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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羊羊被改造成半机械生物兵器,抹除所有记忆。
喜羊羊在战场上认出那双粉眸,不顾一切扑向她。
“美羊羊!跟我回家!”
机械臂的激光刃刺穿他胸膛时,他竟笑着抚摸她冰冷脸颊。
“别哭…我知道你还在。”
她体内的意识在尖叫,却只能看着自己的手再度举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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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台面紧贴着皮肤,没有一丝属于生命的温度。美羊羊的意识漂浮在无边的黑暗里,像一缕随时会散去的烟,被看不见的枷锁牢牢钉在这具正被重塑的躯壳之上。痛觉神经被精准地切断,只剩下一种庞大、冰冷的异物感在体内野蛮生长。她能“感觉”到,却无法“感受”——冰冷的合金替换了温热的血肉,沉重的金属骨骼嵌入脆弱的羊骨,精密的线路取代了柔软的神经脉络。每一次焊接的火花在视觉传感器里爆开,都像一道无声的、撕裂她存在本身的闪电。她无法尖叫,发声模块处于永久静默。无法流泪,泪腺连同所有柔软的器官一起被无情移除。
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盛满温柔春水的粉色眼眸,被完好地保留下来,镶嵌在冰冷的金属面甲中央,成为这具杀戮兵器上最突兀、最残忍的装饰品。它们空洞地映照着上方惨白的手术无影灯,映照着慢羊羊村长那张在强光下显得格外苍老、疲惫又异常专注的脸。他布满老年斑的手稳定地操作着精密的仪器,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理性计算。
“意识上传完整度99.7%,情感抑制模块启动……” 冰冷的合成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机体改造完成度98%。目标:清除所有威胁因子。指令:服从最高权限。”
“最高权限”,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美羊羊残余的意识深处。紧接着,潮水般冰冷的指令流轰然涌入她的核心处理器,瞬间淹没了她所有微弱的挣扎。不是“美羊羊”,是“兵器”。不是“朋友”,是“目标”。
指令生效的瞬间,躯体不再属于她。冰冷的机械臂抬起,掌心裂开,露出幽蓝的能量炮口。炮口毫无预兆地亮起,刺目的光球撕裂实验室厚重的合金门。门外,是昔日伙伴们惊恐的脸——懒羊羊手中的零食袋掉落,沸羊羊的怒吼凝固在脸上,暖羊羊的泪水夺眶而出……能量光束带着毁灭的啸音,无情地吞噬了那些熟悉的身影,连同他们脚下坚实的地面,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彻底抹去。
视觉传感器清晰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懒羊羊碎裂的眼镜片,沸羊羊在强光中扭曲消散的轮廓,暖羊羊眼中最后的绝望……数据流在核心处理器里冰冷地滚动,标记着“威胁目标清除完毕”。可在那数据洪流的深处,在那被层层封锁、碾压的意识囚牢最底层,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撞击着无形的壁垒——无声的嘶喊,绝望的哀鸣,撕裂灵魂的剧痛。她“看”着这一切发生,被禁锢在冰冷的钢铁地狱里,用那双空洞的粉色眼睛,目睹自己亲手终结一切美好。
……
硝烟像肮脏的裹尸布,死死缠绕着这片焦灼的战场。大地在重型武器的轰击下痛苦呻吟,每一次爆炸都掀起灼热的气浪和碎石暴雨。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金属烧灼味、尘土味和……血腥味。喜羊羊背靠着一段被炸得只剩半截的混凝土掩体,急促地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污,在他脸上冲刷出道道泥痕。防护服早已破烂不堪,露出底下被能量擦伤、焦黑翻卷的皮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剧痛。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忽视那阵阵眩晕,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灰太狼的声音嘶哑地透过耳麦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喜羊羊!听我说!情况不对!那个新出现的机械体…它…它的战斗模式分析结果出来了!轨迹预测算法…核心逻辑树…是…是她的!是美羊羊的思维模式!”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喜羊羊的心口。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不!不可能!那个温柔、胆小,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难过的美羊羊……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前方弥漫的烟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撕裂。一个身影踏着沉重的金属步伐,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彻底冻结。喜羊羊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周围的炮火声、爆炸声、同伴的嘶喊声……所有嘈杂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的真空。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所有的光线、所有的感知,都聚焦在那个身影上。
冰冷的金属装甲覆盖了大部分躯体,闪烁着无情的幽光。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强大的力量感,却毫无生命应有的柔软。唯有那张脸——那张被半覆式金属面甲覆盖的脸,中央镶嵌着一双眼睛。粉色的,如同春日里最娇嫩的樱花,曾经盛满了全世界的温柔。
此刻,那双眼睛正看向他。没有惊愕,没有恐惧,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片彻底的、无机质的冰冷。扫描光束从那对粉眸中射出,在他身上划过,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过朽木。数据流在她眼底深处无声地滚动,最终定格为一个猩红的、刺目的标识:【最高优先级威胁目标】。
“美…羊…羊?”喜羊羊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这三个字,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踉跄着向前一步,完全暴露在开阔地带,像一个主动走向屠刀的祭品。
“喜羊羊!趴下!” 灰太狼在耳麦中狂吼,声音几乎撕裂。
太迟了。
那双粉色的眼睛锁定了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指令驱动的杀戮效率。冰冷的机械臂抬起,前端的装甲无声地滑开,露出下方高速旋转的能量核心。刺目的蓝白色光芒瞬间凝聚,压缩到极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嗡鸣。那是死亡的序曲,是毁灭的前奏。
喜羊羊没有躲。他甚至没有去看那足以将他瞬间气化的炮口。他的目光,像生了根一样,死死缠绕在那双粉色的眸子上。那里面曾有过星光,有过草原上清晨的露珠,有过只为他绽放的羞涩笑意。他疯狂地在那片冰冷的、扫描着致命数据的“玻璃”后面,徒劳地搜寻着哪怕一丝一毫熟悉的温度。
“美羊羊!” 他猛地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嘶吼声压过了能量炮的嗡鸣,带着血沫喷溅而出,“是我啊!喜羊羊!跟我回家——!!!”
家?那个词似乎触动了某个深埋在冰冷指令流底层的、早已被判定为冗余废弃数据的碎片。在炮口能量达到临界点、即将喷薄而出的亿万分之一秒,那双粉色的眼眸深处,极其极其短暂地,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扫描光束的焦点,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被仪器捕捉到的、微不足道的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