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地等待

五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我也出院了，又回到了那间既冰冷又充满甜蜜的房子。

这几天，我翻来覆地想了很多，甚至也想过离开，可他几句宽慰的话，我又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回来了。

我心里挺排斥这样的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想永远和他在一起。

或许是他是真爱我？又或是仅仅因为愧疚？这半年他对我确实不错，陪我逛街、送我上班，还带我轧马路。

“小芸，我们生个孩子吧？我们不要总说分离，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吧？”李星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声音里满是期待和一丝忐忑。

“我的家庭比较复杂，所以我一直不敢带你去。我的爸妈都离婚了，他们有各自的家庭，我初中就自己出来住了，我也没有读到书……”他把我抱在怀里，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苦涩和无奈。

“来日方长，以后我会和你一起经历更多的……”我安慰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我以为我会幸福下去。

直到那个令人压抑的下午，他的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亮起来，一个没有名字备注的号码在闪烁着。

李星原本正靠在沙发上看球赛，看到屏幕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迅速抓起手机，快步走向阳台，玻璃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将电视里嘈杂的解说声隔绝在外。

我坐在沙发上，手指不自觉地抱紧抱枕边缘。阳台隔音效果很好，只能瞧见他背对着客厅，肩膀紧绷，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时间缓慢地流淌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推门进来，脸色如同失血般灰白，眼神空洞地扫过客厅，最后落在我的脸上，却没有焦点。

“她……”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得很，“旧伤复发，骨折住院了。”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短暂停留，“那边……没人照顾。”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张了张嘴，想问“需要我帮忙吗？”或者“很严重吗？”，可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啊啊”两声，微弱得自己都听不见。

他只是烦躁地“呼”地抓了抓头发，径直走进卧室，“哐当哐当”的翻箱倒柜声很快传来，那声音一下下砸在我心上。

当他再次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轻便的旅行袋。他甚至没再看我一眼，脚步匆匆地走向门口，“咔嚓咔嚓”，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我过去看看。”门被拉开，楼道里阴冷的风“呼”地灌了进来。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回头，但最终没有。

“……很快回来。”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那一声轻响，犹如冰凌断裂，“咔嚓”扎进心底。

这一幕熟悉得让人心头发酸，在生活中循环上演了无数次。他永远是先做了决定，再漫不经心地告知我一声。而我呢？像个若有若无的透明影子，我的感受、我的想法，从来不在他的考量里。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微信把我拉黑，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去他公司找他，却被告知他辞职了。

我每天守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盼着下一秒他就能出现在我眼前，那种期盼就像细丝缠绕着心头，越缠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