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男
路人男送葬队伍远去后,熊千年望着灵柩的方向,叹道:“颜先生曾说,他们四子离了长安回南洲,便是图个‘共进退’,如今少了一人,这南洲四子,终究是散了。”
路人男他顿了顿,又道,“有人曾画过一幅《石桥图》,将四子同框,现藏在酒楼老板欧阳泉手中。那欧阳泉视颜先生为知己,总想加入四子之列,可惜……”
此时的欧阳泉府中,正摆着颜元夫的牌位
路人男二他端着酒杯,对着牌位喃喃自语:“元夫兄,你走了,谁还肯认我这酒友……”
路人男三管家匆匆进来:“老爷,陆离又来了,还说要见您。”
路人男二“不见!”欧阳泉摔了酒杯,“告诉他,《石桥图》是我和元夫兄的念想,给多少钱都不卖!”
门外的陆离听到这话,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路人男他对身边的随从道:“南洲宝物,一件是欧阳泉的《石桥图》,另一件……便是路公复那把三国古琴。可惜啊,琴是好琴,换了旁人却弹不出那味道,只能算半件。”
路人男三随从不解:“那为何还要费力气?”
路人男“等着吧,”陆离望着刺史府的方向,“好戏才刚开场。”
南洲郡主府的庭院里,晚桂正香
裴喜君裴喜君捧着一卷画轴,走到苏无名与卢凌风面前,脸颊微红:“这是前几日在路上画的,你们看看……”
画轴展开,纸上是两人并辔而行的背影——苏无名青衫曳地,腰间玉佩似随风动
卢凌风绯袍挺拔,长戟斜倚肩头,连衣袂翻飞的弧度都栩栩如生
褚樱桃“神了!”褚樱桃第一个凑上前,指着画中细节,“喜君这笔力,连卢凌风那披风上的褶皱都画出来了!”
费神医费神医眯着眼端详片刻,捋着胡子点头:“不单是像,连苏先生那股子慢悠悠的劲儿,卢巡按身上的锐气,都在画里呢!”
薛环薛环凑近看了看,忍不住道:“真的很像……尤其是苏先生回头时,衣摆扫过马镫的样子。”
郑相宜郑相宜望着画中两人的背影,想起一路的风雨同行,唇边漾起浅笑:“喜君这画,该叫《风雨同舟图》才是。”
苏无名苏无名摸着画纸,笑道:“裴小姐好笔法,老夫可要好好收着。”
卢凌风虽没说话,却悄悄将画轴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耳尖微微发红
次日夜晚,刺史府的茶室内茶香袅袅
路人男三熊千年刚为众人斟上雨前龙井,府吏罗长吏就匆匆闯了进来,脸色惨白:“刺史,不好了!路公复先生……昨晚病故了!”
郑相宜“什么?”郑相宜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撞在案上,茶水溅出,她猛地站起身,声音发颤,“不可能!昨日送葬时,路师傅虽哀戚,却中气十足,怎么会……”
苏无名苏无名的眉头瞬间拧紧,指尖叩了叩桌面:“何时发现的?死因查明了吗?”
路人男三“今晨被侍女发现的,”罗长吏擦着汗,“据说是突发恶疾,具体的……还在查。”
卢凌风卢凌风猛地攥紧拳头:“南洲四子,七日之内连丧两人,未免太巧了。”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路府的白幡已在风里猎猎作响
刺史熊千年领着众人穿过哭丧的人群,刚到灵堂外,就见欧阳泉正对着灵位深深作揖,他一身素衣,手里捧着个酒坛,却只敢在院外祭拜,不敢踏入灵堂半步
路人男“欧阳老板。”熊千年上前招呼
欧阳泉慌忙转身行礼
路人男被熊千年拦住:“这位是岁安郡主。”
路人男二“草民欧阳泉,见过郡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局促,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
等拜完灵位,他抱起酒坛就要走
郑相宜郑相宜忍不住开口:“欧阳老板,路师傅并非计较身份之人,你不必……”
话未说完,欧阳泉已低头匆匆离去,背影佝偻着,满是说不出的落寞
路人男三“唉,”罗长史在一旁叹气,“路先生走了,欧阳泉怕是和冷籍、钟伯期一样伤心吧。”
苏无名“哦?”苏无名看向他,“罗长史此话怎讲?”
