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朝堂纷争后,沧澜王朝在顾渊与沈念的殚精竭虑下,逐渐步入正轨,呈现出一派复苏繁荣之象。然而,那封曾经让沈念心生寒意的匿名信,如同潜藏在黑暗中的阴影,虽暂时被搁置,却始终如芒在背,未曾真正消散。
这日,顾渊从朝堂归来,见沈念独坐窗前,神情忧虑,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那封早已褶皱的匿名信。他走上前,轻轻握住沈念的手,柔声道:“念儿,自林宇伏法,那些妄图兴风作浪之人已被打压,这匿名信背后的势力想必也已蛰伏。近日政务稍缓,听闻城郊的碧泉山风景如画,宛如人间仙境,咱们去那儿小住几日,好好舒缓一下连日来的疲惫。”沈念抬起头,眼中虽有几分向往,可那抹隐忧仍未散去,她微微点头道:“但愿如此吧,只是我这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二人简单收拾行装,便乘上装饰精美的马车出发。马车缓缓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美不胜收。但沈念却难以全身心投入欣赏这如画景致,那封匿名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利箭,时不时刺痛她的心,让她始终笼罩在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之中。顾渊敏锐地察觉到沈念的心不在焉,他轻轻握住沈念的手,将其纳入掌心,温暖而有力地说道:“莫怕,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旁,定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沈念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回应道:“嗯,我知道,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也许是我想多了。”然而,她的眼神中依旧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担忧。
当马车行至一处狭窄且险峻的山道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瞬间被乌云遮蔽,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天地笼罩。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落在马车的顶棚上,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声响。与此同时,山体深处传来沉闷而不祥的轰鸣,仿佛大地在痛苦地呻吟。紧接着,山石伴着泥土如脱缰的野马般从山坡上倾泻而下,声势浩大,势不可挡。车夫惊恐地瞪大双眼,声嘶力竭地嘶喊:“不好啦,山体滑坡!” 顾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毫不犹豫地迅速将沈念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构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马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剧烈摇晃,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树叶,随后不受控制地翻滚着坠入路旁幽深的山谷。
不知过了多久,顾渊在一阵钻心的剧痛中悠悠转醒,只觉浑身仿佛散了架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脑袋更是一片混沌,仿佛被一层迷雾重重包裹,记忆的碎片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艰难地转动沉重的脖颈,目光扫向身旁,只见沈念也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空洞得如同深邃的黑洞,仿佛失去了灵魂。“我……这是在哪儿?你又是谁?”沈念的声音颤抖不已,带着深深的无助与绝望,如同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顾渊同样满心困惑,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可只觉头痛欲裂,最终无奈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附近村落的村民在巡查时发现了他们,村民们心地善良,立刻齐心协力将二人救回村子,安置在一间闲置的茅屋之中。茅屋虽简陋,却在这陌生而混乱的时刻,为他们提供了一处暂时的安身之所。顾渊和沈念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以及简陋的陈设,满心皆是不安与疑惑,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谜团的梦境之中。尽管彼此都已失忆,对过去的一切毫无印象,但当他们的目光交汇的瞬间,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与亲近感,仿佛对方是自己在这陌生而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依靠,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微弱光芒。而那封匿名信背后隐藏的秘密,似乎随着他们的失忆,被暂时掩埋在时光的尘埃之下,却又仿佛在黑暗的角落里静静蛰伏,等待着某个恰当的时机,再次浮出水面,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将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