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鲁卡老师宣布解散,给了我们一段相当长的午休时间——毕竟我们来学校主要就是为了分组。我觉得这或许是一种隐晦的暗示:“要服从上级的安排,无论多么不合理”。他还说“多了解一下队友”,但过去七年我们都在同一个班级,彼此早就熟悉了。不过,就鸣人跟佐助这组合来看,熟悉可不等于能成为朋友。
“嗯,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轻声问,“我带了多余的便当。”妈妈特意多做了一份,就是为了方便跟队友分享。没有什么比免费的食物更能打破僵局了。
鸣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像是圣诞节提前到了:“太棒了!你妈妈做的便当最好吃了!对了,我们去找鹿丸吧?他跟丁次一组,对吧?”他抓着我的胳膊就开始拽。平时我也是这么让鹿丸动起来的,这下真是风水轮流转。
“佐助呢?”我没动,抵着鸣人的拉扯问道。他显然没打算跟我们一起,“你能一起来吗?”
他脸上明摆着“别挡我的路”。显然他不喜欢被分到三人小队,更不喜欢队友是鸣人。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似乎没料到会分组。
仔细想想……忍者学校从没明确教过这件事,它就像一种默认的规则:忍者要组队行动。这种事你从家族里、从故事里就能知道,不需要有人特意告诉你。
这就让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了——平民家的孩子、孤儿……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潜规则”。我以前甚至没意识到还有这种规则。
鸣人抱怨道:“哎,你干嘛非要他来啊?跟他一队已经够糟了……对了,你说伊鲁卡老师会不会同意我们换队友?换成小樱酱怎么样?那样就太好了!”
佐助皱起眉:“行。”他咬着牙说,或许只是故意作对。
我真想叹口气,任由鸣人拽着往外走。要在这两人之间维持和平,简直会让人头疼欲裂,更别说让他们合作了。
午饭吃得很费劲。找到鹿丸,就意味着也会遇到井野,她全程都在围着佐助转,佐助越来越不耐烦,还时不时怼鸣人几句,鸣人马上吼回去。这哪是什么轻松愉快的“互相了解”。
嗯……早知道就该减少这种相处时间,免得大家互相惹毛。不过话说回来,午饭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继续闹别扭。
回到教室,其他小队陆续被接走了。阿斯玛·猿飞接走了第十班,一脸满不在乎;夕日红则干练利落地带走了第八班;一个我不认识的上忍把小樱所在的第一班领走了。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伊鲁卡老师看起来有些慌乱,看了看手表。
“十分钟后我要去任务处,你们在这儿等上忍老师没问题吧?”他问。
我们向他保证没问题。或者说,佐助哼了一声,我点了点头,鸣人则大声嚷嚷着自己什么都能搞定。
我带了本书——几乎每天我都会带。那是一本厚厚的《代谢生物化学》,化学向来不是我的强项,但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查克拉循环,一切都变得微妙不同。查克拉不像身体里的其他能量那样以ATP的形式储存,它的储存方式……至今没人能说清。它大多以光的形式显现,因此有人推测是电磁能或其他波形能量,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物理知识范围。
佐助当然能耐心等着,就算带着点不情愿。但鸣人在伊鲁卡离开前就坐不住了,没了老师的注视,他开始在教室里东翻西找:拉开抽屉和柜子,往书架后张望,甚至把身子探出窗外,差点掉下去。老师们早就知道不能在教室里留东西,这里根本没什么能让他打发时间的。
我想过让他看书,但很快放弃了。我带的书他肯定不感兴趣,而且他自己多半也没带。
不过,看着他把黑板擦架在门顶上时,我又觉得:反正他也没在破坏教室。
佐助不屑地嗤笑:“像样的上忍才不会中这种招。”显然他也无聊透顶,想找点架吵。
我忽然感觉到……空气里有种波动。周围的查克拉量突然增加,像是有人用了忍术。
怎么回事?
走廊里有人。我没理会佐助和鸣人的争吵,盯着门——门被推开了,黑板擦掉下来,正好砸在一蓬白毛上。
瞬间一片寂静。
“哈哈哈!”鸣人狂笑起来,“中了吧!真没想到!佐助你看,我才是恶作剧大师!”