路人男三罗长史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那幅《石桥图》?南洲四子聚在一起才是佳话,如今走了两位,这画……怕是要贬值了。”
苏无名指尖微动,默默记下了这话
众人走进灵堂,钟伯期正坐在灵前烧纸,见他们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红丝
路人男“元夫走后,公复整日以泪洗面,前日在元夫墓前,他亲手拨断了三国古琴的琴弦,说‘知音已去,留琴何用’,夜里就突发心痛没了……真是人琴皆亡啊。”
卢凌风卢凌风盯着棺木,沉声道:“突发心痛?我看未必。开棺验尸。”
路人男二“放肆!”冷籍猛地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须颤抖,“公复尸骨未寒,你竟敢如此亵渎!”
卢凌风“我乃朝廷巡按,查案是职责所在。”卢凌风亮出令牌,“南洲四子半月内连丧两人,不得不疑。”
路人男二“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行!”冷籍挡在棺前,眼神冷得像冰,“要验尸,先踏过我的尸体!”
双方争执不下,熊千年想打圆场,却被冷籍一句“送客”堵了回去
路人男三众人只好暂且离开,罗长史忍不住嘀咕:“卢巡按是不是太急了些?”
郑相宜郑相宜却道:“他并非莽撞。方才我留意了,灵堂里并没有三国古琴,钟伯期说人琴皆亡,可琴呢?”
灵堂内,冷籍背对着钟伯期,肩膀微微发抖
路人男二钟伯期看着空荡荡的琴案,终于察觉不对:“古琴呢?公复的琴呢?”
路人男二他看向冷籍,对方眼神闪烁,欲言又止,钟伯期心头一沉,“你有事瞒着我?”
而此时,南洲城西的一间密室里,陆离正抚摸着那把三国古琴,琴身的断弦已被重新换上,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衙门内,欧阳泉局促地坐在堂下
苏无名苏无名拿出卷宗:“你多次想以‘酒仙’之名加入南洲四子,却因商人身份被拒,可有此事?”
路人男欧阳泉苦笑:“是。可路先生过世那晚,我在府中宴请宾客,上百人可以作证,绝无作案时间。”
众人核实了证词,渐渐打消疑虑
郑相宜郑相宜忽然看向薛环:“你还记得那个林宝吗?”
薛环薛环点头:“他拜师不成,还被路先生当众斥责,怀恨在心也有可能。”
卢凌风卢凌风立刻吩咐捕快:“盯紧林宝,别惊动他。”
有捕快匆匆回报,说已带人围了醉香楼
卢凌风卢凌风怒斥:“蠢货!打草惊蛇!”当即亲自带人赶去
另一边,裴喜君、苏无名等人趁着夜色潜回灵堂
薛环和费神医换上黑白无常的戏服,举着纸幡在院子里游荡
冷籍本就守在灵前心神不宁,忽听院外有异响,探头一瞧,见两个“黑白无常”正晃来晃去,顿时怒从心头起
他一生不信鬼神,只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宵小敢来捣乱
路人男二“装神弄鬼的东西!”
路人男二猛地冲了出去,“给我站住!”
苏无名趁机掀开棺盖,借着月光细看——路公复心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绝非心痛暴毙!
醉香楼内,林宝正拉着相好的手想从后门溜走,黑暗中突然窜出个黑衣人,举刀就刺
恰在此时,卢凌风带人赶到,黑衣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捕快堵住去路
卢凌风“说!为何杀他?”卢凌风将林宝按在地上
林宝本就胆小,见捕快拿出刑具,立刻瘫软在地
路人男“是我杀了路公复!那日被他羞辱,我夜里摸进他家,趁他睡着……捅了他心口一刀,我太慌了,没敢拿那把琴……”
而被抓住的黑衣人,在卢凌风的逼问下也吐了实
黑衣人“是冷籍和钟伯期雇我杀林宝,他们说……要让林宝在路先生棺前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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