室，就是让他们看看，背叛本宫的下场。”
路人男三辛怀慎突然上前一步，指着高刺史厉声道：“殿下！此人不仅私通皇上，还曾想偷您的解药献给皇上，其心可诛！”
路人男高刺史抬头，满脸震惊：“是你？我书房里的密信，是你放进去的？”
路人男三“是又如何？”辛怀慎冷笑，“能为殿下除奸，是我的本分！”
苏无名“够了。”苏无名打断他们，“殿下想用毒刑惩罚他们，只会让更多人寒心。大唐刚安稳没几年，经不起您这么折腾。若您真要夺位，便是逆天而行，天下百姓不会答应。”
公主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苏无名，你敢教训本宫？”
苏无名“不敢。”苏无名躬身，“只是恩师曾说，民心比权谋更重。殿下若失了民心，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坐不稳。”
厅内陷入死寂，炉火噼啪作响，映得每个人的影子都在摇晃
辛怀慎刚要开口打圆场，就听苏无名转向他
苏无名“辛参军，你刚才想说什么？是不是想承认，雇佣胡十四娘的人是你？你不仅想借青铜厉鬼杀卢凌风，还想嫁祸给公主，挑起皇上与公主的火并，好趁机渔利？”
路人男三“你胡说！”辛怀慎脸色惨白，“我对殿下忠心耿耿！”
苏无名“忠心到敢刺杀皇上？”苏无名从袖中掏出裴喜君画的肖像，递给公主，“殿下请看，这是不是辛参军？胡十四娘已认出，就是他用重金买通自己，说要杀一个‘穿银袍的贵人’——除了微服的皇上，还有谁配这个称呼？”
公主接过画像，只看了一眼，脸色骤变，猛地拍案而起
公主“辛怀慎！”
画像上的人，眉眼、嘴角的弧度，分明就是眼前这个一直恭敬侍立的辛怀慎！
路人男三“殿下息怒！不是我！”辛怀慎扑通跪地，“是有人陷害我！”
公主公主死死盯着辛怀慎，眼神冰冷如刀：“本宫与太子争，是李家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挑唆？！”
路人男三“殿下……”辛怀慎还想辩解，就听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路人男李约匆匆进来，脸色难看：“殿下，皇上带着金吾卫来了！”
公主众人都是一惊，公主猛地看向辛怀慎：“是你报的信？！”
皇帝“姑姑。”年轻的天子已走进正厅，身后跟着卢凌风和郑相宜，“侄儿听说您在这儿，特意来送解药。”
皇帝他目光扫过厅内，落在那些官员身上，又看向被按在地上的辛怀慎，“看来侄儿来得正是时候。”
公主公主看着他，眼神复杂：“你不是在行宫吗？”
皇帝“侄儿在东都，一是为查案，二是为护姑姑周全。”皇上走到她面前，声音诚恳，“不管您信不信，侄儿从未想过让您死。”
路人男三公主刚要说话，就听辛怀慎发出一声讥讽的笑：“皇上倒是会装！等公主一死，这东都乃至整个大唐，不就都是您的了？”
路人男李约忽然拍了拍手，厅外传来甲胄摩擦的声音，“可惜啊，今天谁也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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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253字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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