卡卡西看起来……毫无威胁。有点傻气,有点古怪,像个无害的老头。我差点就把他当成了弱不禁风的角色,这一点真让我佩服。我明明知道他是木叶顶尖的忍者,有写轮眼,还会开启万花筒;知道他十三岁就当上了上忍,不管怎么看都很厉害。可我还是差点觉得他没什么危险。
这本事真够厉害的。
我对卡卡西的具体情况了解不多,大多是很久以前模糊的记忆。虽然井野能帮我打听消息,但我们的社交圈跟得上忍完全不搭边,就连我们老师的圈子也和上忍没交集。我所知的,只有爸爸偶尔提过的几句,一些真假难辨的传言,还有云隐村通缉令上的零星信息。
通缉令这东西很奇怪,最初只是用来记录本村叛忍,后来扩展到其他村子的叛忍,再后来,一些实力极强的忍者也会被列上去——更多是作为警告而非目标。只要还隶属于村子,能上通缉令的忍者至少都标着“注意:极度危险”。“黄色闪光”更是以“遇则逃”闻名。通缉令上的信息向来残缺不全,这也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难适应的一点——毕竟在原来的世界,信息触手可及。但在这里,信息就是黄金,守护得极为严密。
爸爸鼓励我们读木叶发布的通缉令,他甚至弄到了其他大国的版本,却没禁止我们看。要是他真不想让我们碰,我们连它们的存在都不会知道。
卡卡西——我该叫他卡卡西老师了——五岁成下忍,六岁成中忍,十三岁成上忍。他是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的儿子,师从四代火影。他有写轮眼,被称为“拷贝忍者”,还在暗部待过五到十年,至少有一半时间是队长。他有雷属性查克拉,却能熟练使用五种属性的忍术(单这一点就够危险了),还创造了千鸟/雷切,在他手上这可是S级的一击必杀技。
这些我都知道,可看着门口的男人,我完全看不出这些特质。他的站姿、眼神、查克拉……都不像。仿佛是另一个人。
哦,他真厉害。
“我的第一印象,”他面无表情地说,“不太喜欢你们。”
我心里一紧,这可真伤人。
“五分钟后到屋顶见。”他说完,化作一阵查克拉烟雾消失了。那是瞬身术,一种在门外汉看来像 teleportation 的高速移动术。瞬身术分两种,一种是短距离、不太受控的战斗用版本,另一种是大多数忍者赶路用的长距离版本。我能使出直线战斗用的瞬身术,但赶路时要避开障碍物,对速度快到肉眼难辨的人来说太难了。
其实,走楼梯这种普通方式,五分钟也足够到屋顶了。
“很好。”等我们在屋顶坐下,卡卡西老师已经坐在栏杆上了,“现在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一阵尴尬的沉默后,他又说:“比如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爱好、未来的梦想之类的。”
佐助叹了口气,显然认命了,先开了口:“我叫宇智波佐助。讨厌的东西很多,喜欢的几乎没有。未来的梦想……不,是目标——复兴家族,杀死某个男人。”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要杀人,这太可怕了,可似乎只有我被吓到了。
“我叫漩涡鸣人!喜欢的是拉面,特别是一乐拉面。讨厌的是泡好面后要等三分钟。爱好是吃拉面。梦想是成为下一任火影!”他跳起来,手指指向前方,像是在强调火影有多伟大……或者拉面有多伟大。以鸣人来看,多半是拉面。
“我叫奈良志加子。喜欢家人和鹿。讨厌别人大喊大叫。爱好是看书……还有帮家族的工坊打下手。我的梦想……”我犹豫了。
做自我介绍时,我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点颤抖。不管是哪种公开讲话,哪怕只有几个人,我都会紧张。这是我无法控制的事,毫无道理可言。无论我怎么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跟人说话没什么可怕的”,声音还是会发抖。
那两个男生可能没注意,但卡卡西老师肯定发现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没什么。”我说完,声音比刚才还小。
“很好。”卡卡西老师拍了拍手,好像我们刚才说的不是一堆神经质的话,“我叫旗木卡卡西。喜欢和讨厌的东西不重要,你们还太小,不懂我的爱好。既然认识了,说说明天要做什么吧。”
“好耶!”鸣人跳起来,“我们要去做任务吗?要去救公主吗?还是打敌国忍者?我已经准备好了!”
卡卡西老师低沉地笑了笑,空气中有种诡异的波动,仿佛天空都暗了下来。我察觉到这是幻术试探,立刻挣脱开,只觉得体内像有静电在窜。
“是任务没错。”他语气阴森,“生存任务。”
鸣人停下动作,显然被这气氛感染了:“生……生存任务?”
