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你的声音

（校园歌手大赛决赛现场）

礼堂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舞台中央的一束追光。俞明哲站在钢琴前，指尖悬在琴键上方，却没有立刻落下。他深吸一口气，摘下了耳后的助听器，轻轻放在琴盖上。台下瞬间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从小听不见这个世界。"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整个礼堂，平静而清晰，"但音乐不一样。"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钢琴的侧板，"我能感觉到它的振动。"

周小棠站在后台的侧幕，手指紧紧攥着主持稿。她看着俞明哲挺直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天在音乐教室里，他说的那句"音乐有形状"。此刻，他站在聚光灯下，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他的手指终于落在琴键上，弹下第一个音符。没有伴奏，没有电子音效，只有纯粹的钢琴声在礼堂里回荡。周小棠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上台，站在他身旁拿起话筒。

"这首歌叫《听见你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很快稳了下来，"是他的原创。"

俞明哲侧头看她，唇角微微扬起。下一秒，周小棠开始清唱。

她的声音清澈而温柔，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和钢琴的旋律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俞明哲的手指没有停下，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仿佛她的声音就是他唯一的指引。

台下，手语社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用手语同步"演唱"着这首歌。渐渐地，其他观众也开始跟着节奏轻轻摇晃，有人举起手机录下这一刻，有人偷偷抹眼泪。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礼堂里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俞明哲站起身朝台下鞠躬，周小棠站在他身旁，眼眶微红。

"谢谢。"他轻声说，然后转向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补充："也谢谢你。"

（后台走廊）

比赛结束后，俞明哲被评委和同学围住，周小棠站在不远处等他。夜风从走廊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

他终于脱身朝她走来时，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笑意。"恭喜，"她笑着说，"你赢了。"

"我们赢了。"他纠正她。

周小棠歪了歪头："我只是唱了几句。"

"不。"俞明哲看着她，眼神认真，"如果没有你，我连站在这里的勇气都没有。"

她怔了怔，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缓慢而清晰地打出手语——

【即使听不见全世界，我也想听见你的声音。】

周小棠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但动作异常坚定地回应：

【我愿成为你的声音。】

月光从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指上。远处传来颁奖典礼的音乐声，但此刻，他们只听见了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