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劈进梁柱的脆响里,李约突然反手扣住公主的手腕
他指间的力道狠得像铁钳,月白锦袍的袖子滑下去,露出腕上一道陈旧的刀疤——与辛怀慎虎口的疤痕形状竟如出一辙
路人男“舅舅?”辛怀慎的笑声陡然尖锐,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您再不动手,等金吾卫围上来,咱们二十年的谋划就全白费了!”
公主“舅舅?!”公主惊得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约,“你是……前隋降将辛大德的弟弟?”
路人男三“天后当年杀我兄长满门时,可曾想过有今日?”他凑近公主耳边,声音淬着毒,“您用的人面花,和街头那些贱民的,确实没区别。李约特制?不过是哄您玩的罢了。”
公主公主猛地推开他,指尖触到自己发烫的脸颊,那抹一直以为是伪装的红晕,此刻竟像火烧般刺痛。“你……”
路人男三“动手!”李约厉声下令,黑衣卫从四面八方涌来,刀光直逼皇上与公主。
苏无名一把将公主拽到屏风后,卢凌风已横刀挡在皇上面前,长刀翻飞如银龙,硬生生劈开一条血路
郑相宜的剑缠上辛怀慎的刀,却被他反手一刀划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浅绿色的襦裙
卢凌风“郡主!”卢凌风分心望去,肩头顿时挨了一刀,他闷哼一声,反手将偷袭者劈倒,“皇上,往偏院走!”
混乱中,皇上突然抓住公主的手腕
皇帝“姑姑,跟我走!”
公主愣了愣,看着眼前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作对手的侄子,他的手竟比想象中有力
多年的争斗、算计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模糊,她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往屏风后跑,苏无名举着板凳砸倒追来的黑衣卫
苏无名“薛环!你再不来,我们都成刀下鬼了!”
薛环“来了!”院外传来少年的呼喊,薛环带着金吾卫冲了进来,他拉弓搭箭,一箭正中辛怀慎的咽喉
辛怀慎瞪大眼睛倒下时,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
可危机并未解除,李约突然吹了声尖哨,假山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天铁熊猛地撞开院墙,腥臭的风卷着碎石扑面而来
它一爪子拍飞两个金吾卫,铜铃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卢凌风,显然还记得上次被他“装死”骗过
苏无名“攻击它的鼻子!”苏无名躲在石柱后大喊,“野兽的鼻子最敏感!”
卢凌风立刻会意,挺枪刺向巨熊的前掌
薛环趁机爬上假山,将火把扔向它的脸
褚樱桃的火箭精准射中熊鼻
郑相宜忍着肩伤,用剑缠住熊腿
四人配合着缠斗,巨熊狂躁地咆哮,爪子扫过之处一片狼藉,最终被卢凌风找准机会,一枪刺穿了它的喉咙
轰然倒地的巨熊压塌了半个回廊,李约看着满地尸体,忽然笑了,笑得凄凉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没等众人反应,已狠狠刺进自己的心口
路人男三“前隋的债,总算……还清了……”
尘埃落定时,公主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公主“毒……发作了……”她咬着牙,冷汗浸透了宫装
苏无名“快去找费神医!”苏无名喊道
卢凌风立刻抱起公主,翻身上马
郑相宜紧随其后
金吾卫在两侧护着,一路疾驰往郡主府赶
郡主府的偏院成了临时医馆,费神医围着公主团团转,药罐摆了一地
费神医“按住她!药性要发作了!”他大喊着去拿解药
卢凌风和裴喜君连忙按住公主挣扎的手脚
公主混乱中,公主的手突然抓住卢凌风的手腕,指尖划过他虎口处那颗暗红色的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稷儿……你是稷儿……”
卢凌风卢凌风如遭雷击,猛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可公主已疼得晕了过去,费神医趁机将解药灌进她嘴里
半个时辰后,她的脸色渐渐缓和,呼吸也平稳了
偏院的梨树下,薛环正小心翼翼地给郑相宜包扎肩伤
白纱布绕过肩头时,他的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耳根瞬间红透
郑相宜“笨手笨脚的。”郑相宜嗔怪一句,声音却没什么力气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更痛的是心里那团理不清的乱麻
她望着落在纱布上的花瓣,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郑相宜“皇家最苦的,从来不是坐上那个位置,而是权力交替的时刻。”
薛环薛环的动作顿住了:“郡主是说……皇上和公主?”
郑相宜“嗯。”郑相宜点头,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他们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到了关键时刻,谁也不敢退。姑姑设人面花案,表面是测忠心,实则是怕身边的人在这时候倒戈——一旦她失了势,那些曾经依附她的人,第一个会踩上来。”
郑相宜她转头看向薛环,眼底藏着疲惫:“我夹在中间,有时候真怕哪天就成了棋盘上被弃的棋子。连你师傅……”她忽然停住,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
薛环想问什么,却见她眼神黯淡下去,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薛环他低头缠着纱布,声音闷闷的:“郡主不会的,我会护着你。”
郑相宜笑了笑,没接话
阳光穿过梨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没说出口的回忆却在心底翻涌
那年她才十岁,太后拉着她的手坐在佛堂里,窗外就是众宁寺的老槐树
路人女“你卢表哥命苦。”太后的声音很轻,“生在洛阳,却从没见过爹娘。公主把他寄养在这寺里,常扮成卖花女来看他,给他带虎头鞋、糖糕……”
郑相宜“那公主是他亲人?”
路人女太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后来他伯父把他接回范阳,告诉他,常来看他的那个‘卖花女’是公主,是害死他爹娘的仇人。还说公主把他养在寺里,是为了钓出他父亲的旧部……”
当时的郑相宜似懂非懂,直到这些年看着卢凌风对公主的敌意,看着公主偶尔望着他背影时复杂的眼神,才渐渐拼凑出真相
尤其是那日公主昏迷前喊出的“稷儿”,像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的谜团
薛环“好了。”薛环打好最后一个结,小声说,“郡主别想太多,总会好起来的。”他看着她苍白的侧脸,鼓足勇气补充了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跟着你。”
郑相宜转过头,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的关切和执拗,像春日的阳光,暖得让人心里发颤
郑相宜她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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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209字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