“听着,”老师说,“就算从忍者学校毕业了,你们也不算真正的忍者。二十七名毕业生里,只有九人能成为忍者。你们还得通过我的测试,淘汰率是百分之六十六。”
他向后一靠,看着鸣人语无伦次、佐助眼神一凝的样子,似乎很满意。
“明天早上五点,在第三训练场集合。训练会很严酷,建议别吃早饭,免得吐出来。”运动前吃太多确实不好,但不吃也有问题。何况忍者出任务时总不能不吃,所以通常会吃些清淡的小零食,且要在运动前半小时以上。
他又用瞬身术消失了,只留下几片落叶飘在屋顶。
我回了家。我们等卡卡西老师就等了三个小时,鹿丸早就结束了。爸爸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们的上忍老师是谁。我想给他个白眼,却没这么做——这又不是他的错。
“怎么样?”妈妈问。
我耸耸肩:“还行。明天有个测试,老师说可能要做大量运动。”我没提他不让吃早饭的建议,爸爸妈妈都是忍者,知道出任务该怎么吃。“晚点我会整理个任务包,不知道会做什么。”
“好。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好吗?”她说。
我点头答应。
“测试?”鹿丸慢悠悠地问,“干嘛要测试?”
我皱眉:“你们没测试吗?老师说大部分毕业生会失败,回学校重修。”
“要不要测试、测什么,都由上忍决定。”爸爸解释道,“阿斯玛可能觉得没必要。”
我偷笑:“也可能是他知道,鹿丸完成测试的意愿和需要付出的努力成反比。”
“测试太麻烦了。”鹿丸向后一倒,开始看天。我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要是真有测试,他肯定会试试的。不过换作第十班,铃铛测试从一开始就没法进行——丁次绝不会抢能帮到别人的东西,鹿丸懒得跟人争,井野虽然有时很冲,心肠却很好。何况他们要赢阿斯玛,只能合作。
这就让我想到,我该怎么让我们这临时凑起来的小队合作呢?
整理任务包时,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大量运动意味着不能带太多东西,这时候封印卷轴就派上用场了——虽然卷轴本身也有点占地方,但小小的一卷能装比我手提多得多的东西。我不确定卡卡西会不会按原作来,但测试应该不会超过一天,所以不用带露营装备。需要带的有战斗工具、设陷阱的材料、水壶、压缩饼干、急救包,或许还要带本书——谁知道要等他多久。我犹豫了一下,多放了几块压缩饼干——不确定佐助和鸣人会不会听话,还是多做一手准备好。
他让我们别吃早饭,这建议太糟糕了。我想到鸣人说的“要相信老师,但也要思考命令”,看来有些道理需要反复体会。
第二天,我提前很久就到了训练场。明明知道老师是卡卡西,我却还是习惯性地守时。我总担心迟到,要是别人没来,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然后越来越紧张。这次我在训练场转了转,这里有片大空地,立着三根柱子和一块慰灵碑,旁边有河有森林。森林跟木叶其他地方差不多——树又高又密,灌木丛生,还有蜿蜒的小路。我快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预设的陷阱(不管是老师设的还是以前训练留下的),也没敢自己设——还不知道要做什么呢。
等我回到空地,鸣人跟佐助已经到了,两人互不搭理。我快速感知了一下查克拉,就算老师在附近,我也未必能发现——我的感知力是不错,但他可是上忍。
“早上好。”我轻声打招呼。佐助哼了一声,鸣人打了个哈欠。看来我们队没人喜欢早起。
我坐下,拿出书开始读。
大约一小时后,鸣人开始哀嚎:“好饿啊……”
我从书上抬起头:“没吃早饭吗?”我问,心里大概猜到了答案。
“你疯啦?”鸣人说,“卡卡西老师说吃了会吐的!”
我点点头:“运动前马上吃确实可能反胃或抽筋。但有些任务要做好几周,对吧?忍者总得在任务中吃饭的。”
他看着我:“对哦!我完全没想到!那该怎么吃?”
“嗯,”我说,“运动前至少要间隔半小时以上,最好更久。而且要吃高碳水、低蛋白低脂肪的食物,因为蛋白质和脂肪消化得慢。比如水果或谷物。”
我发现佐助也在听,这很好——我不希望队友连这个都不知道。我拿出封印卷轴,展开后找到存压缩饼干的符号,注入一点查克拉,一堆饼干就出现了——还好我多带了。这些都是很普通的压缩饼干,忍者家庭都会批量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