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着蓝色连帽衫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用军大衣裹着的东西。他抬起头,露出张跟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多了颗泪痣。
“你是谁?”吴邪举起刀。
年轻人笑了笑,掀开军大衣,露出里面的青铜棺椁:“我是张起灵。或者说,是你创造的那个张起灵。”
棺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上面那个是“张起灵”,下面是“吴邪”。
“共生体需要两个人才能存活。”年轻人的手按在吴邪胸口的铁三角印记上,“你愿意跟我签订新的契约吗?用你的一生,换他一世安稳。”
吴邪想起张起灵临终前的笑容,想起长白山的十年积雪,想起雨村的春夏秋冬。他突然明白,有些羁绊,从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我愿意。”吴邪握紧黑金古刀,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但不是用我的命,是用我们的命。”
阳光下,两个张起灵的身影渐渐重合。吴邪感觉胸口的印记变得滚烫,青铜令牌从口袋里飞出来,悬浮在三人之间。这一次,牌面上的铁三角标志旁边,多了两个依偎的身影。
胖子挠了挠头,捅了捅身边的解雨臣:“我说老解,这算不算……喜当爹?”
解雨臣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算。而且是两个爹。”
远处的雪山上传来一声巨响,青铜门正在缓缓关闭。吴邪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青铜令牌悬浮在三人之间,发出嗡鸣。那个带着泪痣的"张起灵"突然抓住吴邪持刀的手腕,往自己心口送。刀刃刺破蓝色连帽衫的瞬间,吴邪看见对方胸口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铁三角印记。
"你干什么!"胖子抄起扁担要砸,被解雨臣死死按住。
"共生契约需要祭品。"泪痣张起灵的血顺着刀身流进吴邪掌心,像条温热的蛇钻进皮肤,"现在有三个张起灵,总得有人退出。"
吴邪感觉心脏被攥紧,供桌上那个"张起灵"的手指突然动了动。祠堂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在青砖上拼出残缺的卦象——三阳战阴,缺一不可。
"祠堂要塌了!"胖子突然大喊。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供桌摇晃着倾倒。吴邪下意识扑过去抱住张起灵,却抱了个空——身体穿过对方的瞬间,他听见细碎的骨裂声。
泪痣张起灵半边身子已经化为青铜碎片,仍死死攥着青铜棺椁不肯松手:"记住...西湖底..."话没说完就散成漫天光点,被风卷着从破窗飞出去。
棺椁"咚"地砸在地上,表面的名字开始变化。"张起灵"三个字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吴邪"和另一个模糊不清的名字。解雨臣掏出手机照亮,发现那个名字在不断闪烁——有时是"张起灵",有时是"齐羽",最后定格成空白。
"胖子,把车开过来!"吴邪背起苏醒的张起灵往门外冲。怀里人轻得像团棉花,后颈那个消失的麒麟位置竟长出淡青色血管,在皮肤下游走成锁链的形状。
越野车引擎发动的瞬间,祠堂轰然坍塌。后视镜里,吴邪看见废墟中竖起一道青铜门,门上站着个穿黑大衣的人影,左眉骨的月牙疤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张起灵突然在他怀里抽搐,手指抠着他的肩膀:"青铜门不能关...它在骗你..."指甲掐进皮肉的痛感让吴邪想起二十年前,疗养院地下室里陈文锦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胳膊,说"永远别信解连环"。
"老吴!坐稳了!"胖子猛打方向盘避开滚落的巨石。车载电台突然发出刺啦声,一个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共生体...双生花...一个守...一个..."
吴邪低头看向张起灵后颈,那里的血管突然炸开,在皮肤表面凝成朵血色莲花。怀中的人猛地睁开眼,瞳孔竟是全黑的,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