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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正如金南俊所言,是名副其实的“被遗忘的角落”。
低矮的斜屋顶压抑地悬在头顶,成年人站直身体都困难,大部分区域需要弯腰行走。
狭小的空间被废弃的旧乐器盒、蒙尘的演出服箱、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的淘汰物品占据了大半,只勉强在靠近唯一那扇小气窗的地方,清理出一块仅能容下一张单人薄垫和一个小折叠桌的空地。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陈旧布料和木头腐朽的混合气味,异常沉闷。夏天,这里如同一个密封的烤箱,汗水会迅速浸透衣衫;冬天,寒风则从气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冻得人彻骨生寒。
唯一的光源,是那扇小小的、蒙尘的气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以及一盏接触不良、光线昏黄的旧灯泡。
然而,对于陈钰而言,这里却成了她唯一能喘息的空间。
她用旧床单简单围了一下,隔绝出一方更小的“领地”。把行李箱靠在墙边,铺开那张薄得几乎没有弹性的垫子。
这里没有暖气,没有空调,没有舒适的床铺,没有方便的卫浴,更没有属于“人”的气息。但这里,也没有那些如芒在背的视线,没有无声的排斥,没有压抑的猜疑,没有让她心口窒息的集体氛围。
她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终于寻到了一个可以独自舔舐伤口的洞穴。哪怕这个洞穴如此破败不堪。
阁楼的生活是绝对的寂静,除了老鼠偶尔窸窣的声响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但这寂静,常常被楼下传来的、清晰的欢声笑语所打破。
每当楼下的笑声、打闹声、音乐声达到一个高峰,如同欢乐的潮水般涌上来时,陈钰会缓缓地、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僵硬的滞涩,转过身。
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背对着那堵隔开两个世界的、薄薄的地板。
她有时会坐在薄垫上,背脊紧紧贴着冰冷的、布满灰尘的斜屋顶墙壁,仿佛要从那粗糙的触感中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膝盖曲起,手臂环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形成一个绝对防御的姿势。
她看不到楼下金泰亨如何搞怪逗得大家前仰后合,看不到田柾国如何在朴智旻身边撒娇打滚,看不到郑号锡如何活力四射地带动气氛,看不到金南俊如何沉稳地调和,看不到闵玧其如何慵懒地旁观,也看不到金硕珍如何宠溺地为大家张罗食物。
她拒绝去看。
那欢乐的海洋越是汹涌澎湃,她背脊的线条就绷得越紧,挺得越直。
她将自己放逐在这方寸囚笼,用绝对的孤独和沉默,筑起了一道比任何言语都更坚固的堡垒,抵御着外界的一切——包括那些她曾经或许渴望过、如今却只带来刺痛的温暖。
阁楼成了陈钰的整个世界。她像钟表一样精准地往返于这里、练习室和深夜的酒吧。
在练习室,她是最沉默的幽灵,完成自己的部分便迅速消失;在酒吧,她是眼神疏离、动作利落的侍者;回到阁楼,她便卸下所有伪装,只剩下疲惫的躯壳和一片死寂的内心。
楼下的成员们,并非对此